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兩隻可愛溫順的動物居然沒有懼怕避開,她樂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羊駝的頭:“哇,它的毛摸起來好舒服,媽媽,你快來摸一下……”
喬小麥也笑眯眯的走過去,看着兩個非常可愛的小傢伙。也真虧的易向西,居然在百忙之中,想到送女兒這麼奇怪的禮物。
兩隻羊駝擺動身體,嘴裡發出非常柔和的哼唱似的聲音,彷彿是在交流討論。易向西當初正是路過時無意中看到這可愛的動物,所以下了重金請人託運回來,希望能博得小女兒的歡笑。
“爸爸,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嗎?我好喜歡……簡直太喜歡了,比喜歡芭比娃娃更喜歡……”
這可真是千金買一笑,單獨運送兩隻羊駝都花費不菲。途中經過層層的關口運輸,還要專門人負責,照料,還要保證這兩隻動物活蹦亂跳……豈是幾個芭比娃娃就能搞定的?
可是,易向西從未覺得花錢如此值得,如此的歡樂。
他衝喬小麥眨眨眼,喬小麥會意,不動聲色地等着孩子很快樂地和羊駝玩了一會兒。小白的新奇感剛剛過去,也走得有點兒累了,就往前走,想在大榕樹下的長長木椅子上坐一會兒。
她走過去,剛要坐下,聽得奇怪的聲音:“小白,你好……”
“小白,你好……”
“小白,你好……”
反反覆覆,只有這一句。她驚奇地擡起頭,看到大榕樹下垂下的一排吊蘭,旁邊是藤條編制的長長的欄杆籃子,欄杆上繫着綠色的繩子,繩子套在一個紅嘴巴綠尾巴的鳥上——竟然是一隻大大的鸚鵡,說話的就是這傢伙,非常清脆,伶俐,反反覆覆“小白,你好……小白,你好……”
小白樂得哈哈大笑:“麥姐,爸爸,它叫我……這鸚鵡認識我……它認識我……”
鸚鵡怎會不認識她呢!早在她生病之前易向西就找人買了這隻鳥兒並且訓練,本是要作爲她的生日禮物的,因爲孩子生病,所以提前就送了,讓她高興。
她樂
得手舞足蹈:“鸚鵡鸚鵡,你叫什麼名字呀?”
“它叫紅衣魔王。”
“哈哈,紅衣魔王……你叫麥姐,叫呀……叫爸爸……快叫我爸爸……你叫他們……”
可那傻鳥兒還沒學會那麼多話,只一個勁的,反反覆覆的:“小白你好,小白你好……”
孩子歡笑,跳躍,所有陰霾一掃而光。
喬小麥站在大榕樹下,看着遠處的玫瑰,三角梅,以及已經開始碩果累累的桃樹、橙子……桃子已經紅了,橙子還纔開始,那麼青澀……還有溫順的走來走去的羊駝,反覆不停地叫“小白你好”的鸚鵡,以及前面霍比特人似的童話一般的屋子,以及微風送來的風鈴的聲音——小喬之家!
直到此時,才恍恍惚惚——這裡是自己的家!
原來,這裡真的是自己的家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無數次在這裡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可是,從來沒有把這裡當成家過——只是一個驛站,一個被迫的見證,得過且過的居所——彷彿失去了魂魄的人,隨波逐流。
唯有這一次回來,她才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正是有個家了——孩子,丈夫——那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爸爸,你責怪我吧,罵我軟弱吧——可是,我的後半生,真的不能沒有這個男人了——就算我可以忍着,我可以得過且過,我可以委曲求全——無論誰欺負我,我都可以唾面自乾好了,我可以爲了生存,把自己當孫子一樣的糟踐,埋頭當鴕鳥,做最最卑微的小市民——誰叫我們的老爹不是李剛呢?
可是,我們忍心自己的孩子受到那樣的傷害??在學校被有錢的同學欺凌,一有矛盾,被敵人下毒手陷害……
洋專家說:本質上是中毒了——那不是迷信,是中毒了。多可怕!!!就這樣,就可以置人於死地。甚至還有自己那一次離奇的車禍……真的,小民百姓,若是沒有一個依靠,一個背景,除了任人作踐,還能有什麼辦法?
一如她這些日子對易向西的想念——第一次如此渴望他在
自己身邊,替自己遮風擋雨——我已經很累很累了,累得再也沒有掙扎和勇往直前的能力了。
如果沒有這個叫做易向西的男人——我或許不會死,夾着尾巴也能過下去——可是,可是,再遇到一次江衡這種陷害,我能倚靠誰?
“爸爸,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很想念你耶……我好希望你快點回家,可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想給你打電話,但是我動不了……爸爸,我好想念你的……”
“我知道……小白,爸爸都知道……爸爸也在想念你……爸爸一直擔心你的病情,現在好了爸爸就放心了……”
“我看到麥姐天天哭,我好害怕,我一直怕爸爸去了國外都不要我們了……”
“傻孩子,爸爸怎會不要你們?你可是爸爸的命根子,爸爸是專門去給你請醫生的……”
……
父女兩唧唧呱呱的說話,喬小麥在一邊默默滴聽着,甚至能感覺到身後那雙火辣辣的眼睛——他和她分別的這些日子,她所有的擔心,憂慮,憤怒,恐懼——她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但是,無論是什麼,都註定了,此後一生,她的命運和這個男人血脈相連,無法割斷……
“小麥……”
她的手忽然被一雙大手緊緊握着,他側臂,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將她輕輕摟着,貼在她的耳邊,沉着而溫柔“小麥……我也想念你……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她心裡一震,忽然別過頭,不敢對視他的目光,內心裡,就像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被磨掉,填平,就像一條鴻溝,慢慢地也被巨大的隕石所填滿……
他更緊地將她擁住,熱氣吹在她的耳邊,然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她的無聲的沉默裡,感覺到那隻溫柔的手用了一點兒力氣,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真的,那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的握着他的手,彷彿能從他的身上吸取到她所需要的能量……
“小麥,對不起,那些天讓你擔驚受怕了……我一直不敢跟你聯繫,因爲我怕一聯繫就被江衡發現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