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錦一說隕玉的事情,胖子就察覺到不對勁兒,心道:“對啊,這姑奶奶,到底是怎麼出來的?”胖子心裡一尋思,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很可能跟悶油瓶有關。
胖子跟我說:“天真無邪同志,如果是其他事,胖爺我也懶得理她,可這是小哥的事,就小哥對咱們這情誼,赴湯搗火那也是哉所不辭啊,你說是不是這麼會事兒?”
我點頭,道:“恩。所以你答應了陳文錦?”
胖子道:“你的文錦阿姨是和好女人,可那心眼多的跟九曲十八灣似的,我能不答應她嗎?”陳文錦當時說完,就坐在牀上看着胖子,擺明是想讓胖子表態。胖子的性格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她雖然對陳文錦的出現有些忌諱,但一想到隕玉的事情也就放開。
於是胖子對文錦笑道:“您在隕玉里究竟看到了啥?您又不是不知到我急性子,別掉我胃口啊。”文錦笑了笑,嘆口氣,道:“正是因爲在那裡面看到一些東西,所以我纔來找你幫忙。”
胖子心中暗罵一聲:看你溫柔又慈祥的,這耍心眼的本事,真是一絕,跟吳三省那一批的,真不是好對付的。
我說:“你講就講,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啊!”胖子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我怎麼人身攻擊了?事實擺在眼前嘛,你被你三叔耍了多少次,你掰着指頭數數。”
我被胖子損的沒脾氣,當即不再打斷他。
胖子聽陳文錦這麼一說,心中誹腹,面上卻一臉的大義凜然,一拍桌子道:“陳阿姨,瞧您說的,這咱們在西王母國急,那也是完命的交情,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您只管招呼一聲,我是赴湯搗火,萬死不辭啊!”
陳文錦欣慰的笑了笑,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我們這一批人,這一生都栽進了這件事情裡,臨死到頭,我實在不甘心一無所有,你們還年輕,可能永遠無法理解這種感覺,當你發現自己的一生都在做一場迷離的夢,當你臨死時才發現,夢境的真相只有一步就能揭開時那種心情。我們這一批人,一生就是個悲劇,我不希望直到死都無法知道真相。直到……我進入了那裡面,我看到了所有人。”
胖子被陳文錦這一番話繞暈了,什麼真相?還有……看到所有人是什麼意思?
沒等胖子問話,陳文錦就自顧自的說道:“我進入了那個隕道之後,是一段很狹窄的路程,我在裡面爬,越來越覺得,自己所尋找的真相就在眼前,那種激動的,一設都即將結束的平靜感充斥在我的心裡,我想着,自己總算可以有一個交代了,不管結果是什麼,不管能不能活下去,我們這一批人,總算有人找到了真相,我一直爬一直爬,然後我面前的路突然擴寬了,我的前方有一塊一人高的空間,那裡……矗立着一塊發光的石頭……”
陳文錦說到這裡,目光中露出一種奇怪的意味,又像是恐懼,又像是震驚,接着就半天沒吭聲,胖子忍不住催促道:“發光的石頭??難不成是塊巨大的鑽石?乖乖……您沒帶點回來?”
陳文錦回過神,目光炯炯的盯着胖子,聲音有些沙啞,道:“我看到了所有人的……”胖子呼吸都稟住了,耳朵專注聽着文錦的話,她說:“我看到了,所有人的過去。”
胖子被句話弄的雲裡霧裡,所有人的過去?這老陳同志,進了一回隕玉,改行算命了?似乎看出胖子面上的疑惑,文錦接着解釋道:“不錯,是所有人的過去,確切的說,是所有曾經進入過這塊隕玉的人,他們的記憶留在了裡面,而我……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包括張起靈的一切。”
胖子講到這裡,我忍不住驚呼出聲:“什麼?小哥?”
