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吳城幾人沿着庭中路徑,又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便又來到了一處更爲別緻所在。
這是一處三面環山的山谷,百丈不到的寬度,但是卻修建的很是漂亮精緻。 進入山谷只有眼前的這一條陡峭石梯,石梯只能容一人單獨行走,而地下便是有數十丈高的筆直山崖,崖下是一潭明淨的湖水,湖水清冽,倒映天穹。
而隔的老遠,便赫然可見在潭底有大約十來位少年少女正在其中練劍,撞劍聲異常的清晰。
吳城幾人站在高處,遠遠的注視着衆人練劍,眼中有驚奇之色。
特別是吳葵,她本就是修習劍術的,特別是在得到長丞樹人真傳以後,她的劍術越發精進,中小千世界之中,一般的劍法套路,他一看便知。而此刻從谷底傳來的劍聲,卻讓她心血有些沸騰,顯然,谷底之中是有高手在練劍。
“眼觀鼻,鼻觀心,心若止水。”而也在幾人的注視之中,只見得衆人之前的一位紫袍男子轉過身來,看向了此刻正在潭中一柄巨大銅劍上站樁的一位白衣少年。男子聲音響亮,在山谷之中久久傳蕩。
聽見這道聲音,幾人面面相覷,因爲這說話之人赫然便是李延蕭。而雖然隔的遠,所有人也都看的很清楚,那站在潭中劍柄上的少年,年齡大約十二三歲,樣貌俊俏,身形修長,氣質頗爲不凡。
聽了李延蕭的話後,他原本有些急躁的呼吸也再次平靜了起來,微微閉目,單腳擡起。
“哈哈,老師,安師弟都已經在上面站了三天了,定然累了,你就讓他下來休息吧!”
“是啊老師,學院同屆學院之中,安師弟可是龍首,將來他的成就啊,定然是很大的。”
見得少年被李延蕭呵斥,有幾個人連忙上前來勸說,並且誇耀之詞不斷。當然,他們的誇讚都是出自真心,並不敷衍。
“哦!”對於衆人的誇耀,李延蕭顯然並不反感,因爲這幾人的言語確實是發自內心的。略微猶豫之後,他又轉向站樁的少年,道:“慕安,你的師兄姐們都替你說話了,那下來休息吧!”
李延蕭的聲音很響,並且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威嚴,讓人不敢違背。但是,白衣少年卻好似並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依舊閉目不動,自然也不說話。
而對於這少年的不搭理,其他人並沒有指責,反而一個個都若有所思的回去練劍了。衆人回頭,李延蕭則眼角微瞥石梯盡頭,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什麼人?”
“唰!”
沿着李延蕭的眼神,其中一個正在練劍的男子忽然驚覺,隨即他身旁的一位少女則猛的甩手,一支銀鏢便隨着她的手指射了出來。循着聲音和銀鏢方向,所有人便都轉身看了過來,且眼神不善。
而從始至終,站樁的少年都一動不動,似乎外界的事情已經被他隔絕了一般。
吳城幾人在山頭上,看着下面衆人的劍法頗有頭理,所以便多看了會兒,卻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這麼警覺。
而因爲山底衆人的實力都比他們高出了許多,此刻吳城他們也不敢逞能,只在銀鏢射來的時候遠遠躲避開,然後也才又眼神深邃的看着谷底。
和山谷衆人對視,狼魂低嚎一聲,聲音指責道:“叫我們來落劍山莊,可沒想到你們居然這般待客。”
“老師,你認識他們?”聽得狼魂的話,適才說話的男子上前來,奇怪了一句。
雖然距離遠,但是吳城幾人的修爲他們卻看的很清楚,吳萱兒幾人倒還看得過去,但是吳城則有些不入流了,而狼魂的話是向李延蕭所說。
沒有回答這男子的問話,李延蕭哈哈笑道:“我記得我只叫了你們其中一個人,而你們其他人來又是爲何呢?”
聽着李延蕭的話,吳城幾人都沿着階梯快速的下了谷中來,環視了一遍周圍所有人,吳萱兒才道:“李長老,你還欠我們兩塊入學令。”
在吳城的身上打量了一遍,李延蕭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凝重,隨即,他又笑道:“哦,爲何是兩塊,難道還有利息嗎?”
吳萱兒輕輕一哼,又說道:“吳城哥哥的事蹟,要是你知道了的話,保準你……。”
“萱兒。”
而不待吳萱兒話說完,便被吳城打斷,隨即他才又朝李延蕭道:“李長老,我確實沒有通過你們的考覈,但是封神學院我依舊要進。”
“哦!憑什麼?”
