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練？”
解守郡幾人，眼神古怪的看着他，用這兩個字，將陳陽說的這些話，歸納總結了起來。
陳陽點頭：“你們概括的很準確。”
“但不僅僅是陪練，你們做的事情，對江南道門的未來發展，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這些人，都是道門以後的精英，以後江南道門，就靠他們了。”
“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說，你們不是陪練，而是他們的領路人。”
“想一想，以後這些人將成長爲江南道門的真人，甚至是大宗師，幾十年之後，就是大前輩。”
“而這些人，都是你們教導出來的。”
“你們於他們，如師亦友。”
陳陽一席話說出，幾人臉上笑容都有些僵硬。
這話，簡直太扯了。
要不是知道陳陽這人喜歡忽悠人，他們差點就被陳陽這嚴肅的語氣和表情，說服了。
孟子義道：“陪練就陪練，說這些幹什麼。”
“你能給我們什麼？”
他直接問。
其他人也看着陳陽。
談生意就談生意，扯情懷，講感情，就過分了。
陳陽道：“你們修行所需的一切資源，我提供。”
孟子義道：“給一個具體的標準吧。”
他說的這些，看上去好像很大方。
但是修行究竟需要多少資源，誰能說得準？
這個標準，到最後還不是陳陽來定？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給個標準來的痛快。
陳陽道：“日常修行在陵山道場，你們築基時，我爲你們每個人提供兩份築基藥方，以及所需要的藥材。”
“如果你們自己要畫符，需要多少符紙，我都可以無限供應。”
“另外每個月十萬底薪。”
“以及進入山關的機會。”
陳陽一一說道。
幾人心中一鬆。
陳陽無疑是大方的。
至少就這些承諾，都是能夠白紙黑字寫下來的。
“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解守郡幾人點頭表示接受。
陳陽道：“他們的修行計劃，回頭我會和你們細談，你們每天的工作量並不算大，而且陪練其實也不止你們幾個人。你們只需其中一部分，每天需要花費的時間並不算多，你們有大量充足的時間，用於自身修行。”
解守郡好奇道：“你還請了誰？”
陳陽道：“江南這麼多大宗師，不利用起來不是太浪費了嗎？”
幾人心中暗驚。
能請得動大宗師出山，恐怕也就只有陳陽辦得到了吧。
“玄陽，有人找你。”
方青染在外面喊道。
“一會兒來。”
陳陽站起來道：“我就不招待你們了，以後江南就是一個大家庭，我會努力爲這個大家庭努力，也希望各位能夠不計前嫌，共同爲道門努力。”
陳陽出門去了，幾人卻是坐着沒動。
他們作爲陪練，陳陽給了他們除了陳陽之外最大的權利。
“我怎麼覺得他總把事情想的這麼簡單呢？”孟子義道。
解守郡道：“管這麼多幹嘛。”
孟子義道：“不能不管啊，我要的是長久的飯票，這種吃了上頓還得擔心下頓的，心裡不安。”
“純粹想多了。”解守郡道：“你覺得這事不靠譜，但他做的事情，哪一件是靠譜的？”
幾人想想，點頭道：“好像還真是沒一個靠譜的。”
“這不就得了。”
解守郡道：“我們覺得他搞不定的，其實他都能搞定。我們覺得這事情做不成，其實人家心裡計劃詳細着呢。”
“先去把住的地方安頓好。”
他們起身，向着舍堂走去。
舍堂總共就一百間房，這還是樓觀臺的人前幾天走了。
要不然他們可選擇的更少。
反正陳陽和他們說了，他們住的地方是定好的。
至於其他人，那就拼運氣了。
誰能搶得到，誰就住。
搶不到的，自己找地方住去。
陳陽來到道觀外，穿過一羣遊客人羣，見到了找自己的人。
“陳會長你好。”葉司棋道：“我叫葉司棋，是龍泉人，葉家兵器就是我家開的。”
“你好。”
他沒聽過什麼葉家兵器。
但聽過龍泉。
龍泉寶劍，大名鼎鼎，很多人的法器，都是去那裡，請人打造的。
龍泉的地位，有些類似於小說中的煉器宗一類地方。
陳陽邀請他來到茅屋外坐下，問道：“葉道友找我有事嗎？”
葉司棋道：“是這樣，我父親看見你做的交流會，特地讓我過來，想和陳會長合作。”
“怎麼合作？”
“我們提供法器，只要是參加交流會的道長，可以免費使用我們葉家兵器的法器。”
