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眼鬆根部翻卷,隨即便噴出一個人來。
就見這小女孩似乎剛剛睡醒,蓬亂的頭髮,紅紅的臉蛋,睡眼惺忪的大眼睛,一臉的迷茫。
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剩下的袁飛都沒注意。
在鰲園城中,就是這個小女孩躡手躡腳的給龍眼鬆送去了一塊肉,當時的畫面依舊還在袁飛眼前,袁飛看得出龍眼鬆是真的愛護這小女孩,那種發自內心的眼神做不了假。
袁飛看了眼龍眼鬆龐大的身軀,此時龍眼鬆周身都在顫動,巨大的藤蔓發出澀澀的聲響,似乎一個在風中搖曳的神魂在勉強支撐着一具脆弱的身軀。
似乎害怕袁飛不答應,半晌之後那龍眼鬆又掙扎着開口道:“我雖然也已經生養了不少孩子,但只有這個最貼心,其餘的都不將我這個爹爹放在眼中,甚至不將我當成是同類,小子,我這身軀怕是保不住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斷了精根,和侵入我身軀之中的東西同歸於盡!”
在鰲園城之中男子都是奴隸,自然沒什麼地位,即便是孩子的父親也不過被當成是一件工具罷了,甚至連爹爹這個詞在這城中恐怕也是個貶義。
袁飛聞言不由得笑了,這龍眼鬆還真是天真,他既然如此在意這女孩竟然還將這女孩送到他手上,難道就不怕他袁飛以此爲要挾麼?
龍眼鬆似乎也不傻,略微沉吟之後便沉沉的說道:“咱們在城中曾經見過一面,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你不會以此來要挾我!”
聲音忽斷忽續,十分吃力。
袁飛笑得更加放鬆了,隨後冷冰冰的道:“誰說我不會以此來要挾你!你歲數不小,這眼光卻實在太差!”
龍眼鬆猛的好似被凍住一般,徹底凝固起來,隨即傳來龍眼鬆的咆哮:“小子,你,你,你想怎樣?”
龍眼鬆一邊說着,一邊勉力催動藤蔓朝着小女孩抓去。
小女孩此時已經傻了,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那熟悉的聲音外,她對於眼前的一切都陌生得很。
慈元女皇還有身後的一衆女神們聽到袁飛竟然要拿一個孩子去要挾龍眼鬆,雖然她們和龍眼鬆是對立立場,但是母性氾濫之下,齊齊嬌喝斥責袁飛。蕭殺卻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裡,回頭看了看那怒火升騰的一衆女神還有慈元女皇,微笑不語。
袁飛身形一動,便抓住小女孩的後脖子將其拎了起來。
袁飛的這個舉動立時引起那些女神們的一陣嬌喝,一時間嬌喝之聲更厲,要不是她們還在維繫巽玉寶瓶內的本命真元的話,肯定要一哄而上將小女孩搶過來,雖然不會還給龍眼鬆,但至少會幫助龍眼鬆撫養這個孩子。
小人,無恥,卑鄙,下三濫,不要臉……
就好似一羣麻雀在耳邊恬噪,袁飛聽得頭疼不已,扭過頭來冷聲喝道:“閉嘴!”
聲音不大,但是刺穿力卻絕對不小,袁飛的修爲或許比不上這百位女神之中的一小部分,但袁飛軍旅出身,在十萬大山之中打拼,統領軍馬,自有一番法度,這一聲冷喝出來,千軍萬馬鐵血男兒都要俯首,相比之下這些女子們修爲雖然不低,但是卻很少有這種軍旅之中的搏殺經驗,殺人雖然不少,但卻也少見袁飛這種雄壯氣勢。
一時間這些神女們好似被掐着嗓子一般,嬌喝之聲爲之一清。
袁飛掃了這些女神一眼隨後將手中的小女孩舉起,朗聲道:“龍眼鬆,我給你一條活路,現在從你那軀殼之上出來,繼續回城做你的老農,不然……”
說着袁飛手掌微微用力,那小女孩脖子一痛立時嚎哭出來,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叫得撕心裂肺!
龍眼鬆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這回顯然是被氣的,但開口的卻是玉瓷,“主人,不錯,見效了,這身軀我已經佔下了!”
巨大的情緒波動,使得龍眼鬆的神念再也無法專注的和玉瓷爭鬥,再加上蕭殺的陰陽二氣賦予的巨大的生機之力開花結果之間,使得龍眼鬆神念消耗了七七八八,如此一來龍眼鬆的身軀徹底的被玉瓷佔據!
袁飛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小女孩輕輕放下,小女孩似乎在直覺之中知道了些什麼,似乎自己的父親被眼前這個男子欺負了。
小女孩哇哇大哭之中,舉起小拳頭朝着袁飛猛擊,“你壞,你壞,還我爹爹,還我爹爹!”
