靜謐的葡萄牙人營地後方,一隊清軍悄悄的來到泰西人聯軍大營。
一隊清軍騎兵小心的把他們引入聯軍大營中間的中軍帳篷之內。
中軍帳篷內,桌椅板凳俱全,一幫金髮碧眼的泰西人圍坐在圓桌前,圓桌上點着幾根華夏出產的豬油蠟燭,撲騰的火焰冒出幽藍的光芒,火焰外圍撲騰着黃色的火苗,將整個帳篷內的黑暗驅趕出去,看到清軍來了人,幾人人站起來,一同迎接這位清軍的代表。
當然清軍的代表不止一位,而是四位,頭前哪位,如果田斌在此,一定能認得,馮銓,主持淮安府清軍火器打造,並且參與洪承疇的清軍機密的大人物。
後面那幾位,就沒有人認識了。
倒是旁邊這位,桌子邊的泰西人都認識他,那是孔有德之弟,孔有性,大家都熟悉。
孔有性對中間的哪位泰西人道:“施保羅總督大人,這位是我大清朝派來的特使,馮銓,馮大人,乃是太子少保,一州總督,很是尊貴的貴族。”
施保羅總督拱手學着明人的方式,“馮大人,有禮了。”
馮銓道:“哪裡,哪裡,施保羅總督見外了,”說着道:“這是我的隨從,揚州府水師提督黃梧,黃將軍,這位是,淮安府巡撫陳矢崎,陳大人,以及,瓊州府參將馬得力。”
“各位大人,請坐。”施保羅總督對幾個人道。
“這幾位是?”馮銓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亢不卑的問道。
“這幾位乃是友邦國在遠東的總督,”他指着身邊一位道:“這位是荷蘭總督楑一總督,寶島上的赤嵌城就是楑一總督的地盤,是他們荷蘭人的,如今被華夏軍佔領,所以這是咱們的鐵桿盟友,對於華夏軍有着不一樣的仇恨,共同的述求。”
“這位是西班牙總督弗朗西斯·科·哈維爾,是新任西班牙在馬尼拉的總督,他決定加入我們討伐你國叛匪華夏軍的戰鬥。”
“這位是英國在印度的總督,麥孔傑閣下,對於大明不斷滲透東南亞的行爲,他感到十分擔心,因此爲了節制此種威脅大英帝國殖民地的行爲,他覺得應該嚴厲打擊,徹底把對手從這片土地上抹殺。”
馮銓看到一旁的一個東方人面孔的矮個子,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薩摩藩大明,德康家一,是日本大名,他覺得明人在日本已經極大的影響到了日本人的生存,明人太聰明瞭,如果不加節制,日後日本都會是大明的了。”
馮銓看向他們身後站着的黑白,灰,矮個,瘦小的幾個人,奇怪的問道:“那幾位呢?”
施保羅笑道:“不值一提,他們都是我們從東南亞以及南洋僱來的僱傭兵首領,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都是大明原先的屬國的民衆,他們感到他們在大明的壓迫下,已經無法生存,只能爲我們來賣命。這明朝殘餘分子,保皇黨他們也不希望讓這些人再崛起,否則東南亞必將陷入一場人倫悲劇的場面。相信我,他們都是愛國分子,比起大明那些愛國的賊人,要好一千倍,他們用他們的鮮血捍衛了自己生存的權利。”
馮銓愕然,即便他是大漢奸,但他的內心裡面還是有着一個大明人的道德傳統,也許爲了覆滅大明,爲了自己的官位,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能做出很多違背本身道德的事情,但面對更加無恥的施保羅總督,他突然覺得自己更加骯髒的,而即便自己再骯髒,也不如眼前這些人骯髒,能把侵略別人國土,說的如此正大光明,說的如此正義,如此大義凜然。
他感覺到有些恍惚,不確定哪裡是真實的,哪裡是虛幻的,也許存在纔是真實的。
雙方介紹完落座,施保羅道:“馮大人,我們可是爲了幫助你們打敗明軍殘餘勢力,保皇黨才行動的,你們能給我們什麼回報?”
馮銓一愣,這應該是雙方互惠互利的事情,讓施保羅這麼一說,倒好像是大清求他們一樣,不過爲了洪大人的交代,他也忍了,笑道:“我方答應同施保羅總督簽訂更長的租借合約,壕門境,加上香山兩個外海島嶼加上陸地上的縣境都是葡萄牙人的,如何?”
“馮大人,這可不行,現在壕門境就是我們的殖民地,是葡萄牙人的國土,哪能把別人的國土當買賣賣給他自己?”
“那你要如何?難不成把廣東一州賣給你?雖然現在廣東一州不再我大清的統治下,但那也畢竟是我大清的國土,我大清還是有能力自己取回來的,你們不過是想要一些商業利益,我們答應你們在廣東一地,再給你們開一個商埠,讓你們經商如何?”馮銓也是瞭解過這些泰西人的,要不然不會拋出這個條件。
“不不,不行,我們花費如此之多,聚集如此多的兵力,你以爲區區一個商埠就能打發我們嗎?”西班牙總督弗朗西斯·科·哈維爾道。
馮銓轉頭問道:“那哈維爾總督認爲,我國應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你們繼續把戰鬥打下去,須知,你們在這裡的打鬥是小打小鬧,我大清聚集了五十多萬軍隊,同華夏軍對峙,哪裡纔是主戰場,只有哪裡取得了勝利纔是最終的勝利,要不然以你們的能力,你們以爲你們能打的過華夏軍嗎?如果你們能打的過華夏軍,何必和我們大清合作?”
荷蘭總督楑一道:“馮大人,你找我們談判還不是因爲你們沒有把握打的過華夏軍,讓我們再這裡牽制住華夏軍西南的軍隊,我們做到了,沒有我們你們也打不過華夏軍,華夏軍可以說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軍隊,即便在我們西方也沒有看到過如此強大的軍隊。”
“不行,……說一說你們的要求吧。”馮銓突然覺得自己的底氣並不是那麼充足,但他知道,一切以大局爲重,到時候,清軍幾百萬軍隊南下,只要不和華夏軍死磕,掃蕩這些只有幾百,幾千人的泰西人軍隊,還是很容易的,死的多一點不怕,現在訓練的出來的新軍,只要再多一些,這些泰西人到時候也得認輸,乖乖的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也許大清在海上永遠不如這些泰西人,但在陸地上,這些泰西人,還真是不夠看的。
現在答應他們又如何,到時候剷除了明軍,剷除了抗清的明軍餘孽,泰西人終究將會妥協下來,到時候分他們一些商業利益,大清的根本還在,就不怕這些人不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