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許久,直到綠燈亮起,才被後面汽車司機們的喇叭聲驚醒,臨走前,竟至露出依戀不捨的表情。
“老色-狼。”禿頂外加難以隱藏的啤酒肚,偏偏穿了一件裝年輕的皮甲克,低俗的品位足以讓阿濤反胃,可是這個被自己鄙薄和反感的人竟然色迷迷地盯着荷花,讓阿濤忍不住噴出一團怒火,“就不怕眼珠子掉出來。”
“我看他是恨不得將我活宰了。”
“你認識他?”
“算吧。”當年騙了他不少錢,逃出洛陽之前還被他抓起來打了好幾頓,這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稍微用點心思就會在轉角遇到。
他大概敘述了以前幹仙人跳的一些事,雖然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苦澀滋味,只有自己才能品嚐得到。
“如果我沒有離開,你就不會吃那麼多苦。”如果當年他看見荷花跟金希在路邊攤吃雜醬麪時,他就上前認他,也不會有後面間歇不斷兜兜轉轉地尋覓,幸好,荷花來了——是巧合,亦或是緣分!即便阿濤是無神論者,亦無法停止對上帝的感恩。
荷花抹抹眼睛,覺得有些溼溼的東西在流淌,但他很快轉開臉,若無其事地說:“都過去了,老把過去的事掛在嘴上,會變成祥林嫂的。”
阿濤搖搖頭,他多希望能夠從荷花口中聽到關於他過去的一切,洛陽——對荷花而言是個可怕的夢魘吧,仙人跳,陰謀,毒打,逃亡,在那裡,荷花可能做過違法的事,也可能受過慘痛的傷害,所以,他不敢問,怕多問一句,就拉開他心上的傷口一分。
“阿濤,我想考駕照。”再說下去,眼淚又要下來了,最近彷彿變了一個人,動不動就想流眼淚。
“好吧!確實應該有個駕照。”阿濤不逼迫他講述過去的經歷,淡淡地說,“去交通駕校學好了,我認識那裡的教練。”
“嗯,等過完年就去。”
“想要什麼車?”
“誒?”他只是想着要考駕照,還沒想過買車的問題。
“算了,跟你說也不懂,我給你挑一輛吧。”
“不要。”他挑的肯定是奢侈品,他纔不要把錢浪費在那上面,“奇瑞QQ,五六萬的那種,挺不錯的,還有我自己會存錢買。”
“確定?”
“嗯!”
頭上中了輕輕的一記,阿濤抓着他的腦袋,一把拉到懷裡,打了一下屁股教訓道:“又開始分的這麼清楚。”
“因爲老是花你的錢,總覺得很羞愧。”
“你給我少惹事,就用不着羞愧嘞。”
“什麼叫少惹事?”
“少帶男人回來,少出餿主意,少在那裡遮遮掩掩地辦事……暫時想到這些!”
這些,好像一個都辦不到!但表面上,還是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他,總得給老公一點面子的!
回到家,荷花拎着一堆藥竄上二樓,找了一個最不顯眼的地方塞的嚴嚴實實,他打死也不會告訴肉球和志峰自己身體上的狀況,特別是志峰,雖然跟自己有了那麼一點點和好的苗頭,肯定還是免不了慣常的冷嘲熱諷,因爲——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