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長時間,錦衣衛更加詳細的消息就傳了回來,說是塔魚與城主府的人裡應外合,已經殺了塔器,正在領兵前來城西,說是要一勞永逸。
翟嵩鍚笑了一聲:“怪不得老塔不肯傳位給這兩個小塔,果然是一個比一個蠢。”
程孝廉愣了一下:“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殿下你想,他已經殺了塔器,吞併了他的兵卒,這城中再也沒有比他大的勢力了,咱們初來乍到,塔烏又是個女人威信不足,塔魚只需要靜靜等上一個月,他揮揮手就能滅了我們,可是他偏偏選擇了今天出兵,要知道,這人心雖然會變,但是也沒變得這麼快的,那些人本來是塔器的人,如今改換旗號連個適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拉出來作戰,戰鬥力能發揮出來三成就算不錯了。”
程孝廉眼前一亮:“這麼一說,現在豈不是我們的機會?”
翟嵩鍚點點頭:“爲了防止城中其它勢力攙合進來,請殿下命令城外的人立刻假裝攻城,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程孝廉點點頭,立刻派了人前去送信,這個時候孟軻正在訓手下的那幫人:“我跟你們說,這可是咱們第一次作戰,要是拿不出真功夫,以後咱們就沒了吃小竈的機會,你們願意天天跟着我吃肥肉麼?”
“願意!”
“那就聽好了,一會兒跟着我衝殺,誰要是退縮了,以後就別說是我孟軻的兄弟!”
孟軻手下這幫人,拿的全是陌刀,據《唐六典》記載,陌刀,長刀也,步兵所持,蓋古之斬馬,刀重十五斤,又名砍刀,長七尺,刃長三尺,柄長四尺,下用鐵鑽。馬步水路鹹可用。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斬擋者皆爲齏粉。
這種大刀,一般人拿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要是用起來可就費勁了,沒點力氣,砍上十來個人就得腰痠腿麻,胳膊擡不起來。但是要是到了力士的手裡,那可就是正面對戰的大殺器,唐朝的軍伍都是用這個來砍騎兵的,一刀下去,騎兵連人帶馬斬爲兩段,纔算得上真正的陌刀手。
這些人都是孟軻精心挑選的力士,斬殺人自然不成問題,但是他們許多人沒有見過血,所以孟軻十分擔心,若是真的一刀把人劈成兩半,他們能不能受得住。
楊有財手下的錦衣衛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既然塔魚已經把塔器給宰了,那麼這一仗就是孟養城的最後一仗,贏了就能佔據孟養城,輸了不是死就是逃了。
塔魚倒是也沒有客氣,把手下的地痞青皮全都派到了城西,讓他們先把城西攪和一頓,最好把那些軍伍都攪和出來。
不過他這些人比起謝三兒的人來可就不夠看的了,謝三兒下了令,別的地方的同行來了,先把腳筋挑斷!
於是大戰還沒開始,城西已經有了肅殺的氛圍,許多地痞青皮還沒來得及鬧事,就被按在了地上挑斷了腳筋。
塔魚帶着人到了城西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慘狀,幾十個人被扔在了進入城西的街道上,全都捂着腳痛嚎着。
塔魚本來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冷哼一聲:“把他們都宰了,省得動搖軍心!”
這一下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誰都看得出來,這可是塔魚的人,但是他們一旦沒用了,立刻被放棄,連點人情味都沒有,本來就不高的士氣又在不知不覺中下降了一些。
但是塔魚的命令還是得聽,這些人伸手便開始斬殺地上的地痞,這些青皮一看塔魚對他們動手了,破口大罵:“老子瞎了眼纔給你辦事,竟然對老子動手,老子祝你不得好死!”
塔魚冷聲說道:“你們在猶豫什麼?還不快將他們速速斬殺!”
一排人手起刀落,幾十個人頭滾落在地上,塔魚冷哼一聲:“殺進去!”
一隊人率先衝進去,對着裡面高聲喊着:“官軍作戰,莫要出門,出門殺無赦!”
塔魚殺了他哥哥,收編了塔器的手下二百來人,再加上他手下的四百人,一共湊齊了六百人,這六百人在城中衝鋒起來可是不小的規模。
第一條巷子的兩邊突然升起一陣彩煙,然後兩邊牆頭之上出現了幾十個人端着手弩,二話不說開始射擊,射擊之後立刻轉身由牆頭向後面翻去。
塔魚冷哼一聲:“殺進民房,這些刁民必然與這些人同流合污,縱使他們跑了,也得把刁民殺乾淨!”
這些士卒捨棄了正面,開始專攻兩邊的民房,踹開了門二話不說,見人便砍,不分男女老幼,盡數殺光。
房中的人一看逃脫不過,立刻開始反撲,然後便是博命相殺,普通的百姓自然是殺不過這些當兵的士卒,所以並未對這些人造成了多大的損傷。
就在塔魚正在看着士卒清理兩邊民房的時候,弓箭手出現了,他們張弓搭箭一氣呵成,順着斜上方便把弓箭射了出去,然後弓箭全落在了正面的街上,頓時十幾人中了箭躺在地上,有未死的還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塔魚冷哼一聲:“這些人動搖軍心,殺了他們!”
旁邊的人聽了命令心裡更冷了,心說這些人可不是地痞青皮,而是戰場的袍澤,塔魚都能下得了狠手,要是他們也落到了這種境地,只怕結果好不了哪兒去,想到這裡,有向着後方退了幾步,離塔魚遠了一些。
塔魚自然不在乎身邊人怎麼想的,大聲喊着:“立刻結束手邊的戰鬥,將正面的弓箭手全部殺光。”
誰知道弓箭手放了兩輪箭,立刻向着旁邊撤去,露出了後面的士卒,翟嵩鍚帶着三百緬甸兵手裡拿着武器,正等着塔魚。
塔魚冷哼一聲:“就這點人也想跟我鬥,殺了他們!”
這邊整好陣型,衝了過去,第一排的人拿的是長槍,後面的人基本拿的都是短刀,城中作戰,長兵器不利,第一排的長槍不過是用來穿透敵陣的。
翟嵩鍚哼笑一聲,待塔魚的人走到了五十步之內,大喊一聲:“動手!”
第一排的人先從腰間掏出了手弩,一輪齊射,這種情況,閉着眼也能射着人,然後這些人不緊不慢,收起了手弩,從身後拽出了一人高的木盾,頂在了前面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