“想用交流會，做宣傳？”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以談談。”陳陽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葉司棋道：“以後陵山道觀需要任何法器，我們葉家兵器都可以免費贈送，陳會長您看如何？”
陳陽搖頭：“你還是換個人來跟我談吧。”
法器固然難得，但他陵山道觀才幾個人？
而且陳無我他們並不缺法器。
這種條件，對陳陽沒有什麼誘惑力。
還不如直接給錢來的爽快。
葉司棋有些尷尬道：“陳會長有什麼想法嗎？我還是第一次談合作，細節方面可能沒太注意，但是我們誠意很足，陳會長你有什麼想法直接提，我們盡力去滿足。”
“江南。”
陳陽道：“以後只要是江南道門的弟子，需要法器，全部從葉家訂購。”
葉司棋一愣，旋即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是什麼條件？
這簡直就是給他們葉家拉生意啊！
一整個江南道門的訂單，足夠他們葉家吃一百年了。
“陳會長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多收你的錢，只要是江南道門的弟子來，我們只賺一成利，所有的採購清單，都可以提供給陳會長過目。”
他立刻開口，展現自己的誠意。
這件事情，他都不需要和父親商量。
哪怕是一成利，但只要數量上來，也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陳陽道：“先別忙着答應，這只是我其中一個想法。”
“我對你們葉家並不瞭解。”
“龍泉有四大姓，葉家是其中一家。”葉司棋道：“當然，龍泉最大的兵器鋪是王家，我們葉家和他們沒辦法相提並論。但只論打造法器，龍泉四家，各有特色，難分高低，誰也不見得比誰強。”
“另外，我們葉家是爲數不多有資格進入礦產地，直接採礦的家族之一。”
他頗爲自豪的說道。
想要製作法器，必須得有材料，礦產地不是唯一的獲取渠道。
但是唯一的合法渠道。
這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徵。
陳陽點點頭，這時，方青染又來了：“玄陽，有人找你……”
“誰？”
“龍泉的王家。”
她說完，陳陽看了一眼葉司棋，後者也有些意外。
旋即則是心生焦急，他哪裡想到，王家竟然也派人來了。
幾乎就是前後腳。
他早該猜到的，自己老爹都能想到和陳陽接觸，人王家這麼大的家族，難道會沒這個眼力？
“陳會長，要不你先去和王家人見一見。”
壓住心頭的煩悶，葉司棋擠出笑容道。
“也好。”
“你便在這坐，我一會兒回來。”
陳陽沒有說什麼客套的話。
這本就是交易，雙方都拿出最大誠意，如果能談成最好，談不成也沒辦法。
如果王家給出的條件，比葉家更優渥，陳陽沒道理不選擇王家。
他來到會議室，王家來的也是一名年輕人，與葉司棋差不多大。
“陳會長，你好。”
“我叫王盟，是龍泉王家人。”
王盟伸手和他握手。
坐下後，王盟開始天南海北的聊，就是不切入正題。
陳陽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直接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王盟道：“我們王家，想和陳會長合作。”
“陳會長弄出來的交流會，我們覺得有很大的價值。”
陳陽問：“怎麼合作？”
王盟道：“場地上佈置宣傳牌和橫幅，交流會使用王家提供的法器，另外，我們會定做專門的道服，道服上面印有我們王家兵器的字樣。”
陳陽道：“這些，難度挺高的。”
不說別的，就是道服這方面，難度就很高。
他可以讓江南道門弟子換上這種道服。
但是江南之外的道觀，他沒辦法這麼要求。
就算要求了，對方也不會聽。
王盟道：“難度肯定有，但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陳會長配合，我想這些都不會成爲問題。”
陳陽道：“談談細節吧。”
“細節方面，家族內部已經安排人開始做，這一點不需要陳會長多操心。”
“哦，對了，來之前族長讓我告訴陳會長，我們王家，可以免費爲陳會長定製一件法器，免費的。”
他強調道。
陳陽微微皺眉，他忽然發現，自己和這個王盟，溝通上出現了問題。
自己問的似乎很明白了吧？
什麼是細節？
他問的是你們能拿出什麼代價。
這麼多的要求，折算成金錢，論宣傳費，單純分割成一天天的算，一天都得上千萬了。
