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電腦前兩個小時,擡起頭,望向鬧鐘,指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他扭動痠疼的脖子,極力將胸口悶住的一口氣往下吞,關了電腦,慢慢悠悠地回臥室。
如若在平時,阿濤定然早早地打電話來查崗,千叮嚀萬囑咐地要求他不許隨便出門。
兩天,沒有任何音訊,主動給他電話的結果,卻是他在別處‘金屋藏嬌’。
可惜,臨出差前,阿濤已經將肉球趕回了他自己的家,否則,在這種孤寂而又無助的時刻,他便多了一個可以暫時訴苦的兄弟。
腦子裡混亂一片,漿糊一片。
無奈,睡吧!
但願醒來,今晚不過是一個有些荒唐到極致的夢。
……
翌日。
陽光明媚。
冬日的太陽,妖嬈的有些過分。
至大廳,才發覺別墅安靜到可以聽見庭院外的蟲鳴聲,一夜之間,君子蘭佔據了半個院子,橙黃色鋪滿了整個花園,令人目眩眼花。
他走到門外長廊處,看見一個瘦高的身影擠在鐵門邊上,一邊嚼口香糖,一邊聽着音樂,毛線帽子遮住了他的額頭,讓荷花看不真切他的樣子。
“荷花,我來了。”小子朝他擠眉弄眼,終於達到了被人辨認出來的目標。
“宇恆,”荷花走到鐵門邊緣,在小門處給他開了門,“站在這裡多久了,怎麼不按門鈴。”
宇恆指指門延上的按鈕——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小孩子,在上面貼了一大堆強力膠,古怪地像一張胡亂擠在一處的醜陋老人的臉。
趁着荷花發呆之際,他迅即鑽進他的懷裡,順便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
“喂,大門口的地方,不怕被人看見?”
“不怕。”宇恆率先鑽進門,盯着滿院子的君子蘭,情不自禁地讚歎,“哇,好漂亮的花。”他幾步跳到花叢中,摘下一朵,硬要插進荷花別起的長髮上,被他敏捷地躲了開去。
他惱羞成怒地推開宇恆伸上來的手,嗔怪道:“別這麼俗氣,我又不是女人。”
“誰讓你留長髮來着。”宇恆不依不饒地追到他身後,剛打鬧了一會兒,驚覺後面漫過一陣恐怖的氣氛,迴轉頭,只見阿濤帶着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站在車子旁,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的旅行袋,眼神裡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兇狠。
“阿濤,這美女是誰?”宇恆很不識趣地跳到他面前,盯着女人上下打量,“法國人,俄羅斯人,還是美國人?”
不待阿濤回答,荷花已經徑直進了客廳,只留給他們一個決然的背影。
“阿噢,又鬧彆扭了。”宇恆看好戲似地跟着荷花的背影飄飄然而去,戲謔地朝阿濤吹口哨。
阿濤沒理會扮着小丑臉的宇恆,轉向旁邊的金髮美人,一改剛纔的面無表情,兩人談笑風生地進了客廳。
女人的聲音有點粗啞,正是昨日接電話的人。
荷花站在二樓的廊道上,看見這一幕,扭身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