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豔

秋天,微涼,有風。

丹楓鎮外,楓葉已紅。

遠山方落日,夕陽正西下,金黃色的夕陽,映照在鮮紅的楓葉上,好一個金風送爽,好一個天涼好個秋。

古道上、小橋邊,一人一騎佇立在西風中。從他享受的神情中,可以輕易看出他已經沉醉在這大自然的美景中。

秋風吹拂着他的青衫,他晀目遠望着小河流向的遠方,是那遠山的夕陽,還有在夕陽下連綿着的楓林。天地是如此的美妙,美景當前,引人佇足晀望﹗“夕陽無限好呀,讓人忍不住流連觀賞,真是一幅美妙的天地風光!”良久以後他感嘆道。

“真的已經近黃昏了,公子可是自外地而來本鎮的﹖還是早一點入鎮的好,不然摸黑夜行,錯過了住宿。”說話的聲音是來自小橋下,正坐在河溪的石塊上濯足戲水的女子。說話間,她已經自水中擡起美麗而修長的雙腳,準備上岸了。

那個被稱作公子的青衫客,是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青年,叫做程逸風,聞言後才驚覺下面有人,而且是一個女子在溪中濯足戲水,感覺很唐突,連忙惶恐的賠罪道:“姑娘見諒,小生自外地而來,爲眼前美景吸引,駐足觀望,不知姑娘也在此,唐突佳人,真是失禮,還請姑娘多包涵,不與我的莽撞無禮計較,這裡給你賠罪。”

那女子嘻嘻笑道:“公子剛到之時,小女子已知曉,怎怪得你呢,我還怕你笑話我頑皮呢,自己跑來玩水。這裡的景色是真個美極了,難得公子也是優雅之士,喜歡這自然風光,天地美景。小女子就是常常於此觀看落日,偷得浮生半日閒,一時性起,也玩起水來,讓公子見笑了。”

說話的聲音悅耳動聽,禮儀得體中,又一派天真浪漫,竟不是一般鄉下村姑﹗只見她邊說着邊弄乾雙腳,穿上鞋子後,略帶孩子式的淘氣一繃一跳的走上岸後,向橋上來了。

程逸風本來正在惶恐不安、很難爲情,聽得她這麼一說,人也輕鬆了,又恢復了他飄逸不拘的自然神態。細看這女子時,才發現她大約十六、七歲,一襲白色衣裙,優雅動人,肌膚更是欺霜勝雪,白裡透紅,那烏溜溜的長髮,猶在秋風吹拂中飛舞,而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是光彩照人,明豔亮麗。她不說話時,倒是顯得脫世出塵,美若天仙,真個是天仙下凡,絕世美女﹗而說話時,更是靈氣*人,又一副天真浪漫的神情,讓人倍感親切可愛,只似個略帶少女情懷的大孩子。程逸風也被她吸引住了,看得不由一呆﹗這位白衣女子,也就是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剛自橋下上來,身體方露出地面,未及站穩,突然一匹馬自橋的另一端飛馳而至,疾速奔來,眼看就要迎面撞上,馬上騎士的是一名女子,未料到有人突然自橋下上來,收拾不及,無法控制。

她驚呼一聲“啊﹗小心呀﹗”極力拉住馬繩,然而已經太晚,收勢不住,馬匹人立起來,眼看就要踢到那個白衣女孩﹗程逸風本來在發現橋下有人後,竟然是個女子在戲水洗足,很是惶恐,又在與她交談中,被她的容貌和天真吸引,呆了一下,沒有留意突然狂飆急馳而來的快馬腳步聲,他又沒有江湖經驗,所以也不太會觀察這些。而那個天真快樂的小女孩,更是沒有想到會突然有馬匹飛奔而來,整個人都驚傻了。

眼看這棗紅色駿馬和一身紅裝的女子已經失控,天真的小姑娘也完全不知所措,驚覺後的程逸風,立即一個移形換位,瞬間飄移至白衣女孩身前,一手拉住她,另一隻手朝上一掌託舉,把本來人立起來的馬匹以掌勁凌空震起,“呼魯魯”一聲馬嘶中,自頭頂飛越而過,渡過劫難。他雖然沒有江湖經驗,但是一身武功,自然會有自然反應,臨危不亂,救人於危急之時。

