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雞？？？”文鴛愣了一下，“百味雞不是到處都是嗎？連鎖店啊。”
“就是因爲到處都是，所以看到不能吃才最想吃啊！啊！家鄉的味道！我們老應天人就好這一口！”
“我們老應天人就好這一排涼滷菜是吧”文鴛捂着額頭，“你好歹試點好的啊。那邊有燒豬。”
“都好都好。”端着盤子他走了一圈，每樣都拿了一大堆，蛋炒飯盛了兩大勺。
啪嗒。
第二勺落在盤子裡，盤子滿了。
“啊這.”他掂了一下，有點重，好像吃下去飽了。那邊的燒豬還沒吃到呢。
“不許倒回去。”文鴛掃了一眼。
“怎麼可能倒回去嘛，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端着那一盤子涼滷菜和半盤子蛋炒飯，他坐到了餐桌旁邊。對面文鴛夾了4根商洛送來的血腸，隨便配了點炒麪。這是每天都有飯吃的人的從容，他不差這一頓。
韓行知先吃了口百味雞：“嗯！味道一模一樣！這是哪裡來的靈物？竟然和街上的百味雞一個味道！這是什麼雞？”
文鴛正要吃，擡頭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你想知道這是什麼雞？”
“.”
“等下.這雞裡面，怎麼雞腿和翅膀這麼多.算了不問了。誒，你那個香腸味道怎麼樣？那個我不能吃，你快嚐嚐，告訴我味道怎麼樣。”
“看起來確實是不錯。”文鴛用筷子夾着那血腸，左右看了看。
暗紅色的，紫米一樣的顏色。這香腸長得真的像個香腸——不說餡料，這灌香腸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他吃了一口。
“yue！！！！！”
文鴛整個人往後一仰，捂住了胸口。
“喂喂，你沒事吧？”
“這這味道.”
“味道怎麼樣？”
艱難地，痛苦的，文鴛把嘴裡的香腸嚥了下去：
“沒放鹽不太熟.外面焦了，裡面生。咬一口，往外爆血水。好生猛的味道！我以爲我抱着豬啃了一口！”
【喂，商洛，你的小夥伴們剛剛吃了香腸。】
“他們怎麼說的？”捧着一盒，商洛站在電梯裡。
【冷餐室的配餐豆說，他們yue出來了。豆豆們準備出來掃地的，還好他沒浪費，全都吃下去了。】
“誒？不應該啊，有那麼難吃嗎？傅前輩不是也吃了嗎？”
【可能是因爲，你們這些天人的味覺比凡人複雜。凡人只能吃到酸甜苦辣鹹，你能吃到七情六慾。傅前輩是吃到了美妙的.美妙的心意。你也吃到了。但是你的小夥伴們，他們吃不到七情六慾，只有五味。如果以五味的標準來看，那裡面就只剩下羅馬人的節儉，簡樸，堅韌了。吃這玩意兒，確實是個有挑戰性的選擇，需要無上的勇氣。】
“這血腸不是改良版的嗎？不是比黑湯容易下口多了？”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但是，這是法厄同做的。】
“額”商洛捂住了額頭，“我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好像在吃很奇怪的東西，但是我自己好像覺得很好吃。”
【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吃熊貓糧也很開心。但是以人類的標準來說，這玩兒比起食物，似乎更接近飼料.】
說話間，電梯逐漸下降，到了地下九層。耳朵邊的咆哮聲也越來越響。
叮，門開了。電梯的鈴聲完全蓋不住龍的憤怒咆哮。
電梯門打開，陸槐陽戴着個耳罩正背對着門口站着。聽見背後的動靜，他回頭看了眼。
“哦，商洛？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來送牢飯啊。”商洛舉着食盒示意了一下，“在上面不是用廣播通知了一下嗎？”
“廣播？算了吧.這龍一直在叫，有廣播我也聽不見。你來送牢飯？那你自己小心。我們已經喊了很多次了，她再不聽話我們就要上打龍鞭了。但她好像越想越氣，縮在裡頭一聲不吭，就只在噪音攻擊我們。你要是現在開門，保不齊.”
“應該沒事吧？”商洛舉着盤子，看了一眼裡面。
“哇！！！”又一聲咆哮的音浪沿着走廊轟擊過來。
“好傢伙。”商洛揉了揉耳朵，“這聲音還真大。她吐沙了嗎？有沒有交代什麼？”
“沒。”陸槐陽搖頭道，我們的人還沒進去，她當然什麼沙都沒吐。
“那我進去看看好了。”
他順手把配重掏了出來，讓自己的身體狀態恢復到天人的等級。但這音浪還是如魔音貫耳一般，靠得近的錦衣衛就算戴着耳罩也不由得皺眉。
【誒？他們這耳罩不錯啊。好像能聽見人話，但是可以擋住咆哮.就是好像會把廣播也過濾。難道是主動降噪的？不懂】
“你耳朵沒事吧？”商洛問。
【誒呀，我雖然跟着你，但我的感官是基於你的啦。你聽着沒事，我也沒事。】
走到那監室的門口，商洛敲了敲門：“公主殿下，我來給你送牢飯。”
“哇！！！！！”咆哮聲加倍了——
【你說什麼牢飯啊！】
“哦不不，我就是來送飯的。你要不要嚐嚐？要不要開個吐個沙哦不，開門嚐嚐？”
咆哮聲依舊不止。
商洛沒辦法，只要先拿出一根血腸，從觀察窗裡丟了進去。
“啊嗚。”咆哮聲立刻就停了。
“.”外頭的衆人面面相覷，都看着商洛，不知道他丟了什麼。
忽然，乙姬的腦袋出現在了觀察口。
“剛纔那是什麼？”乙姬幽幽地問。
“好吃嗎？”
觀察窗後的乙姬點了點頭。
“那你還吃嗎？”
她又點了點頭。
“那我進去送飯，你不要叫啊。”
商洛示意旁邊的錦衣衛開了門，讓他進到監室裡。
鐵桌子兩邊，他坐在一頭，乙姬坐在另一頭。
沒有用筷子，乙姬只是用手一根一根捻着吃。雖然半生不熟還冒血水，但她吃着根本停不下來。
一邊吃着，有淚水在她的眼睛裡打轉。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沒想到，我父親算計我，但你竟然還記得給我送飯。你一定是有什麼要求吧？說吧，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不是想問龍隱案的事情？”
“額你不說也可以。”
“龍隱案中，讓船消失的龍並不是龍宮。那些漁民看到的龍，是前任延平侯本人。”
“？？？”商洛驚了一下，“什麼？”
“你不要是我吐沙嗎？我吐了。滿意了嗎？”
“那船呢？”
“船在他自己肚子裡呢，現在應該還在吧，他消化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