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定在月星城三樓的包廂,蔚然帶着季爸來的時候季初吟和蔚爸蔚媽已經點好餐了,蔚老爺子坐在首位,目光含笑,親切慈祥。
等季爸落座,季初吟和蔚然坐在季爸旁邊的位置,兩家人其樂融融的喝酒談笑,不像生意場上虛假的場面,一家人在一起,很溫馨。季初吟看着面前歡聲笑語的場面,莫名有些感動。
選擇開始這場婚姻,是對的。其實她要的,不就是這樣麼?有可以相愛的人在身邊,有親切的長輩可以愛護。幸福這麼簡單, 只要放下**,幸福就會很容易。只怪她醒悟的太遲了,白白浪費了那麼長的光陰。
蔚然笑着夾菜給季爸,一口一個岳父叫的季爸心情大好,接連喝了好幾杯酒。突然想到了什麼想跟季初吟說,扭頭就看到季初吟眼睛有些溼潤,擔心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讓她看向自己。
“怎麼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長輩們聞言都看向季初吟,眼裡透着擔心。一時間成爲焦點,季初吟有些無措,急忙擦了擦眼角,笑着解釋。
“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幸福。以前一直覺得幸福很遙遠,現在真真切切出現在眼前,我有些感動。”
季爸伸手摸了摸季初吟的頭髮,溫和的笑笑。初吟的媽媽去的早,這麼多麼年都沒有母愛,他一直覺得虧欠這孩子了。現在看到蔚家人都對初吟很好,他也可以放心了。
蔚媽看着季家父女倆的氛圍,突然鼻子有些堵得慌。季東來的夫人很早就去世了,初吟都沒有媽媽,真是讓人心疼。想着想着蔚媽忍不住哭了,一旁的蔚爸忙抽了手指給她擦眼淚,寵溺又無奈。
“兒媳婦都沒哭出來,你這個婆婆倒是哭的不行了,,快別哭了,在兒媳婦面前丟人。”
“我怎麼丟人了,你嫌棄我?”
“我怎麼會嫌棄你,這不是吃飯呢嗎,親家和爸都在呢。”
蔚媽哭過之後好點了,也意識到自己有點不雅。擦了眼淚擡頭,不好意思的對着季爸笑了笑。季爸回給她充滿善意的微笑,夾了離他最近的獅子頭放在蔚媽碗裡。
“看親家這麼心疼我們家初吟,以後我可以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們了。同意初吟嫁給蔚然,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季爸說完看着蔚然,很認真的說:“蔚然,希望你是能給我們初吟一輩子幸福的人,如果你讓初吟受委屈,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蔚然看季爸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說到做到。可是打算好好開始後,他就沒想過放手,這點承諾他還給的起。蔚然自信的直視着季東來,鄭重的許諾。
“請相信我,我一定會讓她永遠幸福的。我向您和初吟保證,決不辜負!”
季初吟有點懵,怎麼突然之間劇情發展成這樣了。扯了扯蔚然的袖子,想告訴他不用承諾,蔚然卻反手握住她有些嬰兒肥的手,握得很緊又不會讓她感到疼。季初吟感覺到,他是在給她回答,告訴她他做得到。
就在蔚然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安心了。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可以相信的,他的承諾,也絕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她想,她可以把自己的一生,交給這個男人。因爲,蔚然絕對值得。
“謝謝你蔚然。”
季初吟抱住蔚然,嘴角溢出大大的笑容。謝謝你,讓我有勇氣去愛你。謝謝你,因爲你,我現在很幸福。謝謝你,蔚然。我親愛的丈夫。
或許是太幸福,或許是很感動,不知不覺就流淚了。季初吟鬆開蔚然,胡亂抹了抹眼淚,跟長輩們抱歉後去廁所補妝。去廁所的路上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和自己現在的模樣,季初吟嘴角止不住笑意。
拍了拍臉喃喃自語:“季初吟,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個小女人。”,嘴上說着,心裡還是歡喜的快要溢出來,心滿滿的。就像得到豪華級糖果的孩子,一腔的幸福怎麼都止不住。
用冷水浸了浸臉,不能太忘形,物極必反,她怕太高興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撐着洗漱臺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擦乾水珠補上美美的妝,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自信的笑笑。
“季初吟,一定會幸福的。加油!”
打開衛生間的門想出去,卻看見門口正要敲門的蔚然。沒等她問蔚然就自然的牽起她的手。“爸媽讓我來看看你,說怕你太害羞了躲在廁所不出來。”
蔚然不說還好,說完季初吟立馬紅了臉,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還真挺讓人害羞的。在父母面前那個樣子,還主動抱了蔚然,真是太………
“確實好丟臉,要不我再進去緩緩?”
