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陽和桑脫對視一眼,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看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感覺這年輕人實在太恐怖了。
尤其是桑脫,看見黃昏身後的阿如溫查斯時,很驚豔。
這個女子他見過。
小時候,好像是阿露臺謀士吳笙遊的女兒。
小時候就驚爲天人。
不曾想現在也依然如此精美。
完全就是一件藝術品。
黃昏看了兩人一眼,走入大廳,在布政司使的位置坐下,揮手示意,“讓那位負責翻譯的離開吧,有阿如在,她可以翻譯,兩位也進來坐下吧,如今兀良哈區域已是我大明疆域,雖然你桑脫如今無官職,但接下來我會啓用一項牧人治牧的政策,你這個曾經的萬戶,再怎麼的也能當個保安隊長,所以你和朱陽都是一朝之官,沒必要在沉溺在過去的仇恨中,努力珍惜當下,好好經營這片草原,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便是。”
朱陽走入大廳,在左手坐下。
桑脫先前坐的左手,此刻見狀也不好和朱陽搶位置,在右手坐下。
黃昏滿意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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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一聲,“現在來說說收官的事情吧,現在長平和外界斷絕聯繫,所以今夜的事情我們就敞開話說了,不需要再打掩護機鋒。”
朱陽和桑脫對視一眼,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
這樣最好。
和你們讀書人玩心眼,我們兩個武將吃飽了撐着,那還不被你黃昏玩弄於股掌之間?
黃昏咳嗽一聲,“今夜暴亂,布政司經歷王魁和趙彥傑,兩人死在樑道的死士刀下,屍首就在城外,明日大早,朱千戶着人去收屍罷,嗯,王魁和趙彥傑的屍首倒是無所謂,不過他們那些奴僕家姬是無辜之人,可別被餓狼吃了。”
朱陽愣了下,起身,“我等下便帶人去收拾現場。”
這些收尾事情,不能出紕漏。
朱陽其實很無奈。
老子是忠誠於趙王朱高燧的啊,結果現在和你黃昏配合的賊溜,也是服氣了。
黃昏嗯了聲,“李友邊那邊,朱千戶打算怎麼處理?”
朱陽咳嗽一聲,“布政使打算怎麼處理?”
這是個麻煩。
因爲李友邊是死在軍營裡的,關鍵還有不少士卒目睹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其實李友邊就是被朱陽的人殺了的。
黃昏哈哈一笑,“這種事麼,不是很好解決?”
朱陽不解,“你倒是說啊。”
黃昏咳嗽一聲,“李友邊和王魁、趙彥傑樑道等人倒行逆施,導致兀良哈殘兵走投無路,不得已之下,進逼長平布政司,混亂之中,王魁和趙彥傑被樑道的護院所殺,而李友邊則是被王魁和趙彥傑的死士所殺,至於這些死士去哪裡了,是個問題。”
朱陽立即問道:“那他們去哪裡了?”
你得有人頭來證明啊。
黃昏也有些頭疼,“咱們的戶籍還沒清點清楚吧,也就是說,長平布政司這邊的流動人口不是確定的數字,這些個死士麼……要不,從王魁和趙彥傑的奴僕裡找幾個出來?”
朱陽略有遲疑,“這不好吧?”
黃昏嗯了一聲,“確實不太好,對那些無辜的奴僕不太公平,這樣——”黃昏看向桑託,“他之前在布政司這邊殺了幾個吏員,都是忠誠於樑道和趙彥傑等人的,用他們來充抵死士,反正都是爲了錢財喪失良心,死有餘辜的人不配得到尊重,到時候把他們的頭顱裹上灰,送到京畿武軍都督府去,也沒人認得出來他們。”
朱陽還是猶豫,“可是你們布政司這邊報告傷損的時候,缺少這幾個人,怎麼圓的回來?”
數據對不上。
黃昏哈哈一笑,“桑脫老弟,你們的人是不是嚇得我們布政司一些吏員連夜逃出了城?這雪下的,一旦跑到野外,遇到狼羣,可是連屍骨都剩不下啊。”
朱陽恍然。
桑脫也明白了過來,兩人同時暗暗打了個哆嗦。
讀書人……真尼瑪有心眼。
而且夠狠。
關於布政司這幾個蛀蟲的身死有了安排,接下來是要對口供,關於今夜之事,大家的口供必須一致,這纔是三人在此的最終目的。
反正各有算盤。
黃昏道:“說重要事情罷,桑脫,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算數,今年這個寒冬,布政司這邊會動用一切倉儲資源,確保你的兒郎和他們的家人能度過這個寒冬,當然,布政司物資有限,所以你們的條件應該還是會有點艱苦,等明年我在布政司這邊再經營一年,那麼我就可以保證,整個兀良哈區域,將不再有餓死的人。”
桑脫嗯了聲,“只要有吃不挨凍,我們就能接受。”
又問道:“其他方面……”
黃昏揮揮手,“別急,我正要說,關於你們今夜進逼長平布政司一事,你把李友邊、樑道與你的書信交給朱陽,由朱陽着人明日送去慶州——可能會有點難,畢竟大雪封路了,不過沒辦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慶州那邊。”
朱陽笑道:“其實是可以去的,大部隊行軍不方便,三五人出行,只要有物資保證,熟諳地形,還是能走到慶州去。”
黃昏點頭,“那就好,這樣一來,就可以認定是李友邊和樑道等人爲了利益,在官場傾軋下引狼入室,而桑脫你們的人也是受害者,如此,陛下就不會責怪你們。”
反正李友邊等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然後黃昏繼續道:“朱千戶,你那邊要如實稟報,就說長平出現叛亂,你無懼生死,於大雪夜裡率領兒郎奮勇出擊,我大明雄師天威浩蕩,兀良哈殘兵不敗而逃,確保了長平布政司的安全,如此,你也是軍功一件!”
朱陽面露喜色,“好。”
如果不是這樣,我朱陽會和你黃昏合作?
不損一兵一卒就的一戰功,它不香嗎?
一旁的桑脫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老子不戰而逃?
罷了。
人還是要懂得向現實低頭。
黃昏雙手一拍大腿,起身,“事情基本上就是這麼個事情,至於其他善後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不需要我多說吧?”
朱陽沒意見,畢竟這事牽扯太大,自己要想確保這一次的軍功,就必須放棄政治上的敵對,選擇配合黃昏。
桑脫也沒有意見,雖然布政司這邊還有些反常,但那不是他關心的事情,比如,如何解釋近期長平布政司新增的那些人中,爲何還有數百人來歷不明?
傻子都能想到,那些人其實是黃昏真正的後手。
也許……
還沒到用的時候?!
一念及此,桑脫再次打了個寒顫——這位布政司使,好大的手筆。
不過這和老子有個錘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