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將房子撈起來墊了被子躺倒在了自己腿上,就這樣看房子貓一樣依偎着自己睡夢沉沉。
藍熙書一會兒緊張看房子的肩頭一會兒心情複雜的閉眼回味,這樣糾結了一夜。
藍熙書在房子睜開眼的一瞬間決定了不把昨夜房子的異常告訴聞太醫,難以啓齒是一方面,說不清,藍熙書要保留這個秘密自己來探究。
房子圍着被子慵懶的坐起來手指攏着長髮,藍熙書動動壓麻了的右腿,他幾乎不眨眼的看着房子的神情,房子臉上紅暈迷人,大眼睛垂着有意不去接觸藍熙書的眼神,藍熙書知道房子昨夜是有知覺的,她難爲情了。
“房子!哪裡不舒服?”藍熙書雙手捏着房子的雙肩歪着頭問房子,房子搖頭晃腦,撥弄頭髮掩飾神情。
“昨夜你累着我了。”藍熙書故意逗她,房子懵懂了眼睛,水萌萌的回臉掃了一眼藍熙書:“我睡覺不老實了嗎?我不記得了。”
傻丫頭!
外頭有聞太醫的聲音,他早早的來觀察房子了。
藍熙書房子兩人手忙腳亂的穿戴整齊,房子有磨蹭了會兒梳洗打扮,等聞太醫進來看見一個青蔥靚麗的小仙子端坐梳妝檯前,聞太醫先是鬆了口氣,看氣色他揪着的心放下了。
聞太醫簡單的問,藍熙書簡單的答,房子安靜的坐着淑女範兒的很。
聞太醫安排行程去了,藍熙書再看房子,房子的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看得出房子剛纔很緊張。
“房子!別擔心,有哥在沒事的。”藍熙書不忍心房子一個人心裡苦楚。
“我不知道,這怎麼回事兒,哎呀!”房子羞羞的低頭俯身把臉埋在胳膊彎裡,自己生自己的氣一樣。
藍熙書倒不害怕了,如果房子發作只表現這樣,這有什麼不好?求之不得啊!
也許按照這樣的邏輯,發作催情泄毒也許過些時日粉紅點自然消失了。
苗人下催情蠱藍熙書也是有所耳聞的,藍熙書沒覺得這是致命毒藥。
“大概這種類似於春藥之類,只不過比江湖中卑劣的手段來的詭異了一點而已,沒什麼致命危害,呃!”藍熙書看見房子的耳朵根都紅了,想起房子昨夜朱脣微啓,目眩神迷的誘人表情,心裡竟然癢癢的:“我就是解藥,也不用熬也不用煎,隨時可以用!”
“討厭了哥!”房子就着藍熙書的手勢擰身把臉埋在藍熙書的腰間:“那個刺客有毛病啊?這叫什麼手段!”
“管她呢!你沒事就好!”藍熙書現在心大量寬了。
用過了早飯,啓程出發,聞太醫回家的興致很高,竟然騎了馬頭前開路,藍熙書和房子在車上相依相偎看遠處半山坡上的山花爛漫。
藍熙書全部的心思都用來觀察房子的變化,粉紅點成了焦點,藍熙書心裡面沒底,他拿不準昨夜的狀況會不會再次發生,房子也擔心,所以和藍熙書寸步不離,倒不是藍熙書戲言解藥的妙用,而是房子怕出醜。
快到錦荷塘了,午時未歇,藍熙書和聞太醫商定大家忍忍到家用飯。
藍熙書昏沉沉小睡一會兒,馬上就要見到聞老太醫,根據人們對聞老太醫博學精深的醫學造詣描述,藍熙書覺得只要見到聞老太醫銀針之謎立解。
房子反倒侷促不安起來。
迷迷糊糊中有侍衛來報,錦荷塘到了。
錦荷塘本是一依傍錦荷溪的秀麗小鎮,因聞老太醫纔在十里八鄉聲名遠播,藍熙書看得出到了聞太醫這一輩,就稍有遜色了,遠沒有他老爹的名頭。
高大的德藝雙馨牌坊印證聞家太醫世家的榮耀,一塘綠荷過百頃,翩然綠波隨風盪漾,遠山如黛,近水樓臺荷塘環繞,倒是比一路的花紅柳綠更勝一籌。
剛過了牌坊,藍熙書就聽見前面聞太醫的馬車前一陣喧譁。
藍熙書和房子往外張望。
很快,侍衛頭頭神色慌張的來報,剛有先行回家報信的家奴回來稟告,就在剛纔,聞老爺子忽然作古駕鶴西去了。
聞太醫來不及同藍熙書照面就急奔回家了。
什麼?聞老爺子死了?剛剛?
藍熙書一下子從馬車裡竄出來,那種忽然一腳懸空跌入谷底的感覺讓他無法鎮靜。
“怎麼回事?”藍熙書看見聞太醫撅着屁股趴在馬背上快馬加鞭奔進了錦荷塘,鎮東頭傳來哭聲。
“詳情不知道!平日裡素聞老爺子身子健郎的很,七十多歲眼不花耳不聾的!”侍衛頭頭拱手請示藍熙書。
藍熙書基本不相信無巧不成書的事兒,他眉心深刻果斷部署,錦荷塘周邊快速布察,帶聞家人瞭解這兩天有無可疑人接觸聞老爺子。
房子惶惶然跟着藍熙書上馬直奔聞家,不妙的預感跟藍熙書一樣強烈。
錦荷塘被聞老爺子的死訊轟動,半個鎮子的安寧被打破。
藍熙書不囉嗦,穿過兩重院落在紛亂的聞家後宅站定,聞家女眷們哭聲慘淡,出出進進的家僕丫鬟個個悲慼。
在聞太醫哭鼻子抹淚的陪同下藍熙書來到內房,聞老爺子安詳的躺在榻上,面色平靜,清瘦佈滿老人斑的遺容看起來好像油盡燈枯的自然死亡。
壽終正寢!
聞太醫被突如其來的噩耗亂了分寸,安撫完老母又安撫姐姐,藍熙書行了禮退了出來,穿過鬧哄哄的迴廊,被老管家安排在西園客房裡,因爲聞老爺子故去,這個老管家一再請罪招待不週,藍熙書這才強迫自己讓自己冷靜,除了表示難過之外請老管家細說最近幾天聞老爺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