李延蕭的聲音很淡,並且他似乎對吳城很是不屑,說話之間,他的眼睛又瞅了瞅還在閉目站樁的白衣少年,眼中才多了一絲溫色。
“老師是學院長老,你們幾個臭小子也敢來煩?”見得老師不快,一個少年上前來,呵斥吳城幾人。
沒有搭理這少年,吳城徑自走向李延蕭道:“李長老,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能進入學院,或者說學院需要什麼樣的人呢?”
“通過考覈的人。”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李延蕭理直氣壯,他又看着吳城微微一笑,眼神戲謔。
“如果那考覈本身便不公平呢?”對於李延蕭的回答,吳城也毫不相讓。
“不公平?怎麼不公平了?”李延蕭皺眉,隨即他又環視了一遍周遭,眼中多了一抹詫異。對於吳城的發問,他竟然找不到好的回絕理由。
“那日你對我發的一拳中,用了元力,這對於考覈並不公平。”
“胡說,就你這般小子,老師一個手指頭便可以殺你萬回,還需要用元力?”聽着吳城和李延蕭的對話,周圍衆人也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而此刻見得吳城咄咄逼人的樣子,他們也是心中憤慨,適才呵斥吳城的那少年更是再次出言指責。
而對於這個比自己大概大了那麼幾歲的少年,吳城並不理會,只直接忽視對方,隨即他又朝李元蕭道:“你說可是,李長老?”
對於吳城的話,李延蕭沒有反駁,因爲那日他爲了查探吳城的身體情況,確實用上了一絲元力,但是那元力很隱蔽,並不會對吳城造成任何傷害。並且吳城那時候還只是造血境的修爲,不應該能夠感受到那元力的存在啊。
而此刻,吳城以此要挾,他身爲人師,自然是不能當然否決的,並且即便那元力沒有對吳城造成傷害,但是自己確實是用了。
“咳咳。”對於吳城的話,李延蕭略微尷尬,隨即他又道:“那你打算如何?”
“嘶!”
見得李延蕭居然承認了此事,所有人都是驚愕,隨即又所有人都把眼神轉向了吳城,似是在等待他對李延蕭的宣判一般。
“我要重新考覈,若是我通過了,你就給我入學令,若是我不通過,那我就此離開,永不進入封神學院地界。”好不容易把李延蕭逼入現在的境地,吳城哪裡肯鬆口,只不過他的要求也並不過分。
“臭小子,你也配老師出手?”一再被吳城無視,適才那少年發起飆來,他憤怒無比的上前,指着吳城,又轉向李延蕭道:“老師,這樣的人,你爲何還要和他廢話,直接丟出去不就得了?”
對於這少年的話,李延蕭微微皺眉,但是他也並不指責,略微思索後,他又指着兩人道:“你們兩個都……都……,嘖!這樣吧,你們兩個打一架,誰贏了,我就支持誰。”
“嘶!”
“老師,這……。”
“不行,這不公平。”
在聽了李延蕭的話之後,就連一直在閉目站樁的少年都微微睜眼。而吳萱兒幾人更是站上前來,等着李延蕭以及他身旁的少年。
這少年的年紀應該在十四五歲,並且在他的衣衫胸口位置有一個地字標誌,顯然他是封神學院地字屆的學員,雖然看不透他的修爲,但是地字屆的學員那可個個都不是虛的。
在封神學院之中,所有學員分爲四屆,最高爲天字屆,其次是地字屆,人字屆,然後就是外院的普通學院。
而因爲封神學院分爲外院和內院,所以這各屆學員自然也分內外兩院,而眼前這些人,從穿着上看,應該是外院的。
只是縱然他們是外院之人,別人畢竟比吳城高了三個等階,雙方修爲也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聽說要自己和吳城比輸贏,這少年立馬不幹了,指着吳城,他道:“這小子我三招便撂倒,只是若不是他一再煩老師您的話,我都不願意多看他。”
對於衆人的抱怨和疑惑,李延蕭並不理會,又指着抱怨不停的少年,他道:“汪傑,你不能用魂力,也不能用魂階的元決劍招,其他的隨意。”說完之後,他又轉向吳城,玩味道:“你也可以拒絕,但是我就當你不敢挑戰。”
聽了李延蕭的話,所有人便都又把眼神轉向了吳城,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李延蕭顯然是在故意爲難吳城。衆人打量之下,吳城只不過是爲造血境後期的小子,而汪傑卻已經是分魂境的修爲了,他所說三招打敗吳城,在衆人看來已經是下限了,所以毫無懸念,吳城不可能打過前者。
“好。”
然而,也就在衆人嘆氣的時候,吳城卻果決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