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酒友 (一)

夜晚。

丹楓鎮的酒館裡,酒香四溢。愛好幾杯的朋友把這裡當作天堂,它這裡有個名堂叫作「忘憂齋」。這是「忘憂齋」的女主人所釀製的「忘憂甘泉」太過有名而得名的。

女主人叫月夜心,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不管是喝她的酒還是跟她聊天,都是一種享受,她的人跟她的酒是本鎮上享有盛名的。

程逸風也來到了「忘憂齋」,喝了幾杯「忘憂甘泉」,他發覺果然是酒中極品,老闆娘也很美麗,言談風趣,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他是在閒遊散步時,被一個頗有君子之風的中年文士,盛情邀約而來的。那是一個彬彬有禮卻不失豪爽性格的中年人,他一見到程逸風,大爲讚賞,竟然備生好感,主動過來結納。作爲東道主,又是鉅富之家,他便帶着程逸風到「忘憂齋」來開懷暢飲。

而丹楓鎮上,另一個略顯陰暗的角落,那些與程逸風擦身而過的江湖豪客,正在一個小酒鋪中各自喝着自己的酒食,他們比較喜歡在這樣的氛圍中,放鬆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

這一羣江湖豪客,來鎮上做甚麼呢?爲什麼要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裡,喝着自己的酒呢?

程逸風來到丹楓鎮也有兩三天了,他是個怎樣的人呢﹖難道他是浪子﹖浪子,甚麼樣的人才是浪子呢﹖是自己想浪跡天涯的人﹖還是迫於無奈而漂泊流離,居無定所的人﹖也許也是指那些不受習俗、習慣的慣例或是道德規範所約束,而放蕩不拘的人。

當然,很有可能更是指那些不務正業,過着放蕩生活的人。

有些浪子是因爲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有些浪子是因爲深受打擊,心靈受傷而流浪。

有些浪子最重親情,表面是無憂無慮,最讓那些浪子牽腸掛肚的其實就是家。

而有些浪子最重友情,朋友一堆,活的瀟灑自在,爲人重義氣,兄弟朋友也多。

更有些浪子專重愛情,只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才結交更多的女孩子,浪蕩不拘。

浪子也有很多種,程逸風是哪一種呢﹖也許一種也不是,他很簡單,沒有那麼多的種種可能。

也許他是遊子,是一個離開家鄉到他鄉生活的人。

他也不是,因爲他也沒有甚麼家了。

他以前跟師父住在山中,他們的居處的地方叫做「綠水居」,而他師父叫作「青山老人」,應該是綠水青山伴遺老的意思。

一個老人,爲什麼會用這樣的字號呢?難道他有過去,難道他想遺忘甚麼,還是別人遺忘了他?

「青山老人」已經辭世一段時間了,家也就沒有甚麼意思了,所以程逸風也來到了花花世界中飄蕩。

他是浪子也是遊子吧,也可以都不是。他可以逍遙遊,也可以長住一個地方。

他會多在丹楓鎮待上幾天,是因爲丹楓鎮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人很滿足也很愉快的地方,這也許是因爲一入鎮時,就遇到那個天真無邪的美麗女子楓香留芳,實在是有直接的關係。

卻說正當他在在街上無聊地閒遊之時,那一位平時就極爲好客的中年文士,今天又準備去「忘憂齋」捧月夜心的場時,剛巧兩人在路上遇到,這位中年文士看到程逸風俊逸不凡,又是獨身一個人,猜想他是外地人,便主動過來結納,向他抱拳說道:“這位兄臺,真是儀表出衆,讓在下不由自主心生結納之心,若不嫌棄,可否一起隨我至「忘憂齋」共飲幾杯,交交朋友,在下是李鬆泉,長年居住本鎮,難得一見像兄臺這樣的人才呀,今天就讓我作作東道主,爲兄臺作作響導。”

程逸風但覺這中年文士斯文有禮,又熱情好客,頗有孟嘗之風,便也不加推辭,便豪爽應約,也回禮說道:“小弟程逸風,難得李兄盛情邀約,那就卻之不恭了,小弟初來乍到,那就先叨擾李兄了。”

“哪裡,哪裡,客氣了,哈哈,能邀請道你這樣的貴客,纔是我的榮幸呀,難得結交到這樣的朋友,走,我們喝酒去。”李鬆泉顯得非常高興。

“請﹗”

“請﹗”

兩人便結伴來到「忘憂齋」,李鬆泉在本地是名士,又是鉅富之身家,朋友自然很多。來到裡面,又遇到李鬆泉的一些知交朋友,李鬆泉非常自豪,很得意地向大家介紹程逸風給他們認識,自是又有一番寒暄問候,互道幸會、久仰之類的話語。

