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域黃城。
自從石更古被趕跑之後,石域逐漸鬆散敗落。而也因爲石更古只是出逃而並未死亡,所以這人黃之位一直無人敢坐,石域也只能長久的羣龍無首,散沙一盤。
但也縱然這樣,石域之中卻也有一些人的話還是好使的,比如此刻正坐在上首閉目養神的石海伯。
“大長老,今日叫我等來,不知所爲何事?”
沿着石海伯的座位一直往下,分別坐了兩排大約有二三十位身份地位不同的人,他們分別代表了石域的諸股勢力,此刻問石海伯話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睜眼打量了一遍身前的衆多人,石海伯道:“其他諸域得到了新的築基池,並且已經有人築基成功的事情,你們應當知道了吧!”
聽得這話,衆人相視譁然。以他們的能力,這樣的大事固然是知道的,並且在他們看來,諸域的崛起對本域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不知大長老準備如何應對?”而聽得石海伯主動提及此事,另一位官員模樣的男子出言試探。
“應對什麼?”
而對於此人的發問,石海伯倒是反問一句,不明所以。
“這……,諸域崛起,下一步定然是要來蠶食分割本域啊,我們自然要想法應對纔是。”這男子再次解釋,並且這次他是朝所有人說的話。
聽得他的話,所有人再次議論起來,並且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這麼多年來,石家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特別是在中千世界之中,他們的家族後裔極多,有的甚至已經在大千世界名震一方。
而石更古敗落之後,他們辛苦經營着本域,爲的便是待其迴歸之後,帶領自己重新找回當年地位。但是這世間一等便是兩年多了,諸域也漸漸有了崛起之勢。
“就在昨日,諸域有人來找我,說願意讓我做他們新學院的院長……。”
“嘶,此事斷然不可。”
不待石海伯的話說完,便有幾人出言打斷,隨即一個一身紫衫的中年男子站上前來,道:“他們這是在欺辱我石域,大長老您德高望重,當留在本域穩住人心,你若一走,本域必然土崩瓦解,這是別域陰謀。”
“對對對,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看着身前衆人的議論,石海伯再次閉目養神起來,待衆人爭吵商量的差不多了,他纔再次輕咳一聲,輕聲說道:“獨孤域的人黃親自前來,他說願意讓本域子弟也進入其學院修煉,當然,他們會不會發兵進犯本域,難道你們心裡沒數嗎?”
“這……。”
聽得石海伯這番話語,一位青衣女子站起身來,朗聲道:“大長老,我聽說諸域新學院的築基池,可數十人同時築基,並且所得體術,各個不同,且有完整修煉法訣。只是這般好處,他們怎麼可能和本域分享呢?”
“對呀,這事啊,我看蹊蹺,並且他們叛亂了,本域定然要討伐回來。”
“是啊,如此屈辱,將來石千沉大人回來了的話,他們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當有人提及石千沉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激發起來了,所說之詞也頗無遮攔。而聽着衆人牢騷,石海伯則再次閉目養神起來,似乎是沒有聽見衆人之言。
“哦,是嗎?”
然而,也就在衆人都亢奮無比的時候,一直站在石海伯身後,帽檐拉得很低的一個漢子忽然冷冷說了一聲,隨即又在衆人的注視中緩緩摘了斗篷。
“獨孤一域?”
當看到這人的模樣之後,所有人都驚大了眼睛,並且一個個紛紛拔出刀劍來,面容不善的看着前者。
“獨孤一域,你如何會在我黃城之中?”
一個身材同樣高壯的男子,雙手分握劍柄和劍鞘,警惕的看着獨孤一域,出言呵斥。而其他人也是面目不善的看着獨孤一域,只不過卻並無人上前。
冷冷一笑,獨孤一域道:“石更古無知,但石域數十萬百姓本是無辜,我今日來,是想說服石域百姓和其他各域一起修建新學院,並且共同繁榮。”
“哼,你休想。石域的事情,要你這叛賊指點嗎?”
