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密諜手弩的圍攻下,可以想見到劉文靜這個女人是一個什麼下場。
她的同夥傷了兩名鄭家村子弟,這些參加圍攻的都是鄭家村子弟中訓練中的好手。
鄭長生對於他們的要求是相當嚴格的,射不動靶要求百發百中,射擊移動靶子也得首發命中紅心。
劉文靜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在射中了大腿不能移動後,仍舊躲進玲瓏塔頂層的閣樓裡做困獸之鬥。
血跡順着她爬過的地方,流了一路。
應該是射中大動脈了的,不然的話不會出血量這麼大的。
雖然她此刻從裡面堵住了門,參與圍剿的錦衣密諜進不去,可是她也出不來。
死亡對於她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血流光了,也就是她魂歸地府的時候。
這個時代,醫療知識並不普及,更不用說急救知識了。
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如果能夠及時的止血的話,或許她還能多活一會兒,可是現在血汩汩的往外涌。
一陣無力感傳來,她知道大限將至。
回首這一生,有過幸福,有過歡暢,也有過悲傷。
幸福的是曾經那麼的愛一個人,歡暢過的是在一起的半年時光,悲傷的是好景不長那人棄她而去。
找了那麼多年,一直杳無音訊,感情的創傷使得她性情大變,後加入彌勒教稱爲骨幹份子。
陣陣的眩暈襲來,身體有點不受控制了。
隨着錦衣衛密諜們撞門的力道加大,她堅守不了多久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不要死在這些朝廷鷹犬的手裡,要死也得自己了斷。
掙扎着,爬到窗戶邊,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推開,胳膊支撐着身體往下觀看。
鄭長生聽到劉文靜悽慘的笑聲,笑的猶如夜梟,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三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來了。”
她說完,縱身一躍,跳下高塔。
正好落在鄭長生和姚廣孝的腳邊。
其狀慘不忍睹,腦漿迸濺而出,裹着殷紅的血濺了姚廣孝一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罪過啊,罪過!”
姚廣孝閉上了眼睛,口誦法號。
鄭長生疑惑的是這個匪婆子最後那聲“三郎”喊的是誰?
難道還有餘黨不成?
“啓稟大人,逃入碑林的匪徒擒獲!”
“哦,帶過來!”
普照是五花大綁被拖過來的,同樣被射中了腿腳,不過他的情況可比劉文靜好多了。
最起碼沒有傷到腿部的大動脈。
鄭長生看了一眼普照,並不認識,貌似不是已經出現的目標,只是一個跟匪婆子劉文靜接頭的人罷了。
不過他可不相信,普照是一個小角色。
能夠如此利索的出手連傷兩人,又擺脫錦衣密諜的圍攻,逃入碑林,要不是被手弩射中的話,估計這廝就跑掉了。
碑林的外面就是繁華的大街,要是越過圍牆之後,想要在抓捕他還真沒那麼容易。
”你,姓甚名誰,老實的交代!“
”呸!狗官,今日爺爺載在你的手裡,真是蒼天不公。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
我彌勒教衆十餘萬,是不會放棄給老子報仇的,有朝一日必當將你這狗官,挖眼摘心在墳前祭奠老子的。“
鄭長生並未生氣,笑呵呵的走到普照近前:”都說你們彌勒教衆受上天庇護,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本官想試試到底是不是真的。“
額,普照被鄭長生的笑給弄愣了。
”狗官,給爺爺來一個痛快的!“
”想要痛快?求我啊!“說着,從靴筒裡拔出藍鑽短刀”噗“的一下,紮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一聲慘叫,鄭長生並未拔出刀子,而是在裡面攪了一下。
”狗一樣的人,也配跟朝廷做對。一幫見不得光的烏合之衆,也配跟我英明神武的洪武皇帝相提並論。
就你這熊樣,連配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封長空在後面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不禁暗暗的點頭。
鄭長生這個小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還是有些手腕的,而且關鍵的一點是對皇上忠心。
也怪不得皇上對他,這麼器重。
也該到了和他表露身份的時候了,想到這裡,封長空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卑職密諜司封長空見過指揮使大人。“
鄭長生故作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我密諜司的人?爲何本官從未見過你?“
鄭長生傻嗎?不傻。
剛纔封長空高高躍起,幾個兔起鶻落追趕普照的動作,可謂是乾淨利落。
他得到消息剛出禪院的門,就看到這一幕。
而且剛纔他是隨着抓捕普照的人一起回來的,以錦衣衛密諜司的訓練程度,如果不是表明身份的話,他們是不可能對他這麼客氣的。
這是老朱安插的密諜,第一個印象就是這樣的。
所以,他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封長空,小小的表演了一把。
不是鄭長生要作秀,實在是不知道老朱還有多少密諜沒有交出來給他。
說不定自己身邊也有呢?
非常時機,行非常事,這是老朱交給自己的命令。
那面如朕親臨的金牌,就是讓他幹這個事情的。
老朱對自己這麼信任,那在適當的時候,該表演還是要表演一下的。
顯示一下忠心,這不過分。
”鄭大人,面前這人就是工部造辦處的金向陽。現在看來,那真正的金向陽估計早就被他給滅口了。“
”什麼?金向陽?“
鄭長生一把抓住普照的脖領子仔細的打量。
”大人,不用在看了,屬下確認無誤,他換裝的時候,可是當着屬下的面換的。“
普照總算是解開了心頭的疑惑,就說嘛!老子的易容術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被人識破。
感情是這麼回事。
他看着叫花子一樣的封長空,惡狠狠的瞪着,嘴裡嗚嗚的但是卻發不出來聲音了。
剛纔他罵鄭長生,兩個錦衣衛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脫下臭襪子把他嘴給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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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麼說來的話,那封信是封大人寫給本官的咯!“鄭長生轉過頭很是驚訝的看着封長空。
”情況緊急,屬下只有用傳信的方式示警了。“
一身惡臭的叫花子,如果上去找鄭長生,估計門口都進不去。
他攤開雙手,瞅着自己一身的破衣爛衫,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