看到程逸風應邀而來,又瀟灑無拘的跟他海闊天空的論心交往,李鬆泉也就是邀請程逸風的中年文士,顯得很開心,酒也漸漸喝高了,這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過程逸風覺得,這裡的酒雖然很美味,跟第一天去居住於小鎮之偏遠一角,在楓林中居住的「楓香老人家」,所喝到的「留芳凝香露」,就有所區別了,這是楓香留芳自己親手調製的,他也說不上差別在哪裡,是不一樣的感覺吧,「留芳凝香露」的滋味讓他真的有芳香凝留在心中的感覺,這也許是氣氛的關係,那裡是一個溫馨的地方。而楓香留芳當然就是那個在夕陽西下時,楓林橋邊小河畔濯足戲水的小姑娘。

楓香遠逐帶着他的小孫女以楓林爲姓,居住在這偏遠的小鎮中,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鮮有人知其來路,也不知道他們的過往。程逸風是他們的第一個客人,受到了他們熱情的款待,祖孫倆很喜歡他,知道他想要遊歷山川,踏足中原各地,一飽眼界。他們也很贊成他的興趣,最後還多次殷殷告知:“哪一天感覺累了,想要找個地方停留,就來這裡吧,再來喝一喝「留芳凝香露」,跟我們敘敘舊。”這是他師父青山老人辭世後,讓他感覺最溫馨的地方,他跟自己說:“有一天,我一定還要回來這裡看看他們,這是個值得懷念的地方。”這樣想着的時候,他的人根本就還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他忽然覺得,也許遊歷只是一種過程,最後也應該有一個自己的歸宿,現在,最理想的歸宿就是要像這裡一樣,所以他反而想早點出去了,原因是可以早一點增長見識,豐富閱歷。因爲這是人生的一部份,是一個青年人應該有的生活實踐,最後,再回到自己最想要的歸宿。

他在那裡住了兩日,陪着老人家喝喝酒,聊一聊海闊天空,兩人都覺得相見恨晚,也被留芳帶着他過了一天與世無爭的優閒生活,就在這小小的天地裡,似乎有着她無窮的樂趣,完全不知道甚麼是憂愁。

現在他喝着忘憂齋的酒,而心中似乎有些地方已經讓他開始懷念牽掛了,這是除了師父以外,還有一個實在的地方跟人讓他閒暇時想一想,他覺得這感覺不錯,所以他的酒也喝得很開心,在「忘憂齋」中開懷暢飲,何況,還有一個頗有孟嘗之風的李鬆泉,這是最能讓人想要大醉一場的時候。

而在「忘憂齋」中開懷暢飲的人中,有人已經醉得胡言亂語了。

“夜心,所謂酒後吐真言,打你剛到這裡來,我第一次見到你後,便對妳傾心愛慕,情難自禁。爲何你總是若既若離,讓我無法接近呀﹖”說話的正是本鎮上最有財富的大戶人家,叫作李鬆泉的中年文士。

原來他爲人到也樂善好施,性喜文雅,年已四十,卻沒有娶妻,在十多年前見到「忘憂齋」女主人月夜心後,便爲之傾倒,驚爲天人。所以一直沒有娶妻室,就是爲了等月夜心點頭嫁給他,卻一直無法得償所願,所以現在乾脆在喝醉後,直接在大家面前對她表達衷情。這也是因爲今天他心情太好,不知不覺越喝越多,加上本來就一直苦於無法討得心上人的正眼青睞,始終有鬱郁之懷,深藏於心底。今天得遇良朋好友,心懷大開,自然也性情流露,顯現出其一片深情。

“李大哥今天喝多了,竟然開小妹玩笑,酒後之言乃是一時戲言,是一時情緒罷了,來人呀,照顧好李老闆,幫他醒醒酒。”程逸風也扶着她搖搖晃晃的離去了。

跟李鬆泉他們一起的還有「紅葉山莊」的總管傅鴻升,也已喝得差不多了,嘴裡也含糊說着:“月夜有心嗎﹖能解我心否﹖”

月夜心風情萬種的回頭一笑,輕聲說道:“傅總管這是有心話嗎﹖不是你今日喝醉了,小女子還真不敢相信,「驚鴻幻劍」如此英雄人物,誰能無心呢,只怕無門結識。”說完就輕輕的離開了。

酒後之言,到底是酒後會吐真言,還是隻是一時情緒呢﹖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天曉得,這要怎麼去分辨呢﹖

