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聳聳肩:“按照正常程序,官方找到這個徽章的簽發部門。會有人接收,算是一個信息,一個通報。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我也不太確定。只是這樣做對你的麻煩小點,一切都有來有去,有理有據。”
黃蓉低聲問了句腦殘的話道:“你就這麼喜歡我啊?事事要爲我考慮?”
“……”唐軍很無語的道:“老子對此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被美女往好的方面誤會,已經成了習慣。”
黃蓉道:“哼,那麼膽小,喜歡我有什麼好奇怪的,幹嘛不敢承認。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喜歡我,喜歡我的男人我見多了。”
唐軍用肩膀撞她一下道:“你在提醒我泡你嗎?”
“滾!你馬上就是個勞改犯了!我是警察!”黃蓉呵斥道。
唐軍就不理她了,心裡很鬱悶,認爲她這樣說話是很傷人的。雖然唐軍也沒發現自己什麼地方被傷了,不過還是做點被傷害的樣子就對了。
見他低着頭不說話了,黃蓉心裡非常不是滋味,那是一種很奇特的矛盾,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黃蓉有種衝動想說“我等你出獄”這種話,真的,很想。只是又覺得怪異,一個美女警察對一個強姦犯這麼說,會非常蛋疼的。
但是黃蓉就是想,所以她不知道第幾次,對自己非常無語……
警車去向,直接就是看守所,檢察官批捕就不在屬於警方的領域,而是監獄局的看守所,和黃蓉她們,已經是兩個系統了。
到了之後作爲交接,有黃警官參與的一些非常繁複的手續。包括各種檢查,體檢,都很嚴格。
監獄局也害怕被扔進一個提前被警方刑訊逼供的人,身體有隱患,卻最後死在監獄局手裡,這種情況在往前的一段時期,還是不少的,監獄局給流氓警隊背黑鍋已經不少了。
所以唐軍就被扒光檢查了,他覺得很無語也很無聊,就連也要被用放大鏡看。
黃警官可以一起看,只不過她有點想,卻最終不敢看。錯過了好戲……
嘟——一聲刺耳的電子門鎖的響聲之後,穿着囚服的唐軍,看着鐵門打開,被兩個獄警使勁的用棍子捅一下道:“滾進去!”
唐軍回頭看他們一眼,上方有持槍武警,那是實彈,所以也不方便在這裡襲擊獄警。
“看什麼看,還看,滾進去!”那兩個傢伙明顯找事的樣子,指着喝道。
看到這個情況,唐軍明白了,所謂的黃蓉承諾的好煙好酒好環境,報銷了,有另外的人,希望自己在這裡吃苦受罪。
黃蓉雖然這麼想,也有些人脈,也會幫唐軍,但是那有個前提,就是沒有另外的勢力攪和,否則黃蓉的能力的確有限,這裡又和她是兩個系統。
(所謂的看守所等內容小寶全是瞎猜異想,各位當中異世看好了)進入之後,其實這裡有點像棟封閉的教學樓一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地方還不少。
限於海州的罪犯人滿爲患,又限於國內**問題,資源問題,所以監獄看守所是完全和電影上不同的,沒有那麼嚴格的管理。
只是在一個相對的環境裡,自生自滅的態勢。
但這樣的好處就是相對自由,除了不能離開這區,不能走出這棟樓,每個房間的窗口都是鐵欄之外,一共四層樓,幾十個房間,是可以自由活動的,甚至還有運動室,棋牌室。
看了看,那些室內,就連大小都像是教室,所以唐軍也肯定了,其實這裡就是以前淘汰的某小學用於改裝的。從窗口看出去,廣場內的一些新建的好房子,多半用於做行政樓,餐廳,以及獄警宿舍了。
只是這裡也很亂,氣味太難聞。到處都充斥着腳臭,以及屎尿的味道。
上樓到四樓的這個空當,唐軍看到了幾灘乾枯發臭的血跡,也沒人打掃,此外,還看到了三起打架。
看着到處是監控,樓外還有獄警,但其實這裡是一個叢林,沒有規則。
因爲沒有規則,唐軍連自己的牀位也找不到。
別看唐軍有號碼有牀位,但是找到四樓的時候,這個房間,這個牀位,被某些人改作做娛樂用的了。
因爲馬上天冷了,這個房間裡所有的牀位上的被子鋪蓋都不見了。至於去向不用問也知道,墊在了某些有實力的人的牀上。
那麼沒有鋪蓋的人怎麼辦呢,標準回答是:與老子毛相干,要不冷死,要不去搶。
當然也可以走投訴通道,報告獄警,獄警也的確會作爲,穿着盔甲的大隊人馬會衝進來,順便突擊檢查。把但凡有兩套鋪蓋的那些狠人拖出來一頓皮鞋,然後關三天禁閉。然後所有的鋪蓋會歸爲。
不過獄警離開後,這棟大樓的某些,又會留下許多打掃不乾淨的血跡。那些狠人再次出來的時候,鋪蓋還是會回到他們的牀上。
這就是這裡的規則。
與此同時,這裡從某方面來說還很有次序。
下水道不會堵塞,設施一般也不會損壞。
因爲一但堵塞了,損壞了,必須有報修,而犯人不能有工具,不能自己修,就又會導致類似十八銅人那種級別的、穿着盔甲的大隊獄警衝進來,維修。但是別指望他們有耐心,那些傢伙修不修都拿一樣的工資,所以修了就會惱火,不管什麼理由,只要那些傢伙來一次,就會念頭不通達,要順便來次突擊大檢查,不擼翻幾個最跳的不會收手,這是慣例。
狠人被十八銅人用板凳擼一頓的話,那麼狠人也會在獄警離開後,派沒有盔甲的犯人版十八銅人做點事,結果肯定是有些人會撲街,被十八銅人拖着腳拖走,地上留下很多血跡。
上述信息,正是唐軍無聊之下,靠在角落裡,旁邊一個傢伙告訴唐軍的。
“你叫什麼?”唐軍側頭看着旁邊這個傢伙,他顯得白白嫩嫩的,很靦腆的樣子。
“我叫張程,以前是第四人民醫院的護士。”張程低聲道。
唐軍道:“你夠出息的,怎麼混進來的?”
