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研帶着魏帆和戰曦,三個人很快來到了博文樓二樓,並且找到了數學組辦公室,確定了這道題目的執行地點。和其他大多數中學一樣,霍爾姆茲學院的老師辦公室同樣安排在所屬年級的樓層,在二樓的盡頭就是題目所提到的數學組辦公室。
“第七題,來到博文樓二樓,只能自己一個人,從博文樓二樓數學組辦公室的貓眼向外看去,你會看到?”胡研拿出試卷,將題目念出,這似乎已經成爲了慣例,每一次尋找答案之前,他總會將題目仔仔細細地再念一遍。
魏帆和戰曦也沒有閒着,隨着胡研將題目讀出,他們也將試卷從口袋裡面拿了出來,再次將目光投向試卷下半部分的第七題,試圖分析出能夠安全地找出答案的方法。
“這道題目的限定是一個人,也就是說我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去。”胡研皺着眉頭,慢慢分析道。
考試進行到現在,所有的倖存者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題乾的要求是絕對不能夠違背的,像之前的楊鴻,他就是因爲沒有遵循題目要求的“不要回頭”,纔會被鬼魂立刻殺死在走廊之中。雖然不違背題目並不一定能夠活下去,但是不按照題目去做就肯定會死,每個人都確信這一點。
說到這裡,胡研突然捂住腦袋,表情痛苦,並且哼出聲來。戰曦立刻將他扶住,擔心道:“胡研,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有種奇怪的感覺,非常不妙……”胡研拍拍腦袋,說道,“我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考試開始之前我應該是發現了什麼的……”
“是什麼?考試之前,你特地去找那個‘朱步說’簽到的,是跟這個有關嗎?”戰曦提醒他,希望能夠幫助他想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胡研面現痛苦之色,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快沒有時間了,先把眼前的題目做完,再去想忘記的事情吧。”
時間緊迫,留給衆人的時間只有四十分鐘了,他們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內再找出至少兩道題目的答案,難度非常之大。
“貓眼,這在恐怖片或者恐怖小說裡面可是慣用的恐怖標誌啊……想一想,假如有一天晚上你獨自留在家裡,然後你聽到有人敲門,時間很晚你當然不會直接將門打開,而是先通過貓眼去查看,然後……”
“從貓眼那狹小的視野之中,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在狠狠地盯着你!那隻眼睛佈滿血絲,猙獰可怕!就在你驚慌的時候……突然間有冷氣噴到脖子上,然後你急忙回頭……”胡研用一種格外陰森的語氣講述着這個鬼故事,在最後卻又戛然而止。
戰曦嚇得直往後縮,說道:“胡研,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講什麼鬼故事啊,嚇不嚇人?”
看到魏帆也瞪着眼睛,很明顯也是被嚇到了,胡研嘿嘿一笑,說道:“只是調節調節氣氛嘛,再說也是先熱熱身,等一會在裡面發生的事情,只會比剛纔的鬼故事更加恐怖。”
“不得不說,你這調節氣氛的功夫太差了……”戰曦還沉浸在剛纔的鬼故事裡面,還沒能緩過神來。
胡研揉揉鼻子,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繼續分析題目,說道:“再來看看選項,選項有四項,分別是一隻怨毒的眼睛、面無表情站在門外的女生、一個滿是血跡的走廊、什麼都沒有……”
“最後一個選項我覺得不太可能,就像是中學考試之中,前面有三個選項,最後一個選項是以上都不對,而出現這個選項的絕大多數情況,都是拿來湊足四個選項的,選擇這個選項的概率小之又小……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末日考試是完全不同的。”胡研分析道。
“我也覺得,它不可能就讓我們這麼簡單地有驚無險地找到答案。”魏帆同意胡研的說法,認爲第四個選項的可能性極小。
“我們成功排除了一個選項,雖然沒有什麼用……”胡研自嘲道,“還有三個選項,分析來分析去,還是需要有人親自去看一看。”
說着,胡研將試卷摺疊起來,放進衣兜裡,接着就向辦公室的門走過去,看這果斷的樣子竟是要親身試水。
不,和之前有一些差別,這一次胡研的腳步似乎慢了一些……
“胡研……等一等……”戰曦叫住胡研,對他說道,“你不能就這麼去了,萬一你也出事,我們大家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只有我能去了。”胡研看着戰曦,說道,“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你作爲女生,我們肯定不能讓你走在前面,而魏帆經驗不足,他去的話實在不讓人放心。”
“難道就沒有好一點的辦法嗎?就像劉瑜姐姐那一次一樣,就沒有安全一些的方法嗎?”戰曦焦急,不想讓胡研就這麼去犯險。
出乎戰曦的意料,胡研這次回答得很乾脆:“有辦法,不過這需要你的配合,我覺得這個方法應該是行得通的。”
“是什麼?”戰曦睜大眼睛,喜出望外。
“是這樣……”胡研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補充道,“這樣的話,我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安全地找到答案,但是如果失敗的話,你也會有危險……”
“沒有問題的。”戰曦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下來,“跟你們比起來,這點危險根本算不上什麼的。”
聽到這裡,魏帆忍不住說道:“能不能讓我去?”
