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苑,翠竹婆娑,柳絲如瀑。
前院,一個足有上千平方的綿綿草地上,足有幾百張八仙桌整齊地擺放,正北方向上一座壘土而建的三米高臺顯得簡單而又厚重。
“大哥,你總算來了,你都快急死兄弟了。”野哥剛一走進霜凝苑,已經提前到來的墨白一下子便從靠近邊角處的一張桌子邊衝到野哥身邊。
“你是何人?滾到一邊去,別礙着我們走路!”緊跟在野哥身邊依然怒氣衝衝的壞丫見墨白從遠角處跑來,於是就沒好氣盯着墨白道。
墨白正跟野哥說話,冷不丁有人怒目而視,不由得火冒三丈,等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嘟着漂亮小嘴的小美女挑釁地盯着他,發火?不恰當,畢竟對方是個讓人不忍遷怒於她的小美女。不發火?也不恰當,因爲對方都讓他滾到一邊了,他還笑臉相迎的話,豈不是要在天下衆英雄面前把臉丟盡了?
就在墨白的一張小白臉被憋成了豬肝紫的時候,卻見野哥一臉同情地拍了拍墨白的肩膀道:“兄弟,既然你家小小野嫂都開口讓你滾了,你就看在大哥同樣看冷臉的份上趕緊滾吧。”
墨白一聽野哥說壞丫是他小小野嫂,這才知道原來丫的這賊漂亮的小妞兒又是野哥盤中的菜,不過,看情形這小妞兒正跟野哥慪氣呢,如果此時他再不識時務的話,估計死的就會很慘了,所以墨白趕緊往旁邊一閃,沖壞丫笑道:“啊,原來是嫂子到了,小弟墨白有失遠迎,還望嫂子見諒則個。”
壞丫一瞅墨白和野哥那沆瀣一氣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野哥泡妞兒他盯梢的野哥的死黨,不過這個叫墨白的小子也算會來事兒,張口閉口就嫂子長嫂子短的叫着,你還別說,聽在壞丫耳朵裡還是相當滴舒坦的,但是鑑於跟野哥的小情緒還沒有鬧完,所以壞丫還是在白了墨白一眼後嗔道:“哪個是你嫂子呀?再敢亂叫小心本美女割了你的舌頭。”
因爲自從認識野哥以來,雖然因爲野哥高擡貴手只泡上了一個姿色上中流的美女點點,但是,墨白卻因爲飽受野哥的各種脾氣的美女之摧殘歷練,所以如今一看壞丫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經安全脫險了,所以趕緊謙卑地衝壞丫笑道:“是是是,小弟謹遵嫂子……啊不不,小弟謹遵美女的教誨……”
因爲在滄州和倭女靜奈一戰,野哥曾經憑藉一己之力救過包括雲飛揚在內的一百多位涵蓋江湖三十多門派的掌門護法之類的大俠級人物,所以,野哥一進場便有好多曾經受恩於野哥的江湖俠士便起身跟野哥打招呼,野哥也非常豪爽地衝各位豪俠抱拳還禮,雖然穿過草坪到墨白和鬱幕軒所坐的位置僅僅幾十米的距離,野哥卻足足寒暄了足有二三十分鐘。
剛剛在鬱幕軒房寬墨白等人落座的八仙桌邊坐穩,突見人羣再次騷動起來,原來此次竟是武林盟主淳于諒以及少林方丈偏執大師以及當年與淳于諒以及劍神葉劍飛齊名的飛雲劍客雲中鶴三人攜手從後院走了出來。
“大哥,快看,你的兩位岳父大人閃亮登場了。”墨白一看江湖上叱詫風雲的武林盟主淳于諒以及聲望絲毫不亞於淳于諒的雲中鶴以及少林偏執大師登場,便興奮地拉住野哥的衣袖道。
壞丫一聽墨白說野哥的兩位岳父大人粉墨登場了,沒等野哥做出反應呢,壞丫便一把揪住墨白的衣領道:“墨白,你給我講清楚,誰是野人的兩位岳父大人!”
墨白被壞丫這一揪衣領,這才異常深刻的理解了古人所言的禍從口出的真正含義了,本來打算要認真欣賞一下淳于諒和雲中鶴的風采的,可是被壞丫這抓住衣領咄咄逼人的一聲喝問,墨白只好悲催的來應付這個連大牙都沒有長齊的小祖宗了:“沒,沒有啊?我有說野哥的兩位岳父大人了嗎?不信你可以問問老叫花子鬱幕軒和房寬兄弟,我有說過那話嗎?”
