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朱棣環視一圈,冷冽道:“諸位,孤和晉王不是要造反,而是清君側,如今朝中佞臣當道、矇蔽聖聽,?導致天怒人怨、禮樂崩壞,?所以咱們是去救陛下、救社稷出水火之中,希望諸位都能和下面的人說明白。
待功成之日,陛下一定會重重賞賜諸位,加官進爵、封妻廕子都是必然。”
在座的也沒有傻子,知道這麼說不過是當婊子立牌坊罷了。
什麼狗屁清君側,還不是你們這些老朱家的種打算自己當皇帝。
當下就有一人,很是底氣不足的顫抖起身。
“晉王、燕王,三思啊,朝廷帶甲百萬、幅員廣袤,更何況還有藍、藍玉呢。”
是啊,還有藍玉呢。
帳中武將聞之無不一顫。
雖說武人多驕狂,天生這個不服、那個不忿,但提及藍玉來,這羣人打心裡就是怕。
就是知道,自己比不上。
“藍玉?”朱棣哈哈一笑,打懷中取出幾封信箋放到桌案上:“這四封信,分別是藍玉、馮勝、常茂、沐春親筆書寫的投誠信,他們也和孤一樣,早就不忿朝中奸佞當道,咱們只要舉起義旗來,他們便會與孤裡應外合,所以,諸位還有什麼好怕的?”
衆皆呀然,?隨後紛紛傳閱信件,果見是投誠之信,而且藍玉那歪七扭八的糟糕筆跡,一般人還真模仿不來。
這下,大傢伙的心裡頓時踏實許多。
作爲藍玉的把兄弟,遼東都指揮使定遠侯王弼站了出來。
“燕王,沒什麼好說的了,末將跟您幹!”
王弼除了是藍玉的把兄弟,他還有一個身份。
他是楚王朱楨的岳父,這之前有過交代。
王弼一開口,所有人心中便都明白過來。
晉燕楚三個藩王,這是已經串通好了。
“可是倉促起軍,我等也不過十幾萬而已,朝廷可是有百萬大軍,便是藍玉等與咱們裡應外合,又能如何,而且朝廷未必會讓藍玉爲帥啊。”
“對啊,藍玉是朱允熥的親舅姥爺,朝廷能放心?”
朱棣便哈哈一笑,寬慰道:“諸位且把心放入肚中,孤已經收到了風聲,侄皇帝這段時間,頻頻召見曹國公李景隆,看來,心屬之。
不過咱們這位侄皇帝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李景隆也早已和孤說好了。”
“怎麼可能!”
別說衆將驚愕,就連朱棡都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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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什麼意思,天下人都暗中投誠了朱老四?
哪有這麼可笑的事。
“李景隆這人雖然紈絝,但是個孝子。”朱棣笑着解釋道:“李景隆心中,可是一直對岐陽王的死耿耿於懷,只是一直藏在心底罷了。”
李景隆堅信自己父親的死是被朱元璋所害,那麼,親手毀掉朱允炆,似乎也不難理解。
“這小子把對父皇的恨,移嫁到了朱允炆身上罷了。”
朱棣心中默唸着。
“等孤坐了江山,必殺李景隆!”
指揮僉事張玉此刻站了出來,抱拳道:“既然天下都早已決意要清君側,末將等自當唯燕王馬首是瞻。”
朱亮這位燕山護衛指揮使緊隨其後表態效忠。
隨後便是宋晟這位陝甘總兵官、東勝衛指揮使戴次申、北平行都司指揮僉事邱福等紛紛響應。
一時間,衆望所歸!
朱棣心頭頓時一片火熱,同旁邊落座一直沉默的姚廣孝對了一下眼神後,意氣風發的起身揮手。
“既如此,諸位即便離去整頓三軍,擇期舉義。”
“諾!”
衆將下定決心,也不再瞻前顧後,紛紛抱拳離開。
大帳內,便只剩下朱棣、朱棡還有一個姚廣孝了。
“燕王、晉王。”姚廣孝衝二人拱了一下手:“如今既然已經決意要起事,那便事不宜遲,楚王那裡準備的如何了?”
“老六也已準備妥當。”
朱棣頷首言道:“除了這些年湖廣都司的兩萬嫡系之外,老六還聯合了原永順土司,如今的永順知府姜塘、原思州蠻酋之子,如今的貴州思州指揮使熊璟兩人,又得精兵三萬,如此共計五萬大軍,可以走荊州沿水路南下直插武昌。
武昌是六省通渠,只要能攻克武昌,就能將長江和江南漕運全部控制在手裡,進可威脅金陵腹部,守可阻斷朝廷物資運輸。”
姚廣孝蹙了下眉頭。
“熊璟?這不是陳雲甫的大舅哥嗎。”
當年朱楨送給陳雲甫一個叫靈芸的女人,這女人的親哥哥便是熊璟。
“思州蠻人可不在乎一個嫁出去的閨女,老六許給熊璟,事成之後替他剷除貴州其他三家土司,讓他一家獨大,這熊璟便屁顛顛同意了。”
姚廣孝雖然心裡覺得有些不太穩當,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多幾萬大軍就是多一分勝算。
遂頷首。
“只好如此了。”
這邊朱棡等兩人說完後開了口:“老四啊。”
“三哥。”
“你哥我這次可是賭上所有身家性命和你幹了,你可不能耍我。”
朱棣當即豎起手掌,起誓道:“三哥您放心,俺說到做到,事成之後,你我兄弟兩人共坐江山,南北兩帝。”
朱棡這才滿意點頭,旋即冷笑一聲。
“那藍玉,還眼巴巴想着讓朱允熥登基,事成之後,先殺藍玉!”
“那是自然。”
朱棣亦是點頭:“除了藍玉、常茂等人,最重要的就是陳雲甫,他不死,孤總感覺心神不寧。”
“好,那便這麼說。”
朱棡起身,喃喃自語。
“大哥,你兒子不爭氣,怪不得我們這些做叔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