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若楠邊跑邊哭喊着。
這一聲哭喊,可把鄭長生給驚喜壞了。
藉着火把的光亮,他轉頭回身看去,只見小丫頭若楠跌跌撞撞的向他奔來。
鄭長生欣喜異常,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飛身上前一把抱起閨女,緊緊的抱在懷裡,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呼......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從下午到剛纔,一直壓在他的胸口,如同一塊千鈞巨石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不過,從看到閨女的那一刻起,纔算是徹底的釋放出來。
鄭長生的身子都在顫抖,退抖的都要站不住了,後退了兩步,一下子就靠在一棵樹上。
哽咽的,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沒當過父親的人,是永遠也體會不到,孩子在心中的那種牽掛是多麼的厲害。
好半天,鄭長生方緩過來。
他擡手很是輕柔的擦去閨女腮邊的淚水,柔聲道:“不哭若楠,不怕丫頭,爹爹在呢,爹爹保護你。”
“嗯,爹爹是來接我的嗎?”小丫頭若楠摟着爹爹的脖子問。
鄭長生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問道:“若楠告訴爹爹,你是怎麼從壞人手裡跑出來的?還有,屋裡有幾個壞人?”
“壞人?沒有壞人,人家是跟四九哥哥和三斤姐姐來他們家拿東西的,沒有壞人。”
鄭長生懵逼了,啥玩意?感情閨女不是被禿頭那幫強人擄來的,那四九和三斤又是怎麼回事?
疑問太多了,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既然已經確定閨女安全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對那幫人渣仁慈了。
鄭長生打定主意招手叫過來一名錦衣衛道:“告訴任將軍,無須對那夥強人心慈手軟了。能夠開槍解決的,就儘量開槍,爭取不能讓兄弟們出現傷亡。”
錦衣衛撒開腿跑上前去通知任伯寒,時間不大,行動開始了。
槍聲大作,在漆黑寂靜的夜空中,黑洞洞的槍口噴射出耀眼的火花。
砰砰聲不絕於耳,鄭長生此刻已經沒有心思關注任伯寒他們的戰鬥了。
一夥子強人而已,碰到正規軍,又有如此犀利的火器,要是任伯寒連這都拿不下的話,那他也不用混了。
小丫頭若楠把離家之後的事情跟老爹鄭長生講述了一遍。
鄭長生嘆了口氣,世上窮人還是多啊!
饒是他已經如此努力的改變這個世界,可依舊是有這麼多人處於飢寒交迫的狀態下。
見不着的管不了,可是眼皮子低下的事情得管。
雨花特區他一兩年的時間沒來過了,也就是剛落成的時候,帶老朱參觀新宅子裡的設施來過一次。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來過。
哪知道雨花特區在繁華的外表下,還有如此黑暗的一幕。
真是令人唏噓,這裡的人生活的如此的悽慘,可以說是掙扎在死亡線上。
地方官難道就真的看不到嗎?
真是可惡之極。
鄭長生心裡暗暗的罵着。
看來有必要給老朱上個奏疏,地方官的考覈政績要改變一下了,如此的不作爲,眼看着老百姓如老鼠、似蟑螂一樣的掙扎的活着,卻視而不見。
這樣的官員要他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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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長生看着黑黑瘦瘦渾身髒不拉幾的小叫花子三斤,蹲下身子道:“你多大了?”
邊說着,邊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
三斤有些膽怯,她後退了一步。
鄭長生懸着手在半空中,尷尬了。
三斤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大官人,衣着華貴,氣勢不凡,他是若楠的爹爹,是一個大官兒。
要是我有這麼一個爹爹該有多好啊。
羨慕歸羨慕,現實是現實。
她就是一介連草民都算不上的賤民,這巨大的身份差別,使得她自卑又自憐。
好半天她才怯怯的道:“我六歲了,草民一身污穢,不敢髒了老爺的手。”
“爹爹,讓三斤姐姐到我們家好不好,我喜歡三斤姐姐,人家想跟她玩兒。”
鄭長生欣慰的看着閨女,“這孩子是個心地善良的,老人們常說,孩子的話,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同情之心,將來長大了也絕不會是個欺壓良善之人。
不像有些富貴之家的子女,視底層百姓如草芥,自幼就沾染一些紈絝之氣。”
想到這裡,鄭長生點點頭:“嗯,待會兒咱們一起回去。”
三斤五六歲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麼些年見識過的人,經歷過的事兒也不少,別看她小,好壞人還是難分辨的。
鄭長生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深深的打動了她。
“老爺,能帶上我的哥哥嗎?”
“行,一併帶上!”
小丫頭若楠歡心起來:“三斤,我說的沒錯吧,我爹爹最好了,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以後你和四九就不會捱餓了。”
兩個小孩子手拉手,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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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很順利的結束了,幾十名火槍手兩輪齊射過後,端着刺刀破門而入。
禿頭手下十幾個人除了打死的,剩下的全部束手就擒。
任伯寒拔刀架在一個傢伙的脖子上:“誰是禿頭?”
那傢伙如一團爛泥似的癱軟在地,渾身哆嗦的如同篩糠一般。
牙齒咯咯的響個不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的目光看向了房屋中間的供桌下面。
任伯寒順着目光看去,然後手一指:“搜!”
很快,錦衣衛大兵用刺刀探查,找到了一個地道入口。
“媽的,想跑,哪那麼容易,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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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錦衣衛大兵魚貫而入。
“你們誰叫乾巴小五站出來。”任伯寒冷冷的道。
乾巴小五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大氣兒都不敢喘,聽到喊他的名字,差點尿一褲襠。
剛纔被任伯寒用刀逼迫的那小子眼前一亮,指着乾巴小五道:“大人,小人舉報,他就是乾巴小五。求大人看在小人舉報的份上,饒小人狗命不死。”
任伯寒嘿嘿冷笑一聲:“哼,出賣自己的兄弟,這種人着實可惡,本將軍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說完,手起刀落,一刀了結了他的狗命。
乾巴小五嚇的面無血色,呆呆的望着任伯寒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