那凌空飛起的馬,奔出好遠才定着,馬背上那女子回過頭來,說了聲:“謝天謝地,幸好平安無事,有驚無險,抱歉得很,小女子急於趕路,沒有留意,幸好這位少俠身手了得,這裡跟你們賠罪了。”說話間,英氣*人,一轉身又催馬上路,一陣旋風似的絕塵而去,她心裡卻犯着嘰咕:“這兩人難道是神仙人物不成,一般的飄逸出塵。”

原來她回頭一看,只見日落下的金色夕陽中的兩人,瀟灑的佇立在橋旁,宛若神仙眷侶,令人羨慕﹗她沒有看很清楚兩人的樣貌,只覺得這回首一顧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物,竟讓長期涉足江湖的她,有遇到神仙般的錯覺。這樣的錯覺,主要是來自於兩人的丰采。

那個身着雪白衣服的姑娘,在驚嚇中慢慢恢復過來,又恢復了天真可愛的樣貌,仰着頭對程逸風笑了一笑,小臉粉紅透明,美豔中帶着可愛,輕輕說了聲:“謝謝公子搭救,剛纔真是驚險得緊,幸虧有你再身旁,嚇死我了。”

程逸風方待說話,後面馬蹄聲又起,一連六七匹快馬極馳而來,那女子依偎在程逸風懷中,怯生生的模樣中帶着好奇的表情,看着路過的人們,馬上的騎士在經過他們面前時,也打量着他們,只見有人更是直接讚美道:“嘿,好俊秀的人物﹗”是一個英偉雄壯的男子隨口說着,這句話引起其他人的響應,只聽得斷斷續續的歡笑聲音中,稱讚着他倆的風采,在夕陽的晚風中送來,人卻已經走遠。

“駕喲…”吆喝聲又起,又有人陸續過橋入鎮,感情是要在天黑時入鎮打尖。站在一旁讓路的兩人,在等他們經過後,那女子略帶好奇的柔聲說道:“小鎮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外地人呀﹖都配刀掛劍的,倒是少見呢。”她雖然少與鎮上居民接觸,但也能一眼分辨出這些人不是鎮上的居民,故有此好奇之語。

“姑娘你家住這鎮中吧,這些人似乎都在趕着去鎮上,鎮上很熱鬧嗎?”程逸風問她。

那白衣女子“嗯”了一聲說道:“我跟爺爺就住在這小鎮上,這裡是丹楓鎮,還算是熱鬧,風景又好,爲了感謝你剛剛救我,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一下,我先帶你去我家。”

“那在下先感謝姑娘你的盛情了,這裡先謝過!”程逸風也不多客氣,打算跟她前去她家。

那女子天真的笑了笑,用頭輕輕地摩擦着他,神情自然地說道:“你纔不用客氣呢,爺爺一定喜歡你的。”

程逸風聽到她說話時,聞到她的芳香氣息,才注意到自己摟着人家,她正依偎在自己懷中,不覺俊臉通紅,幸好天色已暗,不易察覺。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那女子拉着她的手,“大哥,我們也入鎮吧,我帶你去我家裡,去看我爺爺。”女子率性自然的說着,完全沒有拘束扭捏之態,也沒有男女之間禮教上的顧忌。

程逸風又不覺暗自羞愧,自己不該太過拘束,他們走過去牽過自己的馬,也雙雙入鎮而去。

一路上,那女子愉快的說個不停,讓程逸風也知到了她的天真無邪,自然率真的性情。

“小妹我叫楓香留芳,你叫我小芳就好,家裡呀,還有一個最疼愛我的爺爺,對了,這位大哥,還未請叫你高姓大名呢。”楓香留芳神情天真率直的柔聲說着,充滿了少女的浪漫可愛的青春氣息。

“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叫程逸風,是想遊歷中原神州的山川景觀而路經這裡的,未想到能巧遇小芳妹妹,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我想你爺爺呀,也必定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我也有點想立刻見見他了。”程逸風已不由自主的被她感染,對這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子,不自覺得有了好奇之心,跟她聊得很愉快。

“爺爺今天會很高興多了一個酒友,他會比我還高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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