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呼~吸~
迎着朝陽,朱由校站樁練功,呼吸吐納。只見他胸膛一起一伏之間,肌肉鼓脹,色做古銅,在陽光照射下,晶晶發亮。
身在皇家,朱由校這一世接觸到了前世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神奇的武學,和前世某些國術小說中寫的差不多,利用某些神秘的姿勢和呼吸動作,搬運氣血,錘鍊身體。對此,朱由校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在當上皇帝后,他就讓人統計了寶藏庫,還真找到了一些皇室蒐集的功法和秘籍,而且在抄了幾個勳貴的家後,也從中搜颳了一些類似的秘籍,其中就有橫練外功,什麼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都有好幾本。
在俞諮皋和戚金兩人的幫助下,他以一門功法爲主,糅合其他功法的優點,綜合處了一門十分完善,面面俱到、內外兼修的橫練功法,作爲今後自己的主修內容。今天就是他第一次修煉,效果還不錯,基本上沒有出岔子,只是有幾個行氣的地方要稍微修改下,提高效率。
收功後,朱由校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昨天去天宮作坊的景象,本來他以爲經過三個月的時候,徐光啓應該差不多摸索出了大量煉製鋼材的方法,可惜依然還是一事無成,只能用生熟鐵混合的笨辦法。
這種方法繁瑣麻煩,而且產量還小,根本滿足不了朱由校龐大的需要,而且,現在也只是實驗成功,還沒有大肆生產,能批量供應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這也怪自己,誰知道當初會穿越啊,是以他蒐集的資料大都是文字說明,少有圖片,這些東西些小說是沒問題了,但用來照着做就完全抓瞎了。
就像比較好用的平爐鍊鋼,從文字只能知道放生鐵,放鐵礦石,放石灰石,然後熔鍊,可是怎麼熔鍊,像鍊鐵一樣焦炭和這些原料混在一起直接燒麼?還是加熱空氣,在旁邊開個口子隔空燒?這些朱由校根本搞不懂,最後無法之下,他只能一股腦的都推到徐光啓身上,讓這位歷史大牛自己去琢磨。
只是出成果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想到這,朱由校就忍不住一陣煩躁。但剎那間,還處在靜功完畢之後的清冷平和狀態的他,一下就猛然醒悟過來,自己心態失常。
“是不是我太心急了。”朱由校額頭冷汗淋漓的想到,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的想法和動作,他心底一陣冰寒,寒意很快蔓延,到他的肢體之上,讓他入墜落冰窖。
從掃滅宮中叛亂之後,他就有些急迫,汪文言的注意是好,但卻不能這麼急躁啊,他竟然想利用紅丸逆案牽扯大量的勳貴和士紳,簡直是昏了頭。此刻細細想想,這個方法根本不是這麼來用的。
只需要將幾個首腦人物多關幾年,不結案不定論,其他文官自然就明白什麼意思,對於他的改革也不會徹底的阻撓。幸好後來方從哲過來勸阻,讓自己罷手,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地步去。
還有自己想要免除天下錢糧賦稅的瘋狂想法,等到食鹽專賣的利潤在手,中央政府自然
不缺錢,但地方呢?地方怎麼辦,還有漕糧呢?這些都是問題,不是一句免除賦稅就能解決的。
自己想要進行土地改革的想法更是謬誤,當今之世,私產橫行,怎麼可能將所有土地都收歸國有呢?當然,這是個美好的目標,但還需要慢慢圖謀。
站在乾清宮前,朱由校就這麼愣愣的想着,對自己進行深刻的反省,若不是今天突然醒悟過來,他還不知道要秉持這樣的心態走多久,會造成多大的危險後果。
“皇上今天怎麼了?”看着皇帝呆愣的表情,滿是汗水的額頭,劉若愚心中不停的猜測着,只是他卻不敢上前去叫醒皇帝,練功前早有吩咐,不的隨意打擾。
“喝哈…….”
過了好半晌,朱由校纔回過神來。只見他吐氣開聲,從胸中吐出一股胸中悶氣,氣流在寒冷的天氣下,迅速凝型,如同利劍般往前刺去,看起來頗爲神異。
念頭通達,心情舒暢之下,朱由校只覺得自己的渾身有使不完的精力,無處發泄的他,擺起架勢,開始練起了橫練功夫的動功,一開一合之間,氣流轉動,薄霧相隨,頗爲神奇。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灑滿大地,給京師臣民冰寒的身心帶來了絲絲溫暖。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下照射下,讓人懶懶的想睡覺。
“啪!”
