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雖然沒有聽說過白禪風的名字,可是在中原諸修真門人的眼裡,這個名字和死神無什麼差別白衣血手,血手白衣,白禪風師承其父大魔頭白世聰,白世聰被中原修真門人殺死之後,白禪風立下血誓,今生要與中原修真門派爲敵,後來他長大,他做到了。
據說他的血掌魔功已經練到最高一層,而他的修爲,距離飛昇成魔也只有咫尺之遙。放眼中原,放眼天下,若論單打獨鬥,他的本領絕對在前五名之內。白禪風性情乖張,喜怒無常,且十分殘忍,行蹤飄忽不定,每每遇到修真弟子,不論他是成名的高人,還是默默無聞的小道,只要不是修魔之人,他定然會痛下殺手
他生啖人肉,令人髮指,五行派衆人圍堵追殺他的時候,曾將其堵在東海邊一座亂石洞之中,因地勢險惡,不易進攻,衆人圍而不攻,足有數月,都未將他殺死,最後才知道他在吃洞中屍體五行派衆人作嘔欲吐,白禪風最後也衝出了絕境
如此一個魔頭,何人不懼?
風和泰見是他,不由得心底一涼,頹唐地坐倒在身後的椅子上。一衆修真門人此時目光都看在白禪風身上,哪裡看到風和泰這樣子?
白禪風視衆人草芥一般,行走在羣雄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臉上笑嘻嘻的,左瞧右看,口中道:“喲,這不是龍青雲嗎?當上飛龍派掌門了,你該感謝我呀?若不是我殺了你們掌門龍雨,你豈不是要再等上幾十年?哦,忘了他是你父親了……你是白泉路,你弟弟白泉遠已經死了三年了吧?記得給他多燒些紙錢啊,嘿嘿,跟他說,遇到我是他自己運氣不好……餘飛虎可算看到你了,你老婆孩子的事情,那是我一時大意,不小心在你師門點了一把火,把他們燒死的,你別見怪啊,嘿嘿,不過他們的肉可真是香啊……”
他一路走來,笑語聲聲,可是每個人都覺得後脊樑骨一陣發涼。他們似乎都是綿羊,而白禪風則是闖入這羊圈中的一頭惡虎他們只有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大魔頭,自己的仇人,一步一步走向風和泰。
白禪風距離蜀山掌門只有兩步了,他臉上仍帶着微笑,這邪邪的笑容讓每個人都覺得一股陰冷,“風和泰,風掌門,你功力雖然不高,膽子確實不小,沒請到五行派就敢召開比武大會你這不是太看不起我白禪風了嗎?沒有了五行中人,你就不怕我來搗亂麼?還是你早就做了什麼別的準備,有把握把我給滅了?”
風和泰顫顫巍巍站起來,他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擡頭看白禪風。
白禪風咬着牙,牙縫中擠出一句惡狠狠的話,“你有什麼手段,來吧,我就在你面前,都在我身上使出來啊”
風和泰還未說話,忽然聽到一絲流水的聲音,側頭一看,韓通站在當地,渾身發抖,褲腿下已經流出水來,他竟然被嚇得尿了。
風和泰臉上一紅,這真是蜀山百年不見的奇恥大辱,他兇狠地瞪了自己大弟子一眼,而他自己,也覺得雙腿發軟,強撐着道:“白禪風,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白禪風縱聲大笑,“今日來此,我正是要欺人太甚怎麼,你徒弟尿了,你也要尿嗎?真是越老越沒出息了……”
說完,他竟然轉身,背對着風和泰,面向會場上的羣雄,“我知道明天正式比武纔開始的,今日我來,是先向諸位打個招呼你們這些人,也不值得我血掌發威,我要看看,到底最後是哪個得了天下第一修真門派的名號,我只和他交手就是了。你們啊,該怎麼比,就怎麼比,不用看我的臉色,哈哈哈哈……”
風和泰看着白禪風的後背,他已經將全部的要害都露在自己面前了,可是他的自信,讓自己不敢出手,甚至不敢有任何的舉動。這個魔頭,他實在太強大了
“還有,我丟了一件東西是隻白色的小鼠,名字喚作鼠靈精,是我在西南蠻荒林中找到的寶物,它遇人便會蜷作一團。只要將其殺死,它便會化作真氣融入人的體內,提高功力用的鼠靈精與我無用,只是養着玩玩,你們若是有人能夠幫我找回來,我以後遇見他,可以免死一次嘿嘿,諸位費心了……”
