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點什麼？看着我幹嘛？”黃蓉道。
唐軍道：“我內疚，然後，我是來錄口供的。”
“錄你個頭的口供啊，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呢，我就是找你過來說說話，因爲我現在不想回家。也回不了家。”黃蓉很直接的說完，然後，刷的一下，蒼白又靚麗的臉就紅了。
昏了~唐軍不禁無語，她也開始做江湖騙子了。
然後，兩人就相互都覺得有些尷尬，有些無語，也沒什麼好開口的了。
無聲的對視片刻，都想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些東西，卻似乎都相互看不懂對方。
黃蓉忍不住開聲道：“你……你覺得我經歷了這樣的事，現在裝作楚楚可憐的女人樣，對視着你，讓淚珠滑過老孃漂亮的臉蛋，會不會很俗啊？”
唐軍險些就笑噴了，“如果你寫劇本，那會是非常俗套的狗血劇。”
“可我……”黃蓉猶豫片刻道，“老孃現在真的有點不自在，想找個靠得住的男人的懷裡，爽爽的哭一次。”
唐軍tiantian嘴皮，剛想自告奮勇，黃蓉卻馬上變臉道：“瞧你那樣，找男人也不找你。坐下，我要審問你。”
@#￥~唐軍又開始有點想抽她了。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坐下來詢問，黃蓉聲音要溫柔許多，客氣許多。
翻開本子，準備好筆記本電腦之後，黃蓉臉色蒼白的樣子，擡頭看唐軍一眼，輕聲道：“唐軍，我很想起身給你倒杯水，但現在我真的身子很軟，不想動，你自己去倒好嗎？”
難得她這麼像個女人，唐軍點頭起身道：“行，我自己來。”
黃蓉接着道：“順便……給我也來一杯。”
@#￥~唐軍很無語，覺得，這越來越不像她了。
倒水之後，把熱氣騰騰的杯子遞給她，唐軍無奈的道：“問吧，黃警官你想了解什麼，我能幫忙的話，我儘量。”
黃蓉點了點頭，拿起鋼筆，低頭一邊寫一邊問：“你去我出事的現場，基於什麼原因？”
唐軍楞了楞道：“我以爲你知道的，你的助手不會對你說嗎？”
黃蓉擡眼看着他，輕聲道：“這次不管程序，但我想聽你親口說，看着我的眼睛說。”
唐軍一陣頭疼，卻不想這個時候惹她，無奈的道：“我……接到你助手楊曉明的來電，說你出事了，指名讓我過去。”
“於是呢？”黃蓉好奇的樣子盯着他。
“？”唐軍抓頭道，“於是……我就去了啊？難道我不去啊？雖然……我也可以不去。”
黃蓉道：“小楊說清楚了嗎？說是殺人劫持了嗎？”
唐軍點頭道：“說了……”
黃蓉一邊記錄要點，一邊打斷道：“這就是說，我對你很重要，或者你對我有特別感情。明知道是很恐怖的兇案現場，你第一次時間趕去了？”
“！”唐軍昏菜了，暗想，她是不是不擅於表揚人？說這麼露骨幹嘛，連老子也被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怎麼不說話，還是你有不同解釋？”黃蓉話很犀利，但是語氣很溫柔，態度也很曖昧。
“我沒有不同解釋，算是你說的情形吧，另外當時我還好奇。”唐軍道。
“你好奇什麼？”黃蓉問道。
唐軍猶豫片刻道：“這個沒有原則也沒有根據，就不在這個半正式場合說了。”
黃蓉點了點頭，然後從文件裡抽了一張放大了的照片遞過來。
唐軍看了一下，是厚實的水泥柱出現了個錐形洞口的照片。
“告訴我，這是什麼？”黃蓉道。
唐軍裝傻道：“你給我看的，應該你來告訴我……”
“打住。”黃蓉擡手，依舊溫柔又犀利的樣子道，“你是與類似東西打交道十年的特種軍人，以你專業的角度告訴我，這是什麼。”
唐軍知道忽悠不了她，只得無奈的道：“看着像是……反器材武器打的穿透。”
黃蓉道：“那你告訴我，高標號的混凝土厚達四十一公分，什麼槍在什麼距離，能打這樣的穿透？”
唐軍一副堅決的樣子搖頭道：“這不可能。一般的子彈就算在近距離，有足夠的穿透動能，卻也會彈頭碎裂消耗……”
“這麼說來要特殊子彈？”黃蓉不讓他忽悠，打斷道。
唐軍有種很不妙的感覺，在這樣下去要被她套出點什麼了，因爲採用了沉默來對應，不在說話了。
雖然說她沒死，還活生生的坐這裡，不過讓她知道唐軍當時的想法是：把她黃美女的性命交給概率和老天去決定，估計她會氣死掉的。