胖子一臉嚴肅,道:“你的文錦阿姨是這麼說的,不過有句老話不是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她說是這麼說,不過,她跟我打啞迷,愣是不肯告訴我她看到了什麼,所以吧,我這些天一隻在琢磨,我懷疑自己是被她給耍了,我估計她什麼也沒看到。”
我心中可謂是波濤洶涌,我一直覺得,悶油瓶在隕玉里的經歷,是一條很關鍵的線索。這條線索,關係着張家人長壽的秘密,同樣材質的鬼璽,是否意味着,隕玉中,還有着更深的秘密?比如,悶油瓶所說的終極?我突然發現,自己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沒有繞出那扇青銅門,那個需要張家人守護的地方,那個讓無數人趨之若兀的長生之迷。
我深深呼了口氣,定了定心神,旋即問胖子,道:“既然你覺得不對勁,爲什麼還答應了她的要求?”胖子嘴裡嘖了一聲,道:“天真,當時那種情況,一個本該死了一年多的人突然蹦出來,就算她說自己是外星人,我估計我也會信了。更何況,這件事情又關係到小哥。天真,小哥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兄弟,現在他還在青銅門裡受苦,胖爺我也急啊。我就想,這陳阿姨到過隕玉里,還神志健全,活蹦亂跳的出來了,她知道的肯定比你和我多,說不定能借此找到破解青銅門秘密的辦法,把小哥給救出來,他年紀輕輕的,孤零零一個人在青銅門裡面,胖爺我光是想想都覺得憋屈,這不腦袋一熱就上當了嘛!”
我說:“別扯這些,小哥的年紀,沒準都能當你爺爺了,你少佔他便宜。既然如此,你怎麼沒把這事兒告訴我?”我問完,胖子一拍我的肩膀,道:“你別急啊,我當時到是想告訴你,這不是出了變故嘛!”
變故?難道是‘他們’?
我沒吭聲,於是胖子接着講。他說陳文錦沒告訴他看到了什麼,但隕玉中心那塊發光石頭上,缺了三個口,陳文錦一看,立刻想到了鬼璽的事情,難道鬼璽所用的獨特材料,就是從這裡來的?這裡缺了三塊,難道有三塊鬼璽?
她開始靠近那塊奇特的發光石,想仔細觀察,但當她開始靠近時,她突然覺得頭暈,非常的暈,旋即升起一股噁心感,陳文錦察覺到不對勁,這塊發光石似乎對人體有影響,她腦海裡不由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1984年的時候,有一支地質探測隊入雲南山區考察,那時候各國都在找礦脈,中國自然也不例外,成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地質科考隊,專門給國家尋找可以利用的礦脈。
這種地質考察隊,出於尋找礦脈的原因,經常要往深山老林裡鑽,那支考察隊也不例外。他們行進路線是由南向北,跨越了雲南省數條山脈,這支考察隊往深山裡行了十多天,已經是到了滅絕人煙的地步,他們長時間行走在無人區,這樣的環境也習慣了,如果這時候出現個人,恐怕纔會覺得奇怪。
然而就在他們晚上紮營的時候,竟然真的出現了一批人,這批人穿着少數民族的服飾,看不出是苗族還是傣族,總之服飾有些不倫不類,這批人圍着他們的帳篷,不停的說:“快離開這裡……快離開這裡。”一直重複這這句話。
考察隊的人剛想開口,卻突然覺得頭暈腦漲,一句話也說不出。這批突然出現的人,臉上還罩着面具,說到最後,他們集體將面具摘了下來,結果,探測隊的人看到的,是一張張腐爛的人臉!
下一刻,所有人都從夢裡醒了,他們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但奇怪的是,他們所有人,都做了同一個夢,而且他們被這個夢嚇醒之後,竟然覺得頭暈腦漲,身體及其不舒服。
這批人常年行走深山,遇到過不少奇怪的事,他們以爲是遇到鬼了,於是一行人連夜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繼續往前,結果越往前,身體就越疲憊,最後整個人都昏沉的如同天懸地轉。這時,他們的皮膚相繼開始出現瘙癢症狀,最開始是臉部,然後是身體,他們忍不住去抓撈,最後將渾身的皮膚都抓爛了,臉上的肉更像是腐爛一般,跟夢裡那批少數民族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恐慌了,他們以爲是見到了鬼,恐懼在考察隊中蔓延着。這時,考察隊中資格最老的那人不信邪,他對衆人說:“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我看一定跟着周圍的環境有關,咱們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於是一行人開始對周圍的環境進行探測,他們做地質工作的,最不缺的就是環境探測設備,很快,他們發現了詭異點,那就是周圍的石頭。
經過檢測,這些石頭竟然是屬於隕石,而且是一種高輻射隕石,人類如果長時間身處其中,會感覺頭暈腦脹,而且這其中的輻射,會造成壞血癥,誘發不同的症狀。老隊長當即帶着隊員撤離,不敢在往前走,但受過高輻射的他們,後來沒活兩年都相繼去世了。
文錦從事考古工作,聽過不少這類事蹟,她此刻也是頭暈腦脹,胃裡噁心不已,身體也虛軟下去,她心中一驚,不由想到了隕玉輻射這回事,不由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但她本來就命不久矣,僅僅片刻,她就頂着難受的身體,向那塊發光的中心石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