說完,白禪風漫步走下臺階,向四周看看,一衆修真門人都垂下頭,不敢和他正視。
“我去也”
白禪風身形隨風一晃,便消失不見。
白衣入敵圍,侃侃而談,飄然而去,天地之間,唯白禪風一人而已他不用出手殺人,諸人之心,早已經被他殺了
滿場修真弟子,呆若木雞。
這些事情蕭劍是不知道的,他本想今日上山,躲在暗處看看熱鬧。可是他知道韓通給自己的請帖通行證是假的,若是這樣去,定然會有一番羞辱,便決定饒過山路,翻山而上。他此時,倒也不全爲看熱鬧了。不知爲何,在他心中,總想再見楚思思一面,他也不知道見到她之後說什麼,也不知道楚思思將如何對自己,他只是想看看她。
可是山林之中老樹枯藤盤根錯節,饒是蕭劍身形靈巧敏捷,也難以快行。更倒黴的是,他居然迷路了。
在山中轉了半天,等到中午的時候才找到了一條上山小路。路上十分僻靜,順着這小路來到山上比武會場,發現這裡空蕩蕩的,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會場周圍的帆布棚子東倒西歪,桌椅雜亂不堪,而上首那塊偌大的匾額,也蒙上了一層灰塵。
蕭劍十分納悶,想找個人來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左右看,卻一個人都沒有。他看看山腰,那裡是蜀山師門大殿,也安安靜靜的,毫無生氣。
“不是要舉行比武大會麼?難道不是今天?”蕭劍撓頭道。
他百思不得其解,卻不想去蜀山師門,便順着那小路向山下走去。剛拐了兩個彎,便聽到前面腳步聲,兩個人上山來,蕭劍定睛一看,居然是韓通
“喲,韓兄”蕭劍忙道:“可算見到活人了,今日不是要比武麼……”
話沒說完,蕭劍便看到韓通和令一個蜀山門人臉色低沉,如喪考妣,顯然是遇到了大不幸之事,忙住口不語。
韓通擡眼看是蕭劍,心中惱火。他在羣雄面前出醜,回到師門被師傅狠狠痛斥一頓,責罰他回到自己撒尿的地方,面尿思過,並拍師弟監視。韓通自己也覺得羞愧萬分,低頭耷拉腦地回來,卻不想又遇到了蕭劍,聽蕭劍問話,沒好氣地道:“比什麼比,明天才比呢……”
蕭劍算了下日期,道:“不對啊,明明是今日齊聚蜀山啊,怎麼這麼冷清?”
“關你屁事”韓通低聲罵了一句,便和蕭劍擦肩而過。
蕭劍豈是眼裡揉沙子之人,一把扳住韓通肩膀,喝道:“韓兄,你這是說什麼話?”
韓通瞪了蕭劍一眼,也不說話,肩頭一挪,繼續和師弟向山頂走去。
蕭劍對韓通本沒有好感,但是大家都是場面上人,面子總還是要講一點的,現在看韓通如此,知道一定是發生了重大之事。略一思索,也折返回來,跟着韓通二人來到空曠的會場。
韓通也不理他,自己站到臺階上,垂頭不語。師弟也沮喪地陪他站在一旁。
地上水漬早已經幹了,蕭劍越看越奇怪,笑道:“韓兄,這地上有金銀財寶,還是有天仙美女,還是有武功秘籍,你竟看得如此出神?”
韓通臉上一紅,終於道:“蕭兄,這裡沒你的事,你……你還是走吧……”
聽他開口,蕭劍倒來了興致,拉了把椅子坐下,笑道:“這裡一定有事,韓兄你跟我說說,說不定兄弟我還能住你一臂之力呢……”
師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是馬上又憋了回去,韓通滿臉羞紅,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垂頭不語。
蕭劍問了他幾次,韓通都油鹽不進,最後蕭劍也沒了辦法,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晃了一會,自己想自己的心事,忽然覺得懷中有什麼東西在動,一把掏了出來,竟是那拳頭大的白團,抓在手中,卻又不動了。
韓通一眼看到,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