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你有沒有事?”
筠兒見野哥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血,不覺走上前去撫摸着野哥裸露胸脯關心道。
“哥當然沒事。”野哥回望了筠兒一眼,咧嘴笑道,“我說筠兒,你今天真漂亮。”
“我真的很漂亮嗎?”筠兒一見野哥如此欣賞地望着她,不覺興奮地問道。
“當然很漂亮了,你看你這臉吧,左邊一瓣紅梅,右邊一片桃花,額角上迎春花兒開放,下巴上玫瑰園墊底,如此百花齊放的一張臉,簡直就是絕對絕的色冠中華嘛!”
“對,我也覺得筠兒這張濺滿血污的臉比任何一個巧妝打扮的美女都漂亮,是別的美女想學都學不來的一種充滿着激情和魅力的颯爽英姿的美!”
朱高熾笑嘻嘻地走到野哥身邊,望着渾身濺滿鮮血的筠兒笑道。
“哼!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求於本姑娘呀?”筠兒一見野哥和朱高熾全都誇滿身血污的她漂亮有魅力,於是就有些警覺地問道。
“我們有求於你?”野哥跟朱高熾相互對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突然相互擊掌道,“我們求你把你那滿臉的血污洗乾淨,不然,你絕對絕堪稱恐龍界的美少女。”
“靠!你們兩個還是人類嗎?據我所知,好像只有非人類才能把反語說得如此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吧?”
“哥只是讓你把你那貓臉洗乾淨,如此小恩小惠,好像不至於被你整到位列仙班吧?”
野哥伸手一摸筠兒的小臉,順便把手上的血污又塗了一層在臉上,筠兒跳起剛要回敬,卻見野哥剛剛舒展了一些的眉頭重新鎖了起來。
“走!”野哥望了朱高熾和筠兒一眼,擡腿就往酒樓回奔。
朱高熾和筠兒的神色也同時凝滯了起來,因爲,在酒樓一樓的大廳裡,畢竟有那麼多人生死未卜,所以二人也緊隨野哥之後向酒樓回奔。
“報告幫主,報告名譽幫主,報告小妹,大廳裡已經清理完畢,我們野人幫齊心協力一共殺死倭賊五十二人,生擒兩人,我們幫中兄弟也有九人受傷,其中兩人傷勢嚴重。”剛到酒樓門口,被朱高熾安排負責救助傷員以及清理倭賊屍首的不三不四二人迎上來主動向三人彙報道。
野哥見不三不四忙得滿臉大汗,血水混合着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淌,心中大爲感動,他做夢都沒想到剛出道時誤打誤撞收的兩個兄弟竟然如此得力,於是伸開雙臂和兩個兄弟緊緊擁抱之後,才問道:
“那兩位重傷的幫中兄弟情況怎麼樣?中毒的武林羣俠現在病情有沒有好轉?”
“報告大哥,武林羣俠中毒未解,但是暫時並無生命之憂,只是兩位重傷的兄弟,可能……”不三不四對望了一眼,眼圈不覺有些泛紅。
“他們在哪裡?”野哥一聽說兩名兄弟可能有生命之憂,於是急忙就往廳內急奔。
大廳內的桌椅已經被清理完畢,整個大廳裡已經鋪滿了草墊,中毒的武林羣俠被暫時安置在大廳的右半側,靠近左半側的地方則安置着受傷的野人幫兄弟,其中重傷的兩位就安排在最裡邊。其餘沒有受傷的野人幫兄弟則繼續忙碌着進行進一步清掃。
野人穿過大廳,雙手不停的向幫中負責清掃的兄弟抱拳以示感謝,腳步同時迅速邁向兩位重傷的兄弟。
來到平躺着的兩位兄弟跟前,當看到奄奄一息的兩個重傷兄弟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給自己行禮時,野哥的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野哥一伸手摁住兩位兄弟的肩膀不讓他們亂動,然後伸手拿起一塊毛巾給兩位兄弟一點一點擦着臉上的血跡。
終於,兩張乾淨的臉在野哥的面前展露出來,野哥這才發現,原來這兩位就是他剛出道時在柳園門口曾經幫助他們免費進入到柳園觀看比賽的兩位兄弟。
“周武、董權。我的好兄弟,是野哥害你們受苦了,野哥在這裡給你們賠禮謝罪!”
野哥說着突然跪倒在地上,梆梆給周武和董權二人各磕了三個響頭。
周武和董權本來就是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的江湖末級人物,打出生以來,從來都只有他們被人欺負給人磕頭的份,哪裡想到堂堂野人幫幫主,至今打遍天無敵手的野**俠竟然給他們磕頭謝罪,所以感動得淚水嘩嘩的往下直流,對於他們而言,就這樣死了也算值得了,能夠讓老大如此對待自己,以死報答老大的恩情又算得了什麼?