王盟卻絲毫不提。
陳陽索性說的明白點：“你們準備怎麼合作？宣傳費用按天算，還是按月算？”
此話一出。
王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下意識道：“錢？陳會長你還要錢？”
陳陽：“……”
他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不要錢，我做慈善的嗎？
他這纔算反應過來。
這個王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付出。
完全是單方面的索取。
陳陽很生氣，但也很好奇。
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很奇怪啊。
完全不應該。
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類，應該都清楚，什麼是合作，什麼是交易。
而且王家的規模應該不會小纔對，在這種事情上，再怎麼做，也不應該做成這樣。
“不打算給錢？”陳陽問：“那……你們打算給我什麼？”
“你們要求這麼多，難道什麼都不準備付出？”
王盟搖頭：“怎麼可能呢？我們當然有付出。”
“剛剛承諾你的法器，你隨時要，我們隨時給你。”
陳陽問：“沒了？”
王盟道：“還有王家。”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陳陽：“……”
他站起來，說道：“我的朋友不多，但也不缺你這一個。既然你們這麼沒有誠意，合作的事情還是算了。”
王盟懵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是談的好好的嗎？
怎麼突然就拜拜了？
“陳會長，這是爲什麼？”
陳陽保持微笑，剋制了吐槽欲：“三觀不合，硬湊在一起沒意思。”
說完就出去了。
王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
“他嫌我沒給錢？”
……
陳陽真的是憋着一肚子火出來的。
王盟給他的感覺，就是我王家家大業大，和你做朋友，是施捨你。
高高在上慣了，已經忘記要怎麼和人正常交流。
這種人，陳陽也不慣着他。
他直接回到茅屋外面，葉司棋看他來了，有些緊張道：“陳會長……”
陳陽道：“我有最後一個條件，如果你能答應，合作立刻開始。”
“陳會長請說。”
“你若要與我江南道門合作，就不能再與江南佛門、孔廟和武協有任何交易往來。”
他盯着葉司棋：“如果能答應，我們就合作。”
“可以！”葉司棋沒有絲毫的猶豫：“我答應。”
陳陽問：“你可以代表葉家嗎？”
葉司棋道：“我是葉家獨子，能做主。”
“好，那就一言爲定，我現在讓人整理協議。”
葉司棋的態度，和王盟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葉司棋是個正常人，但是在王盟的襯托下，這個正常人，讓陳陽對他的觀感滿意度，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
葉司棋直接答應，也很簡單。
他們葉家都這樣了，現在能獲取一個江南道門，已經很是不錯。
還要奢望更多？
而且，陳陽也只是限制了江南區域。
江南之外，陳陽沒提。
這已經足夠了。
誰也不可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陳陽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後，協議出來。
葉司棋看完，沒問題，直接簽下自己的名字。
陳陽道：“交流會每天都在進行，你們什麼時候將法器拿來，我什麼時候讓他們用。不過外省的道觀，不在使用範圍內。”
葉司棋道：“理解，謝謝陳會長。”
今天他的收穫，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合作事宜雖然一波三折，但最終還是解決了。
山下。
王盟電話聯繫了家族，家族得知後，說道：“不願意就算了吧，你先別急着回來，繼續待在陵山，聯繫參加交流會的那些道長，告訴他們，王家可以爲他們免費提供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