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我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伏趴着的女人,如果是一般情況下,我很難弄清楚這個女人的具體意義,但結合她所駝的石柱,以及石柱上的古怪屍體,卻讓我想起了一個古代的陋俗。
古時候,有一些建築物,需要修建在水裡,最常見的就是河堤。在元以前,不少地方都流傳着一種陋俗,就是在修建河堤或者某些水上建築時,需要弄一具鎮水屍。
如果是官方建築,大多會找一些死囚,在工程完工後,往往會有一個大型的祈福儀式,祈禱河神保佑,在這一天,用一根刻滿河神塑像的柱子綁在囚徒身上,然後沉水於河堤旁,以此來鎮水。
後來也有些大戶人家,興起了在水上修建避暑園林,據說也會買一些貧苦人家的孩子,用來做鎮水屍。元朝以後,隨着明朝體制的改革,這種陋俗才逐漸取消,但後來相傳,圓明園的修建工程中,曾經有大型的水景,也曾經綁柱投屍。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眼前這跟就地取材的礁石柱,應該也是一根鎮水柱,而柱上所綁着的屍體,大約就是鎮水屍,只不過這些屍體骨骼赤紅如血,也不知是不是生前被餵食過某種東西,導致骨骼所產生的異變。
而那個駝柱的女人,則讓我想起了古時候的一個傳說。相傳大禹治水時期,有神龜揹負文字從河中冒出,大禹根據這些文字的提示,終於治水成功,後來,中國的墓葬與神鬼文化中,就逐漸衍生出一種烏龜駝碑的造型,在寺廟或者一些古墓裡,大多可以看到。
而這種女人駝柱的形象,雖然很少記載,但相傳古時候,有人爲了效仿神龜駝書,會在德高望重的長者死後,選一些童貞女子,駝着長者的生平記載獻到墳墓前,利用神龜駝書的模式,來爲長着祈福。
但向這種女人駝屍柱的情況,卻從來沒有記載過。
張禿頭跟着湊過來,繼續盯着女人的胸研究,似乎在等那個詭異的頭顱冒出來,我安撫胖子之後,便跟衆人打了個手勢,示意繼續尋找德國美女。
此刻,我們下水的時間已經有半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很可能下一分鐘,海水就會倒灌進來,我們必須爭取分分秒秒,儘快進入墓室中,否則海水一旦回涌,水壓加大,那麼我們身着的潛水服,根本無法抵達接近兩百米的水壓。
那三個德國人雖然懷疑我們,但這種關頭,衆人都無法起衝突,三人用德語交流一陣,便四散分開,重新往上游,這一次,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屍柱上,顯然覺得小龍女的失蹤,和這根古怪的屍柱脫不了干係。
比起他們的想法,我更願意相信,小龍女或許是發現了什麼,從而單獨離隊了。這根屍柱雖然古怪,但上面的屍體都只剩下骨頭了,絕對沒有起屍的可能,更不會有什麼殺傷力。
因此當三個德國人往上游時,我帶着胖子三人在水底下搜索。這個駝屍柱設立在這個地方,一定有它的原因,說不定斗的入口,就在這附近。
但這茫茫海域,究竟該往哪個方向找,實在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看向那個女人,張禿頭還在那裡研究女人的胸部,讓我恨不得在他的肥屁股上踹一腳。
我看着那女人的臉,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發現了一絲古怪之處。
這女人的造型,是駝着屍柱往前爬的姿勢,也就說,她的目的地在前方,而她的臉卻向右轉,與身體爬行的方向完全不一樣,彷彿在爬動的過程中,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而她所望的那個方位,正好也是位於島斗的礁石上。
我心中一動,難道這是一種提示?那塊地方有什麼東西?