清脆的鞭子聲響起,凶神惡煞的教官一鞭子直接將一名身着厚厚棉襖的新兵給抽醒,有着棉襖的阻擋,這一鞭子並沒有造成什麼傷痕,但是劇烈的疼痛卻是免不了的,一鞭子下來,新兵身上所有的睡意都沒了。
“都他孃的三個月了,你們是沒吃夠鞭子啊,竟然還有人敢眯瞪眼。”張世澤揮舞着長鞭,怒吼道,唾沫橫飛的話語和猙獰的臉龐,讓他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粗魯的軍漢,沒有一點世家子的風度。
不過張世澤不在乎,家都沒了,還要風度幹什麼。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重振家業,重新承襲英國公的名頭,不讓父親叔伯白白犧牲。
由於身處羽林軍中,身在皇帝身邊,機密接觸的比較多,他對於紅丸逆案的處理結果略有耳聞,只誅首惡,其餘流放遼東。
說實話,初聽聞這個消息後,張世澤簡直羞憤難當,恨不得當下死去,如此不輕不重的處罰,讓闔家自焚的英國公如何自處,那段時間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渾渾噩噩,不知人事。
直到後來,他發現削爵的名單中沒有自家時,他一切都明白過來,皇帝對他終究是念着一份情,自己祖父的舉動終究還是有作用的。英國公的名頭先放着,等他立功後再去承襲。
有了希望後,張世澤頓時恢復了活力,全心全意的撲在了軍中,他帶的新兵營頭,不過是短短半個月,就從最後衝到了前三,那真是一聲令下,前面不論是鐵定還是池塘,都是直挺挺的走過去,不帶拐彎的。
寬闊廣大的內校場上,此刻佈滿了人頭,一個個營頭分散列陣,佈滿了大
半個校場。半個時辰的軍姿完畢後,接下來就是長矛陣型演練,矛尖如林,整齊劃一。
正當這一羣羣朝氣蓬勃的年輕士兵們認真訓練時,十幾騎悄然而至,騎着馬匹在校場上四處轉悠,到處觀看。
偶有新兵看見,也不以爲意,這些天經常有人過來觀看,有的是羽林軍正軍的長官,也有一些穿着各種花花綠綠一副的老人家,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這一次的卻完全不同,在這個明黃衣服人的身邊,自己平日難得一見的長官們全都圍了過去,畢恭畢敬。
剛剛被抽了一鞭子,被趕跑睡意的新兵,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家突然變得很可怕的營長,也一臉笑容的迎了過去,那突然綻放的笑容,嚇得這個新兵身體突然抖了下。
“營長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這樣一個念頭突然在他心頭閃過。
明黃衣服的人正是朱由校,在宮中他更喜歡騎馬而不是坐車,這樣更加方便隨意,沒有那麼麻煩。自他登基後,宮中的規矩依仗之類的東西裁撤許多,全部從簡,以方便生活行動爲主。
若是擱在往常,少不得無數奏摺飛來,說他有爲祖制,甚至可能還有激烈的文官宮門跪請,形同逼宮。然而,在此刻紅丸逆案當道的清醒下,朱由校的一切行動都順利的很,沒有一個人來站出來阻撓。
“訓練的還不錯麼!”朱由校巡視了一遍後,頗爲滿意的笑道。從他登基之後開始招兵到現在,滿打滿算兩個半月,新兵如今已經基本成型,編入老兵後拉出去就能戰了。對於這個訓練速度,朱由校還是很滿意的。
不比後世的人,從中學到大學都有接受訓練,這裡新兵進來前啥也不知道,完完全全是從頭開始,這就耽誤不少功夫,現在能大致練成,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哈哈,陛下,還是鞭子有效,張黑蛋…….呃,張世澤那傢伙一開始還文質彬彬的,講什麼說教,到頭來還不是要靠鞭子。”謝高嘿嘿一笑,手中的鞭子抽出一陣鞭花,神情間滿是自得。
軍中不許叫綽號,是以他說到一半,看到張世澤抽搐的臉龐,連忙改口。
“陛下面前,不得無禮。”李捕魚斥責了一聲。沉穩的聲音下,讓謝高有些吶吶。其他人一見,都會心一笑。
紅丸逆案後,羽林軍中有許多年輕人冒頭出來,官職紛紛晉升,有的和最早一批進來的兩百人持平了,但軍中最核心的,還是那些人,而這些人當中,李捕魚是公認的老大哥,不僅僅是他年齡大,還因爲他能力最強,對陛下的各種想法把握的最準。
是以他一開口,其他人都不敢反駁。儘管謝高心下頗有不服氣,面上卻是不敢有所表示。
“無妨,此刻不是身在軍中,算是閒暇時光,隨意些即可。”朱由校笑了笑,寬慰了下謝高。他溫暖隨意的言語,讓謝高這個大老粗心下舒暢,忍不住咧嘴笑起來。其他人一見他這樣,也是嘴角翹起,泛起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