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襲擊,那賊人可謂是半點防備也沒有。
其實就算有,他也抵擋不住,紅箋已經查探明白了,這個作惡多端的修士修爲只有金丹圓滿。
只是叫紅箋沒有想到的是,這人竟然還是名道修。
那道修兩手抱着腦袋滾倒在地,手裡那面鏡子並沒有就此掉落到地上,而是消失不見。
果然那是一件法寶。
紅箋神識所見也只到此爲止,那道修神識遭受重創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轉動了*大陣,大陣一動,他便掙脫了紅箋的神炁束縛,整個人自紅箋感知中消失不見。
紅箋沒有氣餒,大陣總有停的時候,運轉這麼一個*大陣,對金丹圓滿而言是個很大的負擔,他神識受傷如此之重,想也知道堅持不了多久。
一下殺死他到便宜了這賊子,身爲道修竟然做下如此人神共憤的惡行,合該將他擒住,廢去修爲,丟到白原城,叫那些女修的家人將之千刀萬剮。
果然只過了不大會兒工夫,*大陣停下,周遭的毒瘴開始慢慢散去。
石清響一頭霧水,尚不知發生了何事,道:“咦,那賊人呢,怎麼不見了蹤影?”
那道修確實沒在大石頭那裡,*大陣一停,紅箋的神識頓時便能穿透剩餘的毒瘴,籠罩好大一片區域。
到處都沒有那隻灰老鼠的蹤影,他不可能跑得那樣快,想是趁着這點時間就近藏了起來。
空氣中還飄着殘餘的毒瘴,紅箋沒有撤掉真元護罩,幾步搶到了那塊大石頭跟前。
石清響之前雖然未曾見到那道修坐在石頭上的一幕,卻也知道剛纔那賊人就在這裡,地上趴着的那女修還在呢。
可惜那惡賊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被石清響激怒之後一掌打在她後背上,幾乎將整個人都打變了形,若說那時候搶救及時或許還能保住性命。可那賊人獨自逃走,女修隨即被毒瘴包圍,這時候毒性發作,人早已死得透了。
死去的女修衣着暴露。方纔紅箋沒有注意,此時纔看到她渾身上下只穿了件長及小腿的長衫,料子單薄透亮,裡面更是光溜溜的,連件褻衣都沒有。
這天寒地凍的,修爲弱一點只怕光打哆嗦去了話都說不清楚,難爲她跪在雪地上還能撒嬌弄癡。
一箇中了毒五官扭曲的死人,怎麼看也看不出活着時的美貌。
紅箋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惋惜,這女修身上遭人採補的痕跡很輕。顯是很會保護自己,可惜再能屈能伸,遇上了瘋子也一切成空。她若還有一口氣在,自己也能用一下《大難經》,知道那惡賊的老鼠洞在哪裡。裡面是個什麼樣子。
那人明明是個道修,卻不知爲何學會了迷瘴宗的藏匿之法,這一逃回去再想將他挖出來只怕要多費不少周折。
可再麻煩也得去找,不但此人必須要除掉,被他掠去的那些女修還沒有着落呢。
紅箋圍着先前那賊人呆過的地方轉了一圈。
只見那塊大石頭上掛滿了冰凌,地面落腳的地方積雪有些塌陷,能看出兩個淺淺鞋印。再往前就是一片凌亂的壓痕。這是賊人受傷之後滾倒留下來的。
“求根溯源”法訣打出,雪地上竟沒有出現更多的線索。
紅箋皺了皺眉,剛纔那種情況,賊人還顧得隱匿蹤跡,這真是叫她沒有想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逃不太遠,說不定此時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本想將那女修就地掩埋,如今既要在這周圍挖地三尺,少不得要給她換個地方。
死得如此委屈不值,還是早早入土爲安了吧。
紅箋施法將那女修的屍體攝起。換個了視野開闊地勢平坦的地方,破開冰雪之下堅硬的泥土,挖了個坑將她埋葬。
整個過程石清響沒怎麼說話,直到土將女修完全蓋住,再也看不到她那張烏青的臉,他才悶悶不樂地同紅箋道:“其實我騙那人的,我知道他逼迫那女修在做什麼,那聲音也不算難聽,只是我討厭他,從心裡覺着厭惡,就特意氣他,誰知道他因爲這個將人打死了。”
紅箋伸出胳膊輕輕摟了摟他,道:“這是他不對,和你並沒有關係。咱們一晚上見到那麼多可憐人的屍體,必須要趕緊將那惡賊找出來,不能叫他再害人了。”
石清響點了點頭,雖然得到紅箋的勸慰,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一晚上先是不斷看到死狀悽慘的女修,跟着發現他堆的雪人遭到褻瀆,逼得他不得不親手毀去,然後又被困在*大陣裡這麼大半天,全靠紅箋保護才得以脫身,最後還叫那狗賊逃了,這真是個糟糕之極的晚上。
