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另一套旗袍遞給圍觀中的穆罕穆拉,“這是你的。”
又對衆女道:“散了散了。”
除了穆罕穆拉和烏爾莎,其餘女子……包括被喂得飽飽的還一臉春水從屋內剛出來的卡西麗,都站着不動。
那意思很明顯,你自己看着辦。
黃昏無奈的笑,“都會有的。”
女子們便喜笑顏開的一鬨而散,大多跑去圍觀烏爾莎和穆罕穆拉——她倆今天是這整個黃府的中心,確實,西域人比大明這邊的風氣更開放,近的不說,爲何唐宋民風那麼開放?
就位唐朝李二家帶的頭。
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無論是怎樣的思想禁錮,愛美是人作爲生物的本能。
所以西域女子喜歡旗袍,一點不意外。
黃昏重新落座,看着不遠處的鶯鶯草草,很是滿足,笑呵呵的對身旁的何必在道:“效果不錯,雖然沒有達到我理想的效果。”
要露大腿。
不露大腿的旗袍缺少最悸動人心的靈魂。
不過觀念倒也轉變過來了。
露大腿的旗袍可以有,但自家女人穿就行了,要在大明這個封建王朝推廣旗袍,露大腿就有些過分,會遭到所有讀書人的反對。
女人也無法接受。
所以開縫到膝蓋就差不多合適,先保守一點,然後等待社會的進步,自然而然就會發展出露大腿的旗袍來。
何必在如遇知音,嘆道:“黃輔臣真是學究天人啊。”
這是好聽的誇讚。
真正的意思,是你這個大官人真是異想天開得可以啊,連這都敢想。
黃昏哈哈一樂,“這樣,等下你讓繡娘過來,給我這滿院的姑娘們都測量一下,然後開始縫製,按照她們的體形縫製各種各樣的旗袍,人均兩套罷。”
何必在應道:“好。”
黃昏咳嗽一聲,“現在來談談合作?”
何必在不解,“怎麼合作?”
黃昏笑道:“很簡單,我投資到你的鮮衣布莊,你來負責管理和技術方面的問題ꓹ 到時候我們按各自的成本來定下分紅比例。在我投資進來後,鮮衣布莊先要在京畿開三到五家分行ꓹ 等旗袍推廣得差不多合適了,再輻射到全國境內的重鎮之中。”
這是一個風口行業。
而我黃某人最不差的就是錢——有時代銀行,現金流分分鐘的事情。
何必在猶豫着ꓹ 許久才道:“可黃輔臣你要明白一點,我倆能接受旗袍ꓹ 不見得其他讀書人能接受,百姓更無法接受。”
這是對傳統何等強大的衝擊ꓹ 如果真的全國推廣了ꓹ 那“非禮勿視”的儒家思想,豈非被踐踏得毫無尊嚴。
黃昏笑眯眯的,“山人自有妙計。”
何必在弱弱的道:“可否告知我一二?”
黃昏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對了你可知風月十四樓的頭牌姑娘是誰?”
何必在聳聳肩,“這誰不知道啊,醉月樓如純姑娘啊ꓹ 說起這醉月樓,可是有好些個大家ꓹ 如純只是其中賣藝不賣身的佼佼者而已。”
黃昏訝然ꓹ “官辦青樓ꓹ 還能賣藝不賣身?”
誰給她的底氣?
何必在要脫ꓹ “我哪能知道呢,我也沒去過ꓹ 黃輔臣說這幹嘛?”
黃昏哈哈一笑ꓹ “過幾日我在醉月樓設宴ꓹ 何大家可一定要來,等那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和我合作也行ꓹ 對了,一定要先把我這邊的旗袍做出來。”
何必在猶豫了下,“好。”
不知道黃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有看看再說。
何必在走後,黃昏還沒起身,就見妻子徐妙錦在緋春的陪同下來到西院,搭眼看見扎眼的烏爾莎和穆罕穆拉,扶額,“你這……”
實在找不到說辭了。
總不能說丈夫沉溺女色無心正事,實際上丈夫並沒有。
黃昏笑眯眯的,“錦姐姐,你要不要旗袍,你要的話,我讓何必在也給你和緋春定製兩套。”
徐妙錦翻了個白眼,“不要!”
露手臂露腿也就罷了,關鍵是穿上這衣服,渾身上下讓人一覽無遺,招搖過市就像赤身裸體一樣,哪個大明女子受得了。
黃昏哈哈一笑,沒堅持。
不急,想錦姐姐這樣的良家女子,要接受旗袍還得等一段時間。
沒過多久,嬸兒吳李氏帶着張紅橋也過來了,看見奇裝異服的烏爾莎和穆罕穆拉,雖然同爲女子,但還是羞了個滿臉緋紅。
張紅橋倒是充滿着好奇,躍躍欲試。
看了看日晷。
時辰差不多了,黃昏起身,“錦姐姐你在家歇着,我要去一趟城郊,畢竟種田事業不能荒廢,有沒有火鍋都看那塊田了啊。”
徐妙錦略有擔心,“最近錦衣衛很瘋狂,你要多帶點人。”
就怕紀綱喪心病狂。
黃昏笑道:“原來我的錦姐姐這麼關心我啊,我知道的錦姐姐,不過你也得讓我多關心下你喲,晚上洗白了等我。”
說完喊上烏爾莎、穆罕穆拉揚長而去。
徐妙錦羞了個滿臉臊紅。
在一旁的嬸兒吳李氏啐道:“這孩子,光天化日說什麼話呢,也沒個正形,傳出去了被人笑話,還如此折騰西院的姑娘們,成何體統。”
張紅橋弱弱的道:“嬸兒,真的是折騰嗎?”
你不見這些姑娘們多欣喜啊,就連一向對黃昏大官人冷眼的娑秋娜小姐姐,剛纔看他的眼神,都充斥着熾熱呢。
吳李氏暗暗搖頭。
果然,都是西域妖女,敢穿這麼暴露的裙衣。
徐妙錦羞臊過後,看着跟隨在丈夫身後,扭着胯遠去的烏爾莎和穆罕穆拉,眼裡涌起一抹憂慮,還有一絲看見新世界的驚詫。
只是她自己也沒察覺而已。
她只是覺得雖然烏爾莎和穆罕穆拉穿得傷風敗俗,但真是好美,而且妖媚,女人的萬般風姿,都在這旗袍的映襯下睥露無遺。
出府邸時,門子看見烏爾莎和穆罕穆拉,甚至忘記了開門。
剛出門,就迎面撞見下朝得吳溥。
和黃昏打過招呼,吳溥看見了他身後的穆罕穆拉和烏爾莎,頓時轉身,以袖遮面,“黃昏,你又在胡鬧什麼,這成何體統!”
不愧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知道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