袁飛微微皺眉,手掌朝着小女孩的腦袋便抓了過去。袁飛什麼手段,手掌一捏,一座大山都能破碎掉,更何況這個小女孩。
那些被袁飛一聲冷喝震住的女神們原本還顧忌龍眼鬆作亂,此時見龍眼鬆已經被袁飛的手下佔據,立時切割了投入進巽玉寶瓶之中的本命精元朝着袁飛衝來。
慈元女皇也是憤慨非常,柳眉一挑也要出手,卻被蕭殺輕輕攥住玉手,一把扯住。
慈元女皇不待蕭殺開口,扭頭好似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蕭殺,冷聲喝道:“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放開我,從今之後咱們再無瓜葛!”玉手一揮,便掙脫出蕭殺的手掌,朝着袁飛追去。
這慈元女皇這般狠厲決絕的模樣,蕭殺都未曾見過。蕭殺不由得苦笑一下,微微搖頭!
袁飛什麼人,蕭殺太清楚了,那裡會去殺一個小孩?
果然袁飛的手掌輕輕地放在小女孩的腦袋上,蹲下身來悄聲說了句什麼,小女孩立時停止了亂打,大眼睛上掛着淚珠看着袁飛,不過眼神之中依舊充滿懷疑。
此時一衆女神破空飛來,將袁飛團團圍住,慈元女皇一馬當先,雖然發現袁飛並不是要向小女孩下毒手,之前似乎有些誤會,但依舊害怕袁飛隨意出手傷人,冷聲喝道:“將小女孩交出來!”
袁飛露出個頭疼的表情,卻根本不去理會慈元女皇,而是看向龍眼鬆道:“玉瓷,怎麼樣?”
龍眼鬆此時一動不動,好似凍僵了一般,袁飛不由得眉頭一凝,難道出了變故?
半晌之後才傳來玉瓷的聲音,“這身軀太難控制了,和我原本的身軀完全不同,暫時無處下手,我無法分出神念來控制這麼多的枝條。”
“那龍眼鬆的神魂呢?”
“我現在是這身軀的主人,我們之間換了個位置,他在和我對抗,你抓了那個孩子,他現在極度瘋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守得住這身軀。”
蕭殺在一旁手掌輕輕一拍,那包裹着龍眼鬆的生機之氣立時滾動起來,注入到了龍眼鬆之中,這一回的生機之氣並不誘發開花結果,而就是恢復龍眼鬆的生氣,使得龍眼鬆更加茁壯。
如此一來,連玉瓷的神念都受益匪淺。
看着他們一問一答,慈元女皇和一衆神女都不由得一滯,這似乎、好像太不把她們當回事了……無奈她們聽說龍眼鬆那裡還有變故,只能暫時壓抑住。
“能不能將他逼出來?”袁飛開口問道。
半晌之後玉瓷再次發聲道:“我試一下!這東西神念極爲強大,雖然損耗許多,但要想恢復過來恐怕也不會太難,要想將他徹底抹殺更是艱難,若是能夠將他逼出來,那是最好不過。不過恐怕還是需要主人的幫助。”
隨即整個龍眼鬆再次抖動起來,顯然玉瓷和龍眼鬆又交戰上了。
袁飛腦後飛出無上妖刀,無上妖刀速度極快,無聲無息的將龍眼鬆的枝蔓一根根的斬斷,既然控制不了,那麼與其留着他們耗費神念,還不如將其全部斬斷。
袁飛的無上妖刀倒也鋒利,手腕粗細的龍眼鬆一過而斷,腰身粗細的龍眼鬆也能斬斷,碰上三圍以上的便要多斬幾下,但也一樣能夠斬斷,袁飛運刀只在那些不是很重要的藤蔓上下手,雖然龍眼鬆藤蔓極多,但找到根源斬斷一處便拆卸下去一大片,沒用多長時間龍眼鬆便被斬得光禿禿的只剩下一根主幹還有幾個粗大的分支。
隨着袁飛斬斷的分枝越多,原本好似凍僵的龍眼鬆便一點點的活動起來,顯然是玉瓷少了分枝掣肘,對於龍眼鬆的掌握越來越強。
有一根枝幹突然震顫起來,不受控制的強烈晃動,甚至連藤蔓的漆黑後皮都開始咯咯開裂!
玉瓷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道:“我將它逼到枝幹之中了!”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袁飛的無上妖刀已經斬在了那根枝幹上。
咯咯咯,連續七聲脆響,袁飛的無上妖刀足足斬了七下這纔將那根極爲粗大的枝蔓斬斷。
那枝蔓一被斬斷便化爲一個一個人形,正是那個老農龍眼鬆。
“爹爹!”袁飛身邊的小女孩驟然發出一聲喊。
龍眼鬆根本沒有戀棧自己的肉身,一臉怨毒的朝着袁飛狂飛過來,也不知道是要滅殺袁飛還是要搶走小女孩。
袁飛卻微微一笑,輕輕的將手掌放在了小女孩的肩膀上,這不過是個很輕微的動作,但遠處一臉怨毒飛速狂衝的龍眼鬆卻好似遭到雷擊一般,刷的一下停留在原地,臉色變得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