我看胖子等人正在其它位置搜索,便沒有叫他們,而是自己朝着女人張望的方向游過去。隨着距離的拉近,我看清了那片礁石附近的地形。
那是一片凹凸不平的起伏地帶,礁石的外圍完全是自然的,看不出人工打磨的痕跡,然而在那塊礁石的位置,卻有一個很奇怪的空缺地帶。
原本這個空缺地帶,我是不應該發現的,但之所以那個地方會那麼顯眼,是因爲在空缺地帶的外圍,長滿了一種如同海苔一樣的植物。
我認出來了,是‘科摩羅食肉黑藻’。
而顯然,這片空缺地帶是人爲清理出來的,上面依稀還能看到海藻的根部,我連忙湊近了仔細觀察,頓時心臟突突的跳動起來,因爲我發現,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個入口,但不知爲何,入口處的礁石,呈現出一種碎裂的狀態,似乎發生過什麼大的爆炸,使得礁石將洞口完全堵住了。
我轉頭,發現胖子他們離我有一段距離,便打探照燈,示意他們都過來幫忙。
很快,我們圍到了一處,胖子二話不說,衝我比了個大拇指,緊接着便動手去搬礁石。
由於是在海水裡,搬動雖然不困難,但動作卻很笨,我們搬了足足十分鐘,只搬了不到三十塊礁石,隨着我們的清理,眼前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洞口。
我繼續往前搬了一陣,突然,我們手上的水壓表,開始發出警報。這種水壓表是連接着潛水裝備的,它的警報聲直接在偷窺裡響起,聽起來分外緊張,於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變的沉重起來,身上的皮膚如同在被擠壓一般,極其不舒服。
我趕緊看了看水壓表,水壓顯示深度一百七,已經超過了潛水服的標準深度一百五。
如果再呆下去,隨着海水的繼續上升,我們的潛水服隨時會出現故障。
胖子看了看眼前的入口,顯然不死心,又去搬了兩塊,但沒幾下,胖子就喘的厲害了,因爲海水壓力的變化,我們在海中的行動也受到了阻礙。
情急之下,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冷冷的注視着那些堵住入口的礁石。
這些礁石棱角銳利,而且互相擠壓之間,由於形狀不同,都保留有大大小小的縫隙,如果是入口修建之初就出現的,顯然不太可能,因爲這樣會使得裡面的陵墓進水,破壞鬥裡的密閉結構。
因此,這些堵住礁石的洞口,一定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洞口坍塌而造成的。礁石質地堅硬,要想形成這種坍塌,除非用炸藥,而海里是無法引爆炸藥的,也就是說,導致礁石坍塌的炸藥,是在鬥裡點燃的。
越分析,我就感覺思路越清晰起來,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也有更加清晰的認識。
首先,這條入口在修建之處,爲了密閉結構的需要,必然是修建的很長,到了一定的深度,然後在往上,形成一個‘l’型的轉角,阻止海水進入內部,而炸藥引爆後,整條入口都已經被坍塌的礁石堵住,我們顯然沒有時間清理這麼長一條入口。
其次,坍塌的礁石,肯定是從入口周圍掉下來的,而我們現在清理後,入口的直徑是一米,也就是說,在這個入口沒有坍塌的時候,它的實際直徑,或許只有半米。
一個半米的洞口,顯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入口,這個地方,很可能只是其中一個密閉系統的排水孔,但修建的人,爲了防止有漏網之魚,甚至很可能刻意的在外圍種植了‘科摩羅食肉黑藻’。
二叔當初,或許也是受了那個女人的暗示,曾經在這裡尋找過,將這一片的食肉黑藻清理出來,這才發生了後來黑藻漂浮在海上的一幕。
真正的入口不是這裡。
我想通了這一點,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正在逐漸加強,便招呼胖子等人往上游,示意放棄這個地方。
胖子很瞭解我追根究底的個性,對此顯得很不理解,挑了挑眉,做了個脣形:咋了?
如果是以前,在這種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我或許會死守着這個洞口,一路挖到底,但現在,我所承擔的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性命,還有我的兩個夥計,以及我最重要的兄弟。
我搖了搖頭,此時無法說太多,只率先往回遊,而就在這時,我發現,張禿頭不知何時,竟然只剩下半個屁股了!
他的大半個身體,都探進了那女人的雙乳中,只剩下屁股和腿露在外面。
胖子頓時就怒了,嘴裡罵罵咧咧,語速太快,也不知他在罵什麼。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張禿頭難道真的不是悶油瓶?這他孃的也太猥瑣了,對着這麼一個醜的跟鬼一樣的石頭女人,居然都能提起興趣?在大海底下幹這種齷齪事?
緊接着,我心裡猛的咯噔一下。
不對!那女人胸後面,可是那個大頭怪物啊!難道張禿頭他……
我幾乎寒毛都豎起來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立刻舉起了氣壓槍,也顧不得越來越強的水壓,拼命的往張禿頭那把游去。
而就在這時,張禿頭的屁股突然動了動,緊接着,他彷彿被什麼東西拉扯一樣,後半個身體,逐漸被拖進了女人的雙乳後面,逐漸只剩下一隻腳,最後……連腳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