魏帆沒有在之前站出來,偏偏在胡研說出計劃之後纔來請纓,這意思再明顯不過,戰曦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了些鄙視與不屑。
這也怨不得他,沒有經歷過末日的洗禮,普通人能夠在末日之中表現正常已經是相當不易了,沒有良好的情感基礎,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的戲碼很難上演。如果不是胡研這次提出的計劃實在很是靠譜,魏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他也明白付出纔有收穫這個簡單的道理,想要活下去,他不能夠一直等待着別人去犧牲,一時半會倒還情有可原,長此以往只能被衆人厭惡從而拋棄。就像現在的情況,他和胡研遲早都要去面對一道題目的恐怖,倒不如厚着臉皮挑選一道相對簡單的。
胡研疑惑地看了魏帆一眼,問道:“你確定?”
魏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確定,讓我去吧。”
戰曦急了:“可是……”
胡研沒有等戰曦說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那好吧,這道題目就交給你,下一道題目我來做。”
看着魏帆走進辦公室,戰曦撅着嘴巴,不悅道:“爲什麼要讓那個膽小鬼去啊,明明是你想出來的方法不是嗎?憑什麼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他了,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他那麼怕死……”
胡研眨眨眼睛,笑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啊,從一開始,我就想把這道題目交給他的,也不要那麼鄙視人家,畢竟這可是他的第一個末日,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不錯了……”
接着,他的語氣變得沉重,正色道:“再者說,在這次末日之中,我們失去的人太多了,現在還活着的比較有用的人還剩下幾個?如果不立刻進行培養的話,下一次末日,下下次末日我們該怎麼度過?”
“所以了,其實這是一次小小的考驗啊,如果魏帆到最後都沒有站出來,那麼我會直接放棄他。不要忘記他是新人,只要有勇氣有心去爲我們做點什麼,那就不應該勉強太多,難度低一些也好,對他來說更加安全,而對我們來說,他把事情搞砸的概率就會小,這是對我們都有利的事情。”胡研說道。
戰曦很驚訝,讚歎道:“胡研,我沒想到這一些,你真是太厲害了,隨便一件事情都可以想到這麼深這麼全面。”
“還差得遠呢……”胡研很冷靜,沒有驕傲自滿,“還要繼續努力才行啊,起碼也要達到之前戰曉的程度纔可以……”
一提到戰曉,戰曦馬上將頭低了下去,很明顯情緒低落了不少:“哥哥他……”
戰曉仍然是木樁一般站在那裡,目光呆滯沒有身材,和之前睿智瀟灑的模樣判若兩人,雲緋抓着他的手,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反應。
雲緋緊緊地抓着戰曉的手,非常緊張地看着藏書室的門,眼看着裘生將門拉開,然後走了進去。
裘生眼前有些發黑,失血過多讓他覺得全身疲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勉強支撐着,摸索着想去打開藏書室的燈。
他很快找到燈的開關,並且按了下去。
“啪!”
隨着開關清脆的響聲,白色的燈光亮起,緊接着,裘生看到了……
“兒子,你怎麼纔出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裘生愣神,他看着父親略顯蒼老的面容,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木質地板,白色的天花板,家電略微顯得有些老舊,房間也不是很大,有點侷促的感覺,他觸目所及盡是那柔和的燈光,房間裡到處都是那久違的親切的味道。
他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
這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