對於獨孤一域,他們可是十分記恨的,因爲兩年前若不是獨孤一域的話,石域也不會這般慘敗,更不會出現眼下這般困境。
“你們都是一方強者,我相信你們的地位並不是憑空得來的,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爲自己的無知而葬送了本域數十萬人的前程。目前的局勢,不用我多說,我不是憐憫你們,而是憐憫你石域數十萬平民。”
面對指責,獨孤一域的臉上也有了些怒色,但是他並不懼怕身前衆人,雖然這些人聯手起來,自己確實不可能從石域逃脫,但是他們定然不敢那樣做。
“不用。我石家男兒都是有血性的,如何要你這臣賊憐憫,倒是你們要多注意了,我石家自然有能夠審判你們的強者。”適才說話那男子的聲音依舊強勢,即便面對的是獨孤一域,他也半點不留情面。
“大長老,黃城外聚集了大批平民,他們快要打進城來了。”
面對指責,獨孤一域的臉色逐漸青黑下來,但也就在他的忍耐將到極限的時候,又有人上前稟報。
聞言,衆人再次驚慌,不待石海伯發話,數位地位較高的人便氣憤的往外走了出去。稍微皺眉,其他人也連忙跟着走了出去。
剛出了殿來,便在一陣吵雜的聲音中,大批衣着普通的平民闖入了進來,不大會兒便佔滿了黃極殿前寬闊的場地,而在這羣人前首的,赫然是吳城。
“你們可是要造反,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當先出來的人,正是之前和獨孤一域對峙的那高壯男子,怒瞪着身前衆人,他拔出腰間寶劍來,呵斥衆人。
“石虎將軍,你的劍難道就是指向本域平民的嗎?”
而也在石虎的指責聲音中,人羣中走出來一位鬚髮斑白的老者,老者腰背微曲,但是精神卻頗矍鑠。他手中柺杖微指,聲音雖然輕微,但是不容否決。
在這老者的指責聲中,石海伯以及獨孤一域等人都相繼出了門來,看着階梯上對峙的兩人。
略微猶豫之後,石虎收了手中利劍,但是指責聲音依舊強勢,他道:“你們無端來闖黃城,難道就不怕禍延子孫嗎?”
“我們已經禍延子孫了。”老者聲音顫抖,他又轉過身來,手中柺杖指着身前衆人,一字一頓道:“你看看這些孩子,他們原本應該是在學院識字習武之人,可是現在他們卻不能,這樣下去的話,不出十年,本域必亡。”
“好。”聽得老者的話,石虎轉身,指着身側的獨孤一域以及吳城,朗聲道:“你們既然有血性,那就殺了此二人,石域今日之態,便是他們一手鑄成。”
“石虎將軍,老朽我活了七十多年了,你們之間的爭鬥,我看的很透徹,爭來爭去,還不是就爲了你們彼此間的那點所謂的地位和利益嗎?如果那日的黃城之爭,是吳域敗了,那吳域的子民早就身陷水火了,而你們身爲大人,敗給一個孩子還不服氣,且不讓仙人蒙羞?”
“你……。”聽着這話,石虎前跨一步,手中利劍拔出,便朝老者刺來。
“孽畜。”
而石虎腳步剛剛跨出,又只見石海伯衣袖輕拂,隨着一道勁風拂來,瞬間在石虎的臉上拍響。
“啪!”
這勁風力道不小,縱然以石虎的修爲,也被扇的往後摔倒了下去,並且他起身之後,臉上赫然有五個清晰的巴掌印記,口角也有鮮血流出。
“身爲人將,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且對本域老幼出手,此乃死罪。”指着石虎,石海伯的聲音猶若利刀一般,聞之,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長老,你就帶領我們和其他諸域結盟吧,諸域之間,若是彼此爭鬥的話,受苦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平民嗎?”
“對呀,大長老,你且看看,昨日是石域領導剝削別人,今日便是本域被人剝削,如此下去,何時是了?”
面對石海伯,即便是石虎也不敢冒犯,因爲每個人都知道,在石域最有權力的或許是石更古,但是最有威望的還是石海伯。
聽着身前衆人言論,在回頭看着獨孤一域和吳城,石海伯嘆氣道:“你們二人分別代表獨孤域和吳域,我們不逃避以前對你們的剝削,如果你們能夠容納我們以盟國的身份聯盟,那我們願意加入。”
聽着石海伯的話,所有人又都把頭轉向了獨孤一域和吳城,臉上期待之色溢於言表。
伸手揉了揉吳城的腦袋,獨孤一域向衆人笑道:“我答應。”
“我也答應。”隨着獨孤一域,吳城的聲音也很清甜。
“好!”
聽得二人答應,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只不過身後的石虎等一衆人的臉色卻異常的難看,但是眼前的一切他們卻已經不能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