鬱幕軒見墨白拉他解圍,於是便嘿嘿一笑道:“老叫花子我的確可以給墨白兄弟作證。”
墨白一看鬱幕軒說可以給他作證,於是就衝鬱幕軒偷偷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略微長些底氣對壞丫道:“小姐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老叫花子是多麼誠實的人?人家都已經作證了,這就鐵定說明是小姐姐你不小心聽錯了。”
“是,我的確可以給墨白兄弟作證。”鬱幕軒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後慢條斯理道,“剛纔墨白兄弟確實說了野哥的兩位岳父粉墨登場了,而且說得絲毫不帶猶豫和含糊的。”
墨白本來以爲鬱幕軒在幫他說話,誰知道鬱幕軒竟然以鐵證的方式證明了壞丫一個字都沒有聽錯,所以便怒道:“靠!你個臭叫花子,我以我墨家第八十八代矩子的身份外加野人幫副幫主的名頭鄙視你!今後,我墨白跟你沒完!”
壞丫見鬱幕軒也證明墨白確實說了野哥的兩位岳父粉墨登場的話,於是便把寶劍往墨白脖子上一架道:“說!都誰是野哥的岳父大人?他們的女兒分別叫什麼名字,胖瘦、高低、三圍、漂亮指數以及勾引男人的狐媚能力等等全部都給本姑娘交代清楚,少說一個字我就剁你一根手指頭。”
靠!這下看來是死翹翹了,如果不把淳于荷和雲飛雁的事和盤托出,恐怕這小丫頭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如果和盤托出的話又勢必有當面出賣大哥的嫌疑。墨白偷眼瞅了一下野哥,見野哥只顧閉目不語,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墨白終於認定沒有野哥就沒有野嫂,所以對他墨白來講,野哥是根,而野嫂只不過是枝,所以,墨白一咬牙把眼一閉道:“小姐姐,兄弟我只是口誤,關於野哥的岳父問題,兄弟真的一概不知。”
死黨,果真是比較靠譜的死黨!壞丫一邊爲野哥交到這樣鐵的兄弟而高興,一邊爲自己從墨白口中套不出剛纔墨白那話中話而生氣:“你以爲我真不敢割斷你的喉嚨?”
墨白一聽小丫頭放狠話,只好一臉苦笑道:“因爲初次見面,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令尊是誰,所以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誰是野哥的岳父大人呀?”
壞丫見墨白又開始耍嘴,企圖遮蓋他說漏嘴的事實真相,可是,因爲墨白是野哥的鐵哥們,所以,她也真的不能傷他一根毫毛,否則,以野哥的性格,即便是自己傷了他的哥們,他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壞丫突然把劍從墨白脖子上拿開道:“你早就料定了我不會殺你是不是?”
墨白見壞丫將寶劍拿開,便伸手輕輕揉了一下被壞丫的寶劍之劍氣逼得涼颼颼的脖頸笑道:“謝謝,謝謝嫂子不殺之恩,日後兄弟定會努力工作,多掙些銀兩給我的小侄子小侄女買糖果吃,嘿嘿嘿——”
壞丫並不理會墨白的貧嘴,而是咬牙切齒道:“你少跟我貧嘴,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墨白見壞丫實在是沒有辦法拿他怎麼樣,便鐵了心道:“兄弟真的不知道。”
“哼!我讓你不知道!”壞丫說着突然手指一彈,一股白煙迅速鑽入墨白的鼻孔,等墨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時,渾身早已奇癢起來。
哇哇哇哇哇——墨白上躥下跳地在身上一陣亂撓,可是,越撓就越覺得癢癢。
“怎麼樣?墨白兄弟,你覺得我這癢癢粉還爽嗎?”壞丫望着墨白上躥下跳的樣子嘻嘻笑道,“要不要我再弄些別的粉呀霧呀的讓你嚐嚐鮮?”
“我說,我說——”墨白一邊瘙癢一邊求饒道,“求求你快點把解藥給我吧,癢死我了,嗚嗚嗚——”
壞丫一看墨白妥協,邊又用手指彈出些粉末噴到墨白的臉上,墨白吸入那些解藥之後,身上立刻就祛除了剛纔難耐的奇癢。
經過壞丫和墨白這一鬧騰,全場各路英雄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野哥他們這桌來,就在壞丫剛想再次逼墨白說出誰是野哥的岳父時,剛纔並未看見野哥的少林寺方丈偏執大師一個平步青雲便越過人頭來到野哥面前單掌向佛衝野哥笑道:“野人兄弟,滄州一別之後,小哥你過得可還逍遙?”
野哥一看少林偏執大師親自到跟前問候,於是也連忙起身,吊兒郎當衝偏執大師還了一禮,然後嘻嘻笑道:“託大師的福,自從滄州別後,兄弟我是酒肉穿腸過,美女懷中坐,想不逍遙都不太可能呀,這些日子大師過得可也逍遙?”
因爲在滄州已經和野哥有過深入的交往,而且還欠着野哥奉還《易筋經》和救命的人情,所以偏執大師雖然被野哥調侃,但也並不生氣:“託佛祖的福,老衲青燈木魚,雖然不如野哥活得灑脫,但過得也還算清靜。”
偏執大師往四周瞅了一眼,突然在野哥耳邊壓低聲音道:“野哥今日可是爲了武林盟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