季初吟說完作勢就要進去,蔚然撲哧一聲笑了,捏了捏她的鼻頭寵溺的笑道:“季初吟你真是太可愛了,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季初吟,是因爲他嗎?”
季初吟聽到蔚然的話臉更紅了,突然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臉色慘白。這個聲音她以前幻想過無數次,從沒有一次覺得這麼冷,今天聽到後感覺心都涼了半截。果然物極必反嗎?
蔚然擡頭看了眼**,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啊,豐田車。”
**並不搭理他,伸手就要握住季初吟的胳膊,蔚然見狀把季初吟護到身後,依舊笑盈盈的看着**。
“這就不對了豐田車,這位美麗可愛溫柔大方的女士是我的,不可以哦。”
蔚然站在季初吟前面,完全擋住了**動手的機會。**閉了閉眼睛,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個不停。這個男人真是,真是太礙眼了!
**不耐煩的推開蔚然,蔚然轉了個圈反手拉住他,**冷不防被拽着退後了幾步,等**回過神來後快步逼近蔚然,捏着蔚然的胳膊反手擒拿,使蔚然整個左臉都貼在牆上。
季初吟看他們幾乎打起來,額頭冒出細細冷汗。不停的問自己怎麼辦,一時間腦子裡竟然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要!**不要!”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因爲他?”
季初吟咬着下脣,太過用力,嘴脣被咬破滲出血絲。
“別咬了!這麼多麼還沒改過來嗎?”
看到季初吟無措的咬着下脣,嘴脣出血後**心更疼了。鬆開不停掙扎的蔚然,走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季初吟看着**,下意識鬆開嘴脣。看到**近在咫尺的臉,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剛補好的妝瞬間花了。
**小心的替她擦去淚水,拇指撫過季初吟蒼白的臉龐,胸口像被匕首刺穿,血淋淋的疼着,無處安放。
“對不……”
嘭!
**的起還沒說出口就被蔚然打倒在地,狼狽的倒在走廊上,眼睜睜看着蔚然拉着季初吟快速離開,很快就離開了他的視線。原地坐起來,拳頭狠狠的揮在雪白的牆壁上。
實在是太討厭這種感覺了,背影,都是背影。怎麼在他回來後,能看到的就只有她的背影!
冷靜下來後**仔細想了想,十年前在他離開她之前,他似乎都沒有看到過她得背影。每一次都是她追在他身後,軟軟的叫着**。
果然是以前太忽視她了嗎?所以現在一切都反着來了。可是叫他怎麼相信,季初吟竟然會不在乎他。
季初吟那麼愛他,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呢?
長久以來,他不就仗着她喜歡他,不會離開他,才一拖再拖,隔了十年纔回來嗎。
揉了揉嘴角,**舔了舔有些破皮的口腔,從地上坐起來離開月星城。也不管正要簽訂的合同,他現在只想回到以軒閣。
季初吟和蔚然離開後去了另一個洗手間,蔚然讓季初吟進去後守在門口。剛纔哭的那麼慘,她現在最想一個人安靜的呆着吧。這個開豐田車的,看來需要特別注意一下了。本來以爲只是初吟的一個普通追求者,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和那個開豐田車的,似乎並不簡單。
打電話給秘書,讓他找私家偵探查一查豐田車的所有底細。叫**是嗎?很好。
季初吟捂着臉撐在洗漱臺上,胸口傳來陣陣疼痛。哪怕十年了,再次和他有交集的時候,她連淡定都做不到。已經決定好重新開始,竟然被他一擊就潰不成軍。她是要多愛他,纔會到現在都犯賤!**他,憑什麼!
擰開水龍口洗了把臉,蔚然還在外面,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麼脆弱的一面,得趕快化好妝出去才行啊。現在這個樣子,太狼狽了。收住情緒開始化妝,眉毛,眼睛,塗脣膏的時候碰到咬破的地方,絲絲髮疼。又想起剛纔在走廊上,**捏着她的下巴讓她鬆開嘴脣的畫面。
十年前他也是這樣,目光裡透着心疼,看着她微微笑着,捏着她的下巴讓她鬆開嘴脣。他總說:“這麼好看的脣形,咬壞了多可惜。”
拍了拍臉,該清醒過來了。
十年了,你還想一直靠回憶活着嗎?有多痛苦你又不是沒體驗過,怎麼就學不會愛自己呢。季初吟,是時候該幸福了。
【太長的時間用回憶支撐,即使有一天不靠着回憶生活了,那些過去還是清晰的似乎歷歷在目,然後在某一天,清楚的碰到過去的蛛絲馬跡,心微微發酸,發漲,於是又開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