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歲月天涯大額打賞,還有登娃娃爸也榮升堂主了。看來貧道得擠出時間來加更了,不佳更不足以平民憤啊。感謝老豆豆1、chenlucifer、東海隱鶴、eagle周、華麗的分割線、販小小、紫竹劍客、歲月天涯的月票鼓勵。
關於江油縣洪災一事,金久等人的意見是儘快對逃入君山的災民實施賑濟——實際上他們已經開始這麼做了。在小君山西麓山腳下,金久等人設置了一處救濟站,搭建了一些簡陋的茅草大棚,以收容進入君山地區的數十戶百姓。
爲了防止這些災民衝入小君山和君度山之間的盆地,將上萬畝即將收穫的糧食搶走或者毀壞,關二等人將三座村子的莊丁組織起來,在各處路口設置關卡,以嚴密保護糧田。好在這片盆地周圍都是山嶺,只有六七處豁口連通外界,每個豁口撒上十來名莊丁,暫時還能應付得過來。可如果災情繼續嚴重下去,災民瘋狂涌入,局面必將不受控制!
金久的建議是,立即向東部各縣、甚至保寧府、潼川府等地購糧,應對很有可能出現的糧荒;同時加大莊丁的組織力度,將年歲在四十至五十的男子也組織起來,可以將莊丁的數量擴充一倍,嚴防各處山口關卡,堅決將災民堵在君山地區之外;最後要儘可能的動員所有能夠參與勞動的百姓,抓緊搶收秋糧。
金久最後說,他和關二、魯進、林雙文等人已經商議過了,準備把各自的體己銀子拿出來。暫時以爲緩手,這筆銀子總共三千多兩,他準備讓慈善堂的李管事立刻去辦理購糧的事宜。好在君山廟開創頭一年的香火銀是可以減免的,也算減輕了少許負擔,但金久仍然希望趙然出面說項。把第二年的香火銀也減免下來。
看着金久神情凝重的侃侃而談,趙然頗爲欣慰,這個兩年前還是一身紈絝習氣的谷陽縣官二,如今憑空增添了幾分沉穩,做起事情越來越井井有條了。讓趙然最爲肯定的,是金久眉宇間流露出來對治下百姓民生的那份濃濃的擔憂。要是換做以前,金久哪管旁人死活?
等金久稟告之後,趙然點了點頭,充分肯定了金久等人這段時期內在廟事、民事、災事等方面所作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績,並對他們主動拿出私銀充作公用的義舉給予了極高的褒獎。這些官面話和程序話趙然熟稔已極。當真是信口拈來,不費半分氣力。雖然都是套話,但卻又是不可或缺的,他說完這些話以後,金久等人表情都舒緩了不少,見識最少的鐘三郎甚至已經咧開嘴笑了起來,堂上氣氛開始逐漸好轉。
頓了頓,趙然開始講實際內容了。
“今年是君山廟新立的頭一年。所謂萬事開頭難。不過我想對你們說的是,希望諸位都把君山廟當做自己真正的家。我趙然孤身一人,家中二老都已經過世了。如今在君山廟立身,早已將君山當做了自己的家。金師弟和關二哥都出自豪門大戶,林老哥和魯進家中也甚殷實,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麼想的,但我需要你們仔細思量的是,開創和繼承。哪一條路更適合自己。三郎倒還好說,家裡就在君山。我同樣希望你能夠明白,只有君山這座大家庭好。你的小家才能更好……”
“其實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之前並未考慮成熟,但既然機緣巧合,便不用再權衡來權衡去了,今日就與你們商定吧。你們都知道,君山地區這片上萬畝的荒地,是我與谷陽縣簽了文書的,五十年內,這片荒地都由我說了算,按照和孔縣尊的約定,今年和明年,我需要每畝地納糧二斗,後年開始,則減爲一斗,十年後則爲三鬥。百姓們應該怎麼納糧給我呢?我的想法是,前三年,每戶每畝納糧二斗,三年後納糧三鬥,十年後納糧五斗,減去繳納官府的糧稅後,中間的差價都是我的。如此,前兩年不算,從第三年開始,相當於百姓們留五成,官府拿走三成,我趙然得二成……”
“可是我現在改主意了,一個人不可能做得了所有的事情,一個家也不是我自己就能建立起來的。我是修士,需要追求長生之道,沒有那麼多時間打理庶務,可以說,君山廟這一年能夠如此順利,都有賴在座諸位的努力,尤其是我先後離開的這幾次,諸位都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打算將我本人的二成收益拿出來,與諸位折股……” wωw☢ttκǎ n☢¢ 〇
趙然吃了口茶,空出時間讓衆人思量,然後問道:“你們剛纔說,準備拿出自己的體己銀子來應對這次鄰縣的災情,很好,但光吃不吐不是我的風格,你們報一下數吧,看看各自出了多少銀子?”
