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中途,阿濤吩咐荷花進書房拿禮品,都是他們討論了很久要送給郭父和郭母的禮物,在他蹩入房門的一刻,他注意到郭母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竟然異常的熱切和心疼。
拿出禮物,盯着鏡子裡略顯稚嫩的臉發愣,他沒發現自己跟郭母有多像,或許歲月會改變女人的相貌,雖然郭母年輕時漂亮的氣質還在,但眉眼間不可避免地攀爬上了一些歲月的痕跡,時間,不會因爲一個人比較漂亮而同情她。
鏡子裡的忽然出現一個嫋娜的身體,款款地朝他走來,站在身後,促使他緊張地跳起身,笑臉迎向她。
“郭、郭伯母。”
她粲然一笑,撥弄他額前的長髮:“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史連,但他們都叫我荷花。”荷花額頭上滲出幾滴豆大的汗珠,鼻子間飄過她腕上的香氣,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恍神狀態。
“‘史’姓在這邊挺少見。”
“嗯,聽院長說,裹我的布兜裡就寫了這兩個字。”
“你是孤兒院長大的?”
“是啊。”荷花有些無措地弄弄手指,跟阿濤的母親站在一個小屋裡聊天,讓他的神經繃到了極點。
“有沒有想過見一見父母?”
“曾經有過,現在不想了。”因爲現在有阿濤了,但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對於郭父郭母而言,要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這一個事實,就已經嚐了不少心理上的苦痛,他不想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
“小連,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母親,會恨她嗎?恨她拋棄了你?”
荷花搖搖頭,笑着回覆:“怎麼會呢,是她給了我這幅身軀。”再說,如若沒有她,或許他一輩子也不會遇到阿濤,是她賦予了他一個新的生命,而又賦予了他一個新的人生。
和郭母談笑風生地拿着禮物出門,回到餐桌上,當着衆人的面把禮品送到郭父郭母手裡。
郭父黑着臉不想領情,但郭母卻很感激地收下了禮物,郭父看在老婆接受的份上,將禮物放到了一邊,算是接受了他們成爲戀人的事實,她臨走的時候回送了一對精緻的耳環,親手爲荷花戴到耳朵上。
“只要你能幸福,和阿濤做什麼,我都會支持,有空和他回家來坐坐。”說完,郭母依戀不捨地鑽進小車,朝他揮揮手。
他總覺得郭母應該是有話想對他說的,關於愛情,或者關於親情,就像面對的是自己親生兒子一樣,想到這裡,荷花心裡涌上一股暖流,彷彿郭母真成了他的親生母親。
爲什麼如此善良的一個女人,會生出像郭海那麼卑鄙的小人。
Wωω●тт kΛn●C 〇
他轉過臉,恰好看見郭海意味深長的臉,心裡泛起一股厭惡感,於是靠近阿濤幾步,在心裡連續罵了五次: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回到客廳,剛好接到一個電話,他只說了一句:“爲什麼。”緊接着,手臂僵持在空中,聽筒早已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地卻可以吸引任何人的響聲。
——“對不起,您的體檢報告不合格,我們不得不取消您的錄取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