卻說「紅葉山莊」是丹楓鎮最大的山莊,也是江湖名門之家,爲當世朝廷也器重的武林世家,莊主邱風的一手「秋意濃愁斷腸曲」,被稱爲「殺人曲」外號「一曲斷腸」,不僅雄霸丹楓鎮,也威震當代武林。而作爲紅葉山莊的弟子,也能地位特殊,令人敬畏。也就是說,「紅葉山莊」是當世武林中的一方之霸,而「一曲斷腸」邱風也是稱雄一方的霸主,聲名威震於世。

李鬆泉是鉅富之家,就連「紅葉山莊」莊主邱楓本人也很買他的帳,極力結交於他,李鬆泉本人也性格豪爽,交遊廣闊。從他一見到就很欣賞而邀請程逸風同飲的好客之舉,也可以看出他的豪爽,雖然不是武林中人,到也是個性情中人,有君子之風,也有一些男兒本色。

程逸風跟李鬆泉一路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還猶自說個不停,李鬆泉真情流露,又把程逸風視爲好友,把心事一股腦的對他說了,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明白,自顧自的說個不停。

夜晚的秋風充滿蕭剎之氣,李鬆泉似乎更加有醉意,程逸風解下自己的衣袍,給他穿上,只聽他嘴裡在喃喃自語,似乎再說着:“是相遇時太美,所以讓我從此爲你心醉。

在那個落紅飄飛的楓林裡,刻劃了你絕美的倩影,從那一刻起,我的心海爲你澎湃。

我熱血沸騰,把青春的烈火燃燒。

想要得到你一點點的青睞,是我情不自盡的念頭。

落葉風零了幾個秋天後,大江東去帶走了年華,幾個人能白頭﹖又有誰還在苦苦憂愁﹖怒海孤鴻習慣了風雨雷電,驚濤駭浪裡歷練着風霜。

我依然在狂悲狂喜裡,痛並快樂着,這是我的癡狂,摯熱的追求着,那最後的青睞。”

突然大喝一聲:“拿筆來,我要痛快揮灑一下,助助酒興。”說着拿起地上的木棍,開始在地上刻劃起來。只見字跡龍飛鳳舞,到也很有氣勢,很快就寫完了一首七言詩,其內容爲:落葉風零起秋風,天人倩影楓林中,向來癡迷從此醉,傾心只在偶遇時。

心起波瀾血沸騰,青春縱酒歲月燒。

青睞一眼盼垂顧,情難自禁思想起。

大江東去年華逝,幾度風零幾個秋。

誰人苦苦思緒亂,共到白頭又幾人﹖驚濤駭浪挾風雷,怒海孤鴻滿風霜。

悲喜癡狂苦亦樂,明媚善睞終垂青。

寫完以後,他的情緒變得很好,拉着程逸風說話,他意猶未盡,還想去找酒喝,兩人在路上一家小酒攤中坐了下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是深夜,竟然還有其他客人,他們似乎就是喜歡這裡的偏僻,可以隨意喝上幾杯,不會遇上不必要的麻煩,來這裡喝酒的人似乎都深知這一點,所以只顧喝自己的酒,很少有人去打聽甚麼,連聊天的聲音也很少。

李鬆泉跟程逸風的到來倒是讓這裡熱鬧不少,健談的李鬆泉還用醉語說着他愛月夜心的事。“我跟你說,我有一天一定會等到美人的垂青的,到時候程兄弟你一定要來祝賀我,參加我的大婚之喜﹗哈哈…”他又舉起酒杯,對其他酒客道:“你們也一起來,李某我通通要請,大宴賓客,今天我也請了,各位,來﹗我們痛快的喝吧,乾杯﹗”其他客人也略爲與他舉杯,樂得喝喝免費酒,程逸風與他們舉杯時,才注意到這些人幾乎都是入鎮時,在小橋邊遇到的那些騎士,盡是武林豪客。連那個一身紅衣裝束的女子,也獨據一桌自酌自飲,不與人交談。

再喝得片刻,李鬆泉更是醉語凌亂,連程逸風也不太聽得懂他在說甚麼。他醉到在桌上,嘴裡還說着:“多留幾天…去紅葉山莊…我帶你去…拜會莊主…他常有朝廷裡…來的貴客…我…替你多…多引見…引見…”反覆說個不停,起初程逸風也沒有在意,正要準備扶起他來,帶他回家。豈料,其他酒客在聽他說着這些醉語後,立刻變了臉色,靜心聽他說甚麼,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蕭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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