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好過的人轉眼又翻了臉，他這樣天天刺激師兄，師兄還能這麼寵着他，夜域焓已經完全震驚了。他告訴自己，他認錯了人，這壓根不是他師兄！
可藥還是得煎，書還是得看。
他已經那麼多天沒有笑過，慕雲姬整日溫和的笑着哄他喝藥，卻始終沒有一個好臉色給他。
何若暄聽着外面呼嘯的風聲，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整日的無力感越來越重，寧願天天躺在牀上，下去走走的時候更是逐漸減少。
心中積着抑鬱。窗外開始噼叭作響起來，慕雲姬解下外衣“馬上怕是要下雪了。若暄要不要出去看？隨便讓房間透透風，我讓人添兩個暖爐進來。”
何若暄起身穿衣，他過來想要攬着他，何若暄有些粗暴的推開“你走開。”
門外的風有些大，不一會兒竟真的下起了雪，這京城的第一場雪不似江南來的那麼細膩，今年來的也有些早。
夜域焓親切的打招呼“出來透氣呢！”
何若暄難得竟笑了笑，白淨的面容乾淨的很，臉色雖有些蒼白，雪襯着卻還是有了些氣色，而那雙眼睛竟恍若可以媲美這雪色，很乾淨的一雙眸子，乾淨的很少見到過。夜域焓有些侷促笑了笑。
“你在外面做什麼？”何若暄見他站在雪裡，撐着的傘罩住他“多謝你這麼多天給我煎藥，你剛從藥房出來吧？還是加件衣服好，隨便去我房裡找一件也可以。”
夜域焓差不多第一次看他對自己說那麼多話，有些驚訝又受寵若驚點了點頭，這是誰？可是他師兄的寵妻啊！他師兄都沒這麼關心他。
傘忽然被奪走，“他不冷。易焓，你冷麼？”某人冷着臉問。
夜域焓立馬搖頭“不、不冷，我一點都不冷。”他師兄吃醋啊，夜域焓活動活動筋骨“不冷嘛！習武的人，底子好。我先走了，先走了。”
何若暄不理會他“我說過你離我遠一點，看到你我便恨你。”
“若暄、”
“滾！”他第一次這樣對他，滿目的冰冷“我說你滾啊！滾出我的生活，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沒有你我會變成這樣？慕雲姬你不要以爲誰都愛着你可不可以？對、你有權有勢，你隨手殺人像捏死螞蟻，但你讓我噁心，噁心到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雪越來越大的下着，目光在兩人之間流竄卻再也沒有愛意。
夜域焓在不遠處生生頓住了腳步。
那一刻，他神情忽然疲憊，他每天不止哄着他喝藥、還要去一點點看他根本不懂的醫書，而朝廷的壓力與日俱增鬥爭也越來越激烈，他只有等他睡着才捨得離開他去看摺子，他每日還要擔憂他會發病一點也不能離開他，每日對着他冷冰冰的話語趕着他走，他怎麼不累？
他也怕，怕他忽然某一瞬間會離開他、想象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都會讓他快要窒息，他不想一個人活下去，整日惶恐着他的病情想要留住他。卻是在這一刻，聽到他罵他，要他滾。
“王爺。”侍衛有些彷徨，不知該攔還是、、
他無力的點頭“放他走。”
終於放棄了，忍受不了了。慕雲姬、我本就不該拖累你。
明明哭得淚流滿面卻連擦都不敢，夜域焓望着那離去的男子，有一瞬間心疼，他們愛的都那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