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煒馨搖搖頭,擡手撩了撩鬢邊的發,輕聲道,“沒事。”
柴卓棣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滿是寵溺與疼惜,右手臂攬着她的肩,又伸出左手緩緩地與她的左手手指緊緊相扣在一起,這才柔聲道,“我們進去吧。”
離開俱樂部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
駱煒馨坐在車子裡,看着窗外漸漸後退的景物,心裡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小姨娘的那件事情,卻聽到一旁正在開車的柴卓棣忽然開口道,“那個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事情?”駱煒馨一愣,今晚怎麼回事,怎麼人人都問自己考慮的怎麼樣了?
柴卓棣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眼底的柔情淙淙流淌,音嗓依然是溫和清潤,“結婚!”
結婚——
第二次聽到這兩個字,駱煒馨不由得再次陷入沉默。
視線轉向窗外,盯着街道兩旁閃爍的霓虹燈,始終無法如同往常一樣讓心緒靜回,她不得不嘗試捫心自問:駱煒馨,眼前這個男子真的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他真的能成全自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憧憬嗎?如果能,那麼,與之結婚,自己到底還在恐懼什麼呢?
想到這裡,駱煒馨不由得微微轉過頭去,看着柴卓棣的側臉,她的心底忽然有個聲音在叫囂:對愛的人說心裡話,不要等太久!
柴卓棣忽然回首看她,見她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自己,就捏了捏她的手心,“記得有人說過,只有笨蛋才反覆思考,聰明人都是用直覺,不過我們大多時間都是笨蛋,偶爾才成爲了聰明人。事實上,我們一直是聰明人,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笨時,然後,我們開始思考,於是,我們真的變笨蛋了,呵呵,如果你是聰明的一類,那麼,就不要吝嗇你的直覺,告訴我,關於結婚,你的直覺是什麼?”
聽他這樣說,駱煒馨臉頰微微的發熱,沉寂經年的心緒已很久沒試過如此動盪了,在愛情裡,只是一顆心到另一顆心的距離,跨越這距離,心與心就能與之相印,冥冥中萬事有註定,似乎,她向他走去,他向她走來,已經很久很久了,雖然在他們相識相愛之前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人一生,取捨之間已過百年,既然愛了,那麼,何不讓膽怯的心再勇敢一次?
想到這裡,下意識中她反手握了握柴卓棣的手,“讓我再考慮一下。”
“行,但是別太久。”柴卓棣彎了彎脣,脣沿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音嗓悠遠綿長,發出蠱惑人心的梵音,“我怕時間太長,我會等不及……”
“等不及什麼?”駱煒馨一怔,心裡話衝口問出。
“等不及……”柴卓棣停頓了一下,吊足了人胃口,才緩緩的說道,“直接抱着你去登記。”
駱煒馨訝然失笑,搖搖頭,看柴卓棣又要說什麼,她連忙岔開話題,“對了,問你兩件事情。”
“哦?私事還是公事?”柴卓棣見她忽然板起臉說的那麼認真,就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側了身子笑着問。
“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燈光下,駱煒馨抿了抿脣,可以看得出心情還不錯,她鬆開柴卓棣的手,閒閒的攏了攏頭髮,輕聲問,“蘇氏在江南順利簽下的那個項目,是你成全的吧?”
柴卓棣看她認真的樣子,就無意再相瞞的點點頭,“是。”
“爲什麼?你是商人,商人不是……”駱煒馨不解的追問。
“因爲……”柴卓棣看着駱煒馨專注但又有些緊張的眼神,立刻就反應過來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定定望着她,一字一句開口,“只是因爲我愛你。”他接着又補充道,“唔,戀愛的感覺好美,我最近懶惰了,一會看不到你都無心工作,所以啊,既然你姨娘找上門,那麼,我沒有理由不把項目轉給她,自己正好偷懶一下嘛。”
“切!狡辯!”駱煒馨雙頰緋紅,美眸飛眨的繼續問,“第二件事就是,我想問一下,聽說同源公司最近也被你控股了,那麼同源現在的第二大股東,是林子琪家對吧?”確切來說,那位股份持有人應該是林子琪的父親,不過據她的瞭解,現在似乎已經全權委託給林子琪了。
“對。”柴卓棣嘴角噙笑,再次點頭確認。
“假如……”駱煒馨粉脣微翹,眼底掠過一絲頑皮笑意,“同源的第二大股東換人來做,不知道柴總會不會有想法?嗯?”她最後那一聲,軟軟的,柔柔的,再加上她回頭斜睨的表情,柴卓棣只覺得心頭一蕩,手心裡隱有薄汗沁出,連她到底說了什麼,似乎全都無所謂了。
“同源第二大股東換人?”淡黃的燈光下看她仍在等候答案的眼神,柴卓棣勉強集中了心神,重複了一遍她所說過的話,數秒後才終於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把林家在同源裡的股份全部收購過來吧?”
“收購?”駱煒馨嘴一撇,“柴同學,現在是金融時代,我可沒興趣去做那種吃力又花時間的事情。”
柴卓棣笑了笑,知道她肯定已有打算,就略微思索了一下,近期林森似乎沒什麼特別的舉動,林子琪倒是與蘇果走的很近又比較活躍,同源的主要決策權其實早已經移交到他在收購成功之後所帶進去的一批高管手裡,之所以還留着林子琪的副總職位,也是和收購亨達留着蘇果一樣,一方面是爲了過渡期穩定人心,另一方面,則無非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以及上一輩的交情。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止同源,就連亨達的事情我也不會多管。”柴卓棣淡聲下了結論。蘇果曾對駱煒馨所做的事情以及林子琪最近對駱煒馨所做的事情,他已全部知道了,之所以沒有動手,也是因爲清楚駱煒馨的脾氣,知道她肯定想親手處理。
駱煒馨眨巴着秋水明眸,“嘿,萬一我把你收購的公司整黃了,你也不管?”
“無所謂。”柴卓棣回之柔情一笑,然後又音嗓溫潤的補了一句,“只要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