屬於他的力量呢?方紅箋說過,他們這次出來是爲了尋找能叫他變得更強大的東西,以前他沒怎麼上心,覺着只要能和方紅箋在一起就好,這還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要變強的迫切感覺。
紅箋勸過了石清響,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塊大石附近,她可不覺着只要使勁兒向下挖就能將人挖出來,若是有那麼容易,那灰老鼠早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她將“寶寶獸”交給石清響,飛至半空,祭出“碧血槍”。
雪原上寒風凜冽,槍上真元凝聚,法力激得地上積雪如流沙一般簌簌而動,氣流越來越疾,紅箋清叱一聲,法訣打出,那塊大石被突如其來的氣流掀起來,遠遠飛了出去,“碧血槍”如蛟龍入海,直直由石下鑽入地底。
這“碧血槍”做爲攻擊法寶雖然有些跟不上紅箋的修爲,但勝在氣勢驚人。當它修長的碧綠色槍身整個沒入地下,紅箋真元默運,“碧血槍”在地底下猛地震顫擺動起來,一時方圓百里地動如雷,十餘里外幾棵高大的雪松轟然而倒。
紅箋跟前更是如同天塌地陷。
她喝了聲:“起!”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碧血槍”破土而出,回到了紅箋手中,積雪和大量的泥土緊隨着向四下飛濺開來,先前那塊大石所在之處出現了一個寬約百尺深達數丈大坑。
這是元嬰的力量。方纔在*大陣裡同那人交過一次手,紅箋相信對方對自己的修爲已經起疑,爲了早點將那灰老鼠挖出來,她全力施爲,不再隱藏實力。
只是這麼大的手筆,竟沒有任何發現。
這有些違背常理,卻在紅箋的預料之中。紅箋絲毫不覺氣餒,居高臨下喝了聲“去”,“碧血槍”再度飛出,在空中“嗡”的一聲低鳴,槍身一化爲二,二化爲四,到達地面時已化爲八道青芒,範圍猛地擴大到二百尺遠,分作八個方向鑽入地下。
紅箋雙目低垂,面容沉靜,她凝神驅使着這八條青芒將附近地底狠狠翻找了一遍,到這時候她已基本確定那賊人極有可以憑藉着法器法寶可以在地底移動。
若在平時說不定就叫他跑了,但那賊人適才受傷不輕,且看是誰先堅持不住吧。
隨着紅箋搜索的區域越來越大,東方天際隱隱發白,雪原上天亮得早,似乎只是眨眼工夫黑夜便已褪去,滿地的狼藉就這樣清晰映入眼簾。
沉寂了一晚上的“寶寶獸”活躍起來,它“吱吱”叫了兩聲,見不管紅箋還是石清響都不理它,猛地一掙,自石清響懷裡跳到飛行法寶上,作勢要往新翻的泥地上跳。
紅箋連忙將它攔住,她怕“寶寶獸”亂跑,誤中毒瘴。
不過“寶寶獸”如此,肯定是有所發現,紅箋從善如流,迅速做出反應,對着那塊地方又以法術狂轟亂炸了一通,稍停“寶寶獸”“吱吱”叫着換了個方向,紅箋精神大振,若非正忙着,她真想抱起“寶寶獸”來親上一大口。
如是者三,剛纔匆匆逃走那灰老鼠顯是抗不住了,突自地下某處傳音上來:“你別白費工夫了,咱們好好談一談吧。”
紅箋乍聽到這聲音,手中停了停,跟着便一槍轟然紮下。
隨着“碧血槍”無功而返,那人的聲音又自別處又響了起來:“你看,你根本抓不到我的,咱們本來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們只是路過這片雪原,是我的不是,有眼無珠,冒犯了元嬰期前輩,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紅箋心中冷笑一聲,她像那麼好說話的人麼?
不過這隻灰老鼠確實有邪門的地方,他昨夜受了那麼重的傷,竟能硬撐着與自己一直周旋到現在,還敢以神識傳音,這等實力到真是叫人有些想不到。
相比紅箋暗地裡打算盤,石清響直接出聲嗤笑:“放過你?不如你自己說說,要怎樣才能叫我們放過你。”
紅箋不動聲色,接口道:“不錯,你說吧,我聽聽。”
那地底之人半天沒說話,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隔了好一會,他終於下定決心,道:“這樣吧,既然遇到就是緣份,好東西不能獨享,我手裡有套採補修煉的秘法,白送給二位,你們就放我一馬可好?”
ps:
最近冒泡的好少。
大家都被我這神一樣的暴發嚇到無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