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臉黑的像一塊木炭，他問：“就沒人管？”
“誰管？”
聞紫元搖頭：“有錢拿就很不錯了，一千萬的補貼，給你一百萬，你要不要？不要就沒有，要了還有一百萬。你想鬧，隨便你鬧，因爲鬧也沒用。”
“那些拿了錢的一小撮人，他們不是瞎用的，他們功高蓋主，實力強橫，要不然他們憑什麼佔大頭？”
“說的再簡單一點，這筆補貼，人家是用命換來的。”
“無人區沒人願意去，天災人禍的妖沒人去殺。”
“有人去了，活着回來了，他張口要錢，沒人敢不給。也沒這個臉不給。”
“你以爲地方道協都是啥子？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他們拉不下這個臉啊。可那些出生入死的人能拉得下來，人家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還在意這點臉面？”
“所以你說說，一個不要臉的人要錢，一個要臉的人手裡攥着錢，這錢最後是誰的？”
陳陽點着頭，問道：“所以，誰功勞大，誰拿的錢多？”
“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爲什麼不直接把補貼取消？”
聞紫元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陽道：“既然不取消，補貼還是補貼，該給的就一分不能少。他們拿命換的錢，我就不是拿命換的真人身份？”
“能被冊封的，有幾個沒功勞？”
陳陽冷冷嗤笑一聲，繼續撥通雲霄電話。
“雲霄住持，順便幫我申請一下今年的真人補貼，個人一百萬，陵山道觀一千萬。”
雲霄道：“補貼的事情再說……”
陳陽道：“你如果不方便申請，告訴我流程，我自己申請。”
雲霄頭大道：“玄陽，你剛冊封，先別在意這些……”
“這是錢，我怎麼能不在意？”
錢現在就是他的命，讓他不在意，就是要他的命。
雲霄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沒想到陳陽對錢看的這麼重要。
補貼是道協裡比較忌諱談論的一個事情。
他剛剛纔給道協打電話，講懸賞的事情。
他心裡有一個底，大概能猜到，道協不可能把兩個億都拿出來。
能給五千萬，他就覺得很不錯了。
“玄陽……”
“雲霄真人，你把電話給我，我來打，這事情我不讓你爲難。我現在是江南省的真人，也是省道協的名譽會長，我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麻煩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但交給我自己處理吧。”
既然他可以直接和道協對話，就沒必要勞煩別人。
他看出來，雲霄不太想管這種事情，但因爲是他陳陽打來的電話，他不得不管。
既然如此，那就別讓人爲難了。
掛了電話，很快陳陽就接到短信。
他正要打過去，聞紫元道：“你考慮清楚再打這個電話。”
陳陽直接撥通。
接電話的是一個年輕人：“您好，請問哪位？”
“陵山道觀，陳玄陽。”
“玄陽真人，您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玉成子被我斬殺，這件事情道協知道嗎？”
“道協已經知道。”
“需要我提供證明嗎？比如，玉成子的屍體？”
對方愣了一下：“不用的。”
陳陽道：“好，那請問，懸賞的獎金什麼時候發下來？”
對方道：“需要走流程……”
“大約幾天？”
“幾天可能不夠……”
“給我一個時間。”
“大約……”對方有些爲難：“玄陽真人，這樣吧，等獎金下來，我通知您，您看可以嗎？”
陳陽道：“不用通知我，我現在要一個具體的時間，是一天，還是十天，還是一年，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
對方道：“玄陽真人，請您不要爲難我。”
陳陽問：“道門有沒有發佈懸賞擊殺玉成子的任務？”
“發了。”
“金額是不是兩個億？”
“是。”
“玉成子死了沒有？”
“死了……”
“是誰殺的？”
“是玄陽道長您。”
對方有點不耐煩了，他感覺陳陽在胡攪蠻纏。
都已經冊封真人了，難道還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
還一個勁的追問，有意思嗎？
有點不識擡舉。
“我給你十分鐘，給我一個答覆。”
“抱歉，這邊給不了你答覆。”
陳陽無視他的話：“十分鐘之後，沒有答覆，我會讓全國人民知道，道協欠我錢。”
說完直接就掛了。
“玄陽真人…嘟嘟……”
對方聽着耳邊傳來的忙音，有點懵逼。
接着，他意識到，陳陽好像和其他冊封的真人有點不一樣。
這個年輕的真人，頭有點鐵。
還不是一般的鐵。
這特麼的，是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嗎？
他立刻開始上報。
不到五分鐘，相關人士瞭解此事。
陳陽走到路邊坐下，聞紫元問：“你真要鬧成這樣？”
陳陽從路邊摘了一根草，一點一點的掐斷：“我現在很缺錢，誰扣我的錢，就是跟我過不去。誰跟我過不去，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我得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我陳玄陽的錢，不是誰想剋扣就能剋扣的。”
兩個億，直接打對摺。
換誰都接受不了。
何況他現在還是最缺錢的時候。
人家97號和軍部，一個是負責人不在，但態度很好。
直接說了，常河回來，聯繫上就給。
軍部承諾今天晚上就到賬。
對比道協的態度，陳陽真的很不爽。
聞紫元說的他其實能夠理解。
有那麼一批人，常年不着家，不是在無人區，就是在抓邪修。
這樣的真人理應得到更多。
但你想要錢，申請另立名目，達到要求就去領。
憑什麼從補貼裡剋扣？
這也就算了，居然連任務的錢也要拿。
手伸的太長了。
五分鐘不到。
陳陽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第一個電話就是明北打來的。
陳陽以爲他是來勸自己的。
“做得好。”明北道：“兩個億，一分錢也不能少，他不給，你立刻發微博，我讓仁平轉發。”
“呃……”陳陽道：“真人不覺得我太沖動？”
明北道：“是該衝動點了，以前師兄他們覺得虧欠這些傢伙的，我們也懶得爭，可他們蹬鼻子上臉。我都幾年沒見過補貼了！現在連這種錢都要拿，過分了。”
以前他們是奔着理解的態度，自己主動沒要。
等他們想要改回現狀，卻發現，已經改不回來了。
有的人又死要面子，拉不下這張臉去要。
現在好了，出了一個陳玄陽。
什麼臉面不臉面的，都沒錢重要。
接着是金圓和雲霄的電話。
金圓的態度和明北差不多，只不過言語沒那麼激烈。
雲霄就不一樣了。
開場先是一聲“唉”，接着告訴他這樣影響不好，有損同門的感情，最後表示該爭還是要爭。
總之內心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