張程低聲哭了起來,“我酒後駕車撞死了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軍也沒什麼好說的,猶豫低聲道:“你當然不是故意的。可事實上,的確因爲你的愚蠢,死了一個無辜的人。你覺得你冤枉嗎?”
張程搖搖頭哭道:“不冤枉,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心裡很難過。做夢老夢見那個血腥的場面,還夢見死者八歲大的孩子。問我要爸爸。”
唐軍嘆了口氣,勸說了兩句,卻也沒什麼用,他還是一個勁的哭泣。
看得出來他知錯了,後悔了,可那又怎麼樣呢,那個孩子他爹,是不會再回去的。
在這個另類的地方,唐軍擁有的第一個人生感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境。
唐軍發呆的期間,遠一些的地方,一隻膠底鞋飛了過來,啪的一下打在了張程的臉上。
張程就不敢哭了,驚恐的看着人多的那邊。
只見那邊五六個狠人造型的傢伙,瞪着這邊。
其中一個刀疤臉惱火的道:“哭,你哭你媽啊!老子在這裡玩牌,你是不是要掃興?”
“文哥,對,對不起,我不敢了。”張程非常慌張的樣子道。
被稱爲文哥的那個傢伙,也就不急於說話了,繼續鐵青着臉打牌。
注視了一下,唐軍低聲道:“快跑吧,他馬上要輸了,真輸了你就慘了。”
張程點點頭,卻不動,一副他知道,但不敢跑的樣子。
一會兒,文哥果然輸了,無奈的把兩隻皺巴巴的煙孝敬給牌友,然後猛的扭頭看過來,隨即冷冷指着道:“你,過來!”
張程弱弱的起身,畏畏縮縮的走了過去。
卻是還沒張口叫文哥,就被啪的一嘴巴抽了倒在地上,實在很響,唐軍聽着都爲他有些疼。
跟着,文哥防腐瘋了似的,扯着張程的頭髮,使勁的在張程背部一腳一腳的踢,不幾下,張程鼻子開始流血了。
“行了,差不多了,他會死的。”看到這裡的時候唐軍皺着眉頭道。
原本是不想幹涉的,因爲這裡有這裡的一套規矩,並且干涉了之後,理論上張程會更慘,唐軍總歸有一天要走,唐軍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
但是看文哥真的再下狠手,惱火讓文哥忘記了分寸,唐軍也只得開口了。
文哥楞了楞,倒也停下來了,朝唐軍看過來道:“關你什麼事,你誰啊?”
唐軍道:“不關我事,只是鬧大了十八銅人衝進來,連我也沒有好果子吃,我不想那樣。”
文哥不禁笑了笑,一想,也的確是這個理。
這裡對那些野蠻獄警的標準稱呼,的確是“十八銅人”。當然是指的貶義,不是正宗少林達摩堂的高手,而是指的周星馳電影中的那種用板凳還刷油漆的十八銅人。
這下,文哥放過了張程,張程一邊流鼻血,一邊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靠着牆坐下。不敢說話,卻朝唐軍投來的感激的神色。
“你!”文哥又朝這邊指了一下,指着唐軍道,“你新來的?”
唐軍點了點頭。
文哥道:“很好,我看你小子比較機靈,跟着我混吧。”
唐軍道:“你這是個建議還是命令?”
文哥楞了楞,擺手道:“好心當做壞心,那隨便你了,只是你就別待這間房子裡,自己出去找地方,別怪我沒提醒。沒我馬文的保護,你會被別人虐待得欲仙欲死的。給我滾!”
唐軍側頭看了張程一眼,倒是也明白了,這個馬文除了脾氣暴點,其實相對算是這裡好點的人。他本來就是個罪犯,能指望他有多高尚?但他的確不錯了。
只看被這樣虐待,張程還願意蹲這裡,就能知道,至少這裡是張程的避風港,去外面,他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