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在鎮子西頭,名字叫江,其實是條河。正是春夏之交,河水上漲之際,到處青草野花,蝶飛鳥鳴,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葉秋揹着包裹,提着劍,身穿武士勁裝。和普普通通進山打獵歷練的武者沒什麼兩樣。
流雲山脈很大,葉秋記憶中只知道山裡很危險,往裡走幾十裡甚至有人看到過妖獸,兇獸更是不計其數。這世界靈氣充足,空氣中充滿奇特的能量,人類可以通過修煉得以進化,野獸自然也可以。
妖獸已經粗通靈智,可能是自動吸收月華修煉而成,也可能是吞吃了某種天材地寶進化而成。一級妖獸就已經可以比擬人類換血期大師,和普通兇獸完全屬於兩個物種,雖然沒有人類武者那麼多招式技巧,但其天賦更勝人類一籌,有的力量奇大,有的速度很快。
葉秋有小金樹在身,只要不碰上特別厲害的妖獸,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受傷中毒什麼的根本不是個事。
進了從林,行走了十多里路,野獸慢慢多起來了,可是沒看到什麼藥草。
可能是離山外太近,草藥都被採摘光了,以至於葉秋的精神力都掃不到一顆藥草。難不成這世界的武者獵人,不知道可持續發展這回事,這是斷根的做法啊。
再行走一刻鐘,終於看到了珍貴藥草。
一塊小窪地旁邊長着幾顆龍膽草,之所以沒有被人採走,是因爲這龍膽草長的地方不對。
草的旁邊有隻赤血狼,赤血狼全身血紅,約莫有地球小牛那麼大,尖牙利齒,一看就不好招惹。此時正全心全意的對付一隻小獸,撕咬得滿嘴血淋淋。
好不容易尋到了藥草,又只有一隻血狼在旁,葉秋決定稱量一下它的能耐。正好學了劍法,得見一見血才行,當下也不動用飛刀,拔劍出鞘直奔血狼而去。
隔了老遠,血狼就發現了葉秋,猛然站立起來,低嚎一聲,四足蹬地,一陣風般向葉秋撲襲過來。身子還在空中,就張開了血盆大口,獠牙上沾滿鮮血,其勢猛惡。
都說狼性狡猾,可這頭血狼卻不一樣,跟老虎似的,直來直往,比地球上的同類可是兇惡得多。
葉秋腳步不停,精神力籠罩四野。
血狼的撲勢,肌肉的流動,風吹拂的方向,狼眼中閃過的兇光,以及狼爪即將抓到的位置,一切都歷歷在目,浮現心田。
身子如同柳葉般向左斜斜飄起,一式“風起青萍”,青鋼劍閃電般無聲無息的刺入狼耳,穿過大腦。血狼保持前撲姿勢,“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微微掙扎了下,懸即不動。
看來這追風劍法還蠻好用的嘛,劍速快了不少。更關鍵的練到大成後出劍無聲,倒是暗殺的好招法。這種劍法地球上好象沒有,那些擅長聽風辨位的高手,遇到這種劍法簡直會愁死。
龍膽草是煉製壯血丸的主藥,葉秋不懂練藥,不過有辦法,可以生吃。
藥效雖然沒有壯血丸高,也能有個六七成。在附近找了條小溪,把狼肉和藥草處理了下,生火烤起肉來。
一條狼可以吃幾頓,葉秋乾脆也不亂跑,兇獸肉平時沒得吃,家裡吃的獸肉都是圈養的。這下遇到大補氣血的好傢伙,葉秋是一點都不想浪費。
吃着狼肉,生啃龍膽草,葉秋感覺到渾身滾燙,這下不用擔心營養不夠,反而得擔心營養過剩,於是站起身來練習銀蛇翻浪拳。
精神力映照下,一條條肌肉在銀蛇拳下變得緊緻,堅韌。
幾套拳法練下來,直練得全身氣血滾滾,皮膚髮紅。內視之下卻發現,有些肌肉因爲練得過猛出現裂痕。不過沒關係,生命之水沖刷而下,又恢復如初。只是肌肉變得強壯了一些。
葉秋在山裡也沒有什麼目的,打到兇獸採到藥草,就停下來練習猛虎訣和銀蛇翻浪拳,氣息一天天強盛起來。
這一天,葉秋煉化了一株星辰草,全身肌肉都練到圓滿,算算時間,已經過了十來天。
擇日不如撞日,肌肉練到圓滿,那就衝擊練膜期,水到渠成。
葉秋鼓動皮膜,吸附而來的天地元氣,以及身體中剩餘藥力無處可去,一股腦衝入到肌肉皮膚之間一層細膜中,薄如蟬翼的皮膜慢慢厚實起來。
“轟隆”一聲,腦海一聲輕鳴,皮膜終於同肌肉分離,宣佈正式進入練膜期。葉秋感覺到力量增大,身體變得更加強壯,就象身體多穿了一層鎧甲。
正欣喜之間,忽然感覺到咽喉發涼,心臟狂跳,這是被狙擊槍瞄準的感覺。顧不得查看,一個後仰倒地,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帶着勁風,擦着面龐射了過去,哧的一聲插入身後的山石。
“是誰?竟然用強弓利箭埋伏我。”
好在剛剛已經突破收功,假如在全力突破時被人偷襲,那豈不是很危險。
葉秋狂怒之下,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擴散四方。心靈感應之下,只見左側百多米處,一棵雙人合抱粗的大樹後,有一位獵人手提大弓,揹負利箭,正躡手躡腳的退走。
暗算我還想逃嗎?
葉秋早就對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深有體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饒人。”
伸手一抹,一把蝴蝶小刀入手,剎時間心與意合,意與神合。精神貫入小刀,揮手間,一道流光,有如煙嵐,繞過樹木、藤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頭扎進那人的咽喉。
那獵人雙眼圓睜,捂住喉嚨,口中“嗬嗬”兩聲,轟然倒地。
直至死他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自己躲在樹後都會被人射殺。
本來人與人之間,不應該是獵殺與被獵殺的關係,只爲了有可能的收穫,就暴起殺人,全然沒有半點仁善之心。殺人者人恆殺之,葉秋感到心安理得。
一邊深深感嘆着江湖兇險,一邊饒有興致的檢查着收穫,弓箭、藥草、銀子。
此人行囊頗豐,收穫也不少。光藥草就有四五株,出手就是上千兩銀子入手,幹什麼不行,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死得活該,葉秋更覺此人該殺。能來到流雲山脈冒險的人,都是混得不怎麼樣的苦哈哈,又沒有了不得的利益當前,非爭不可,何必要心狠手辣的動手襲殺。
只能說,這個獵人已經不是有目的殺人,而是爲了享受那種掌握別人生死的快感,一種殺戮的快感。
這一類人,離徹底滅絕人性只有一步之遙,葉秋是見一個就殺一個,殺得再多也不會心存愧疚,完全心安理得。
隨手挖了個洞,把此人掩埋,從人道主義出發,埋起來不要便宜了野獸。
好象清風吹拂過水麪,這個人從葉秋腦海中淡化,只過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