接下來，黃警官繼續問了許多次，唐軍無一例外的只是聳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了。
按照以往的情形，黃警官要生氣的，不過這次她雖然很累很煩，但是依舊很耐心，很溫柔的態勢。
楞了片刻之後，黃警官忽然轉而笑着問：“壞蛋。”
“到。”唐軍覺得這個可以回答，就神經兮兮的應了一聲，起身立正。
黃警官不禁噗嗤的捂嘴一笑道，“你還會承認你是個人渣啊？”
這次，唐軍又不說話了。
黃警察又低聲道：“鄭重的問你個問題，希望你據實回答。”
唐軍道：“我儘量。”
黃警官正色道，“案發現場，發生神秘子彈擊殺歹徒的時刻，也就是晚間十點零七分的時刻，你在什麼地方？”
唐軍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神經女人這麼直接問的時候，明顯是個套子。
之前已經對她說了看電視，現在繼續這麼回答，她一定問看什麼，哪個臺？內容什麼，等等等等。這些問題，對於相對不擅於撒謊的唐軍來說，穿幫只是時間問題。
“說啊，啞巴了，你這次又不是罪犯，沒人追究你責任，有什麼不敢說的。說實話，對大家都好。”黃蓉很陰險的樣子，同時，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放大的照片拿着看。不過，她有意不讓唐軍看照片內容。
唐軍捕捉到了她這個怪異的細節。
從心理學上說，出現這個動作的情形，通常代表對方手裡有“貨”了，但僅僅只是乾貨，不是真正的證據，否則是證據的話，也就不用問那麼多了。
乾貨不是證據，但是，乾貨通常可以用於戳穿對方的謊言，這是肯定的。
快速思考着如上東西，唐軍稍微有些着急，她的乾貨到底是什麼呢？照片上是誰？
“說啊，你是不是啞巴了？”黃警官繼續一副陰險的樣子。
唐軍只得做出了一個選擇，硬着頭皮道，“那個時間我正在步行。”
“步行？”黃警官明顯一愣的樣子，“步行打算去哪？”
“去江邊。”唐軍注視着她道，“我聽到驚破天的槍聲響後，也基本到達了江邊。”
黃蓉楞了楞，又看看手裡的照片，沉默不語。
唐軍覺得這次賭對了，如果說辭不正確，那麼她應該就當即亮乾貨把老子的臉抽腫掉了。
的確等於臉腫，人們撒謊的時候當即別人用乾貨戳穿了，是非常難堪的。
“好吧。”黃蓉依舊不給唐軍看照片，繼續問道，“你去江邊幹嘛，去江邊之後，又幹了什麼？你不是說你在家看電視嗎？”
唐軍道：“去江邊需要目的嗎？發呆思考算不算目的？電話裡我說看電視，當然是指從江邊回去後，當時我不知道這些細節對你有用，因此懶得細說。”
黃蓉不停的追問，“告訴我，你在江邊做了什麼？”
既然已經說到這裡，唐軍當然繼續編造下去了，接着瞎掰道：“呃……我說我下江去尋寶了，你會不會鄙視老子？”
“尋寶？”黃警官險些聽得跌倒，“你……你腦袋進水了啊，你不正常啊？大晚上的，正常人誰他媽的會下江尋寶？”
唐軍弱弱的道：“不是你說的嗎，我不是正常人。”
“你……”黃警官無語了。
片刻黃警官道，“好吧，說說尋寶細節。”
唐軍瞎掰道，“沒什麼細節，我是個財迷，在江邊發呆，跟着看到一個貌似天外物體落入江裡，我就以爲可以賣錢，就潛下去打撈了。”
“天外引石？”黃警官呵斥道，“你真的……腦子進水了。”
唐軍道：“聽說那種東西有人收，真的可以賣錢的。”
到此，始終觀看着手裡照片的黃蓉徹底無語了。照片上正是一個當時江邊的好事者，無意拍到的一張照片，一個溼漉漉的人行走在江邊位置。雖然沒有拍到正面，不過無疑，作爲盯着唐軍許久的黃警官，只看身形就知道是唐軍了。
但是到這裡問不下去了，顯然唐軍瞎掰的內容，基本又形成了一個相對完善的邏輯。
他的確是腦子不正常的人，他也的確見縫插針，很財迷，屬於狗過都會踢一腳的那號人。所以真的見到個可以賣錢的天外石頭落江，下去也是說得通的。
注視着黃警官的表情，唐軍心裡落下來，知道過關了。
唐軍當即顯得輕鬆的道：“對了黃警官，人家爲什麼要劫持你？你得罪什麼人了？你幹嘛不追這事，老拿着雞毛蒜皮的事追我呢？”
黃警官也犯渾了，說話不像個警察，“窮兇極惡的罪犯也就那麼回事，老孃見多了，不感冒了。相比起來，我更想找到我的救命恩人。”
被誇做救命恩人，唐軍感覺還是良好了，卻也難免老臉微紅，認爲有些愧對這幾個字。
想着，唐軍隨意問了句，“找到後呢，你打算怎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