金久已經醒悟過來,兩眼放光,大聲道:“我出了一千二百兩!嗯,再加八百兩!”
關二也連忙應道:“我出了一千五百兩,再加五百兩。”
林雙文道:“我是三百兩,再加二百。”
魯進還沒回過味來,嘀咕道:“我是二百兩,啥意思?”
鍾三郎臉皮泛紅,低頭沒敢吭氣,他家窮,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李管事待衆人都報了數,咳嗽了兩聲,小心翼翼道:“趙廟祝,我這裡有五十兩,錢是少了些……可不可以認一股?”
趙然掐指一算,這就是四千七百五十兩了,於是道:“這樣吧,我再借三郎五十兩,咱們也給金記店鋪的金掌櫃留二百兩,這就是五千兩整。我追加五千兩,湊足一萬銀子,以五十兩爲一股,折兩百股。我佔五成,金師弟和關二哥各佔兩成,林老哥五釐,魯進和金掌櫃各兩釐,三郎和李管事各半釐。今後君山的一應收益,都照這個法子分配。”
說話間,許老伯夫婦端上一桌吃食,熱的湯餅、兩盤醬菜、一盤熟肉,還有一盆肉饅頭。
趙然便招呼大夥兒都圍着桌子坐下,一起吃飯。
覺遠坐在趙然身旁,一邊吃一邊歪着腦袋琢磨着什麼,趙然也不去多問。
吃完之後,將餐盤碗筷扯下,趙然擦了擦嘴,繼續道:“咱們接着說。剛纔說的,是田裡的產出,但這不是全部。農業爲基本這是不假的,但光有農業的話,只能填飽肚子,老百姓還是富不起來,想要富,工業和商業、包括服務業都要建立起來纔好……”
金久滿腹疑竇問道:“商賈向來剝利,這恐怕不太好吧?廟祝說的工業和服務業又是什麼?”
趙然:“……嗯,作坊……作坊就是工業。君度山北山谷中盛產陶土,咱們可以建立陶瓷作坊,山中那麼多大樹,可以建立傢俱作坊,其他先不說,只說這兩樁生意,咱們秋收以後就可以做起來。東西生產出來以後,除了滿足自用,還可以出口到外面賣銀子。剛纔金師弟問,說商賈剝利,可咱們東西生產出來以後,還非得商賈們賣到外面去不可,因此商業利於交通……至於服務業,嗯,將來咱們君山人多了,會有客棧、店鋪、酒樓……”
關二插嘴道:“青樓瓦嗣!”
金久、魯進、林雙文等人立刻恍然大屋,都嘿嘿詭笑起來。
趙然拍了拍額頭,咳嗽兩聲,把話題重新引回來,繼續道:“除了剛纔說的進項外,小君山和君度山中的藥材也可以採出變賣,同樣是大夥兒的收益,此外,君山廟的香火銀子也算在裡面……也許一年兩年不見得能有所進益,但只要大夥兒齊心努力,所有這些產出,都會有所盈利,這些盈利就按照咱們剛纔說好的股份來分配。”
話音一落,金久等人齊聲喝彩,屋子裡當真是一片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