躺在一旁受了輕傷的野人幫兄弟和沒有受傷的野人幫兄弟一下子全都感動得流下激動的眼淚,試問天下,有哪一個幫派的老大會向幫中受傷的兄弟磕頭謝罪,再說了,人在江湖漂,有哪一個能保證不挨刀的?你在血戰中捱了刀子或者被人一刀子捅死,那隻能怪你學藝不精或者天生命運不濟,你自己的問題,怎麼能怪老大呢?
望着氣息逐漸衰弱的周武和董權,野哥的心裡比被人捅了一刀子還要難受,現在,他知道,能救周武和董權二位兄弟生命的怕是也只有筠兒了,所以野哥一回頭便望向筠兒,他那一雙從未真正向誰露過“求”字的眸中全都是懇求:
“筠兒,這兩個兄弟你一定要救,而且要讓他們還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大哥求你了。”
“我盡力吧。”
筠兒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兩位的傷口,然後又給兩位把了把脈,慢慢的起身,筠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不敢看野哥的眼睛。
“筠兒。野哥給你跪下了。”野哥撲通一聲跪倒在筠兒面前,淚水順着他的兩頰直奔下來。
“野哥。”筠兒一看野哥給自己跪下,於是也慌忙雙膝跪地,她用自己的衣袖使勁給野哥擦拭着臉上的淚水,而她,也早已淚流滿面。
朱高熾和不三不四看着野哥和筠兒抱頭痛哭的場面,也禁不住流下滾滾熱淚,其餘野人幫的兄弟刷的一下,無一例外齊刷刷跪倒在野人身後……
“野哥,你還是起來吧,你看,幫中的兄弟全都跪倒在地,還有這些受傷的兄弟,他們的傷口在向外冒血呢,如果你不起來,他們和筠兒誰也不會起來,野哥請放心,筠兒就是拼了命也要挽救周武董權兩位兄弟的的生命。”
野人聽筠兒如此說話,這才發現偌大的一個大廳內,除掩面拭淚的朱高熾和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江湖羣俠之外,其餘人全都齊刷刷跪倒在地,而不三不四正跪在自己的身後嗚嗚地抱頭痛哭。
望着如此讓人感動的場面,野哥知道如果他再不起身的話,就只能讓大家跪在地上陪罪,尤其是那些受了傷的兄弟,他們身上甚至還在流着血,他哪裡忍心讓他們如此長跪不起呢?想到此,野哥果斷起身,然後對大家抱拳道:
“兄弟們快快請起,你們的恩情,野哥記下了,野哥以前有些放縱,幫中的事務也基本上有不三不四二位副幫主打理,作爲野人幫的幫助,野哥有愧大家,從今日起,野哥宣佈,只要是我野人幫兄弟的事就是我野人的事,誰欺負我的兄弟就是欺負我野人!”
“謝幫主。”野人幫衆兄弟見野哥讓大家都起來,本來有好多人真心實意要多跪一會兒,但是考慮到那樣會讓受傷的兄弟們受不了,所以便陸續起身道,“野哥請放心,我們大家一定會堅定不移地追隨野哥,無論刀山火海,只要野哥一聲令下,兄弟們就會前仆後繼,在所不辭!”
“筠兒,你看,周董二位兄弟的傷……”野哥知道筠兒此時已經在盡力想辦法了,所以便不再緊逼。
“這兩位兄弟傷的的確太重了,而且失血過多,如果真想救他們性命的話,也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野哥一聽筠兒說只有一個辦法,於是就急忙問道。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服下少林寺的大力丸護住心脈,然後我再施以藥石,那樣的話,或有一線希望。”
“你是說用少林寺的大力丸就可救他們的命?”
“只是有希望,但沒有十層把握。”
“我這就去找大力丸去。”
“可是,少林寺那麼遠,即便少林方丈開恩給你兩粒,他們又恩能撐到你迴轉那天?”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管配藥就行,哥自有辦法。”
野哥說着就往另一側受傷的羣俠那兒大步走去,在經過淳于荷和妤竹身邊時故意不看她們,儘管心中大愛,可是在這緊要的關頭,他又怎能以己之私愛而廢己大愛呢?
野哥來到橫臥着的偏執大師跟前,躬身施禮道:“偏執大師,我知道你身上有大力丸,哥求你送兩粒給哥,日後哥當爲少林排憂解難兩次作爲回報。”
“唉,野哥,你慷慨贈易筋經給少林,雖然如今經書已落入倭賊之手,但是老衲的感激之心永存,可是,不巧的是老衲身上所帶的三十粒大力丸早已被那幾個小倭女收走了,如今就是再煉,怕是也來不及了。”
他媽的,這羣該死的倭賊,難道哥就要眼睜睜看這兩位兄弟死去嗎?但是如今找不到大力丸來護衛周董二位的兄弟的心脈,即使筠兒的醫術再高,又能怎麼樣呢?
突然,野哥想起今日偏執大師曾經給了雲飛揚一粒大力丸作爲賠償,但是,自從第一次古河鎮相遇以來,野哥跟雲飛揚每一次相逢幾乎都是刀劍相見,唾沫相噴,發展至今,他們簡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難道今日野哥已經被情勢逼到了非要低下頭來去求雲飛揚的地步嗎?
求還是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