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頓時就尷尬了,他只是個半路出家憑着點小手段在道上混到現在。如果說正經的師承和門派他還真說不清楚,只能含糊的應付了一句、“張師兄是想說,我們這些小蝦米都是混飯吃的、沒資格和你這樣的大神一起倒鬥了?”
“嗯…你這麼想也行!”張師兄毫不反駁的點點頭承認了,不過胖子很快就發現張師兄是故意在和他閒扯淡的。天真和小花身邊都有人陪着、張師兄也是爲了照顧他的情緒和他閒扯幾句,不至於讓他顯得太淒涼了。
天真賴在小哥懷裡一直沒醒,阿聲知道他又想耍賴也就沒理他。這個小朋友雖然很可愛,但有時候也讓他挺頭疼的。
張師兄和胖子調侃了幾句又問道、“胖爺有興趣進去看看嗎?”。“啊?你們怎麼…沒進去嗎?”胖子驚詫道、“裡面一直都有人呢,怎麼除了你們這裡還有別人?”。
“嗯?你說真的?”張師兄看到胖子不像在說謊,擡手就在身後的一扇窗子上挑開了一個洞、斑駁的光線照進去裡面還有些昏昏暗暗的,不過天色還很亮、張師兄也繼承了悶大爺那超強的視覺能力,往殿裡看了兩眼就笑了。
胖子性子急又很好奇而且視力也不錯、也過去順着那個洞口往裡看,然後就罵了句、“媽的真是唬人呢,弄幾個驢皮影糊弄老子、還真以爲裡面有人,這要是進去了…哎,張師兄你不是說要進去探探嗎?”。
“嗯…你跟着吧!”張師兄看了看黑眼鏡和悶大爺,這兩個老怪物都挺忙的、暫時也沒有想探險的意願,他只能先帶着胖子玩一會兒了。
這個庭院裡看似很平靜、但是隱藏的危險卻是無處不在的,這樣的情形下開門進去就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所以張師兄掄刀就順着那個洞口直劈了下去,黑金古刀橫着又一掃就開出來個半人多高的簡易門。看這工作效率還真是沒誰了!
“真厲害,牛逼!”胖子由衷的讚歎了一句,張師兄示意他少說話、撿起一塊窗子殘骸一甩手腕就砸向殿中佛像面前的供桌上,供桌被砸飛了出去撞在佛像下面的基座上、一陣輕微的機關運作的聲音傳來大殿裡的地面疾速的翻轉下沉,騰起的黑煙瞬間就將整個殿堂包裹在其中、伸手不見五指。
“煙裡有毒,退後!”張師兄一個倒空翻就落在了庭院裡,胖子緊忙着跟他往回跑、剛纔被致幻時麻痹了神經腿腳還不是很好用,下臺階的時候一個沒留意就滾了下去還好也是有驚無險。
毒煙散了之後張師兄和胖子就進了大殿,胖子跟在張師兄身後感覺也很不錯、有高手帶隊就是不一樣啊,再精密的機關都成了破解版的。
黑眼鏡見張師兄已經破了機關和小花也跟進了大殿,阿聲輕拍了一下天真的俏臉想叫醒他、誰知那個小朋友靠在他肩上睡的挺舒服,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問道、“幹嘛?”。
“醒了?醒了就好…”阿聲笑了笑、“小三爺要不要也進去看看呢?”。天真瞄了兩眼大殿裡的人拽着阿聲往西配殿去了、“我想看看那個配殿裡到底是什麼,剛剛的感覺太真實了、我真以爲棺材裡的就是你,啊…呸!小哥我說錯了…”。
“像我們這樣的人,死了之後能有口棺材盛殮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了…”阿聲倒是沒在意這些,又問、“你們剛剛都看到什麼了?”。
“看到三口挺大的棺材,小花說地上有老黑的腳印所以要開棺看看…”天真剛走到西配殿門口忽然站住退到了阿聲身邊,“怎麼了?”阿聲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別緊張、“別怕,有我在呢!”。
“這鎖…這鎖就是胖子剛剛敲掉的…掉的位置都一樣!這…也太巧合了吧?”天真用腳尖撥弄了一下那個銅鎖、上面有很清晰的被石頭砸過的痕跡,而胖子用來砸銅鎖的那塊石頭就扔在地上。
阿聲抽出黑金古刀握在手中仔細聽了一會兒、拉着天真慢慢推開了殿門,一股濃重的腥臭陰溼之氣撲面襲來天真不自覺的身子一抖靠在了小哥身上。殿門口的橫樑上懸着一排青白色的小燈籠、裡面非常的陰暗,四壁好像是用了吸光材料即使外面陽光正好裡面還是陰暗一片。
牆角擺放着一排供桌,上面有三個陶製的小香爐,看器形特點應該是明代的東西。這是剛剛他們遭遇到的幻象裡沒有的設置,還好沒真的給他個原封不動的情景再現、這說明幻象和現實還是不一樣的,天真暗暗的鬆了口氣。
三口很陳舊的黑漆棺木並排靠着山牆擺放着、無論是擺放的位置和棺材的樣式都和幻象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天真趕快打開光源照了一下地面。還好,地面上一層厚厚的塵土看不到任何的腳印。甚至看不到老鼠蟑螂爬過的痕跡、是荒廢的太久了老鼠蟑螂什麼的都餓死了,在這個地方絕跡了?
阿聲用刀尖在棺材上輕敲了兩下、又仔細聽了一會兒,拉着天真退到了門口、“裡面有東西,你去外面等我…”。
“小哥…你自己小心呢!”天真剛說了一句阿聲已經關了殿門把他隔在了門外,否則這個小朋友又會牽腸掛肚、囉哩巴嗦的說個沒完了。天真是真的擔心小哥,躲在外面隔着破舊的窗棱紙向裡面偷看。
阿聲用刀尖撬了一下棺蓋,腐朽的木板很輕易就被撬開、阿聲也沒料到會開的這麼容易直接向後退出幾步也退到了門口,棺木裡沒有任何的響動也沒有毒煙暗箭噴射出來、好像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木,只是不知道里面會不會真有具長得挺像悶大爺的古屍。
阿聲等了一會那棺材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陽光透過破舊的窗子照進來能看到裡面有座類似於山峰的雕塑。但是光線太暗看的不是十分清楚,阿聲用刀尖順着棺材四周的縫隙劈了幾下、四壁的木板都散落下去露出裡面的那座山,確切的說是個山的全景微縮品。
那山的質地像是用整塊的天然瑪瑙雕琢而成,上面空山幽谷峰巒疊障、樹木溪流花草繁茂、溫潤的玉質配上鬼斧神工的雕琢,即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這是件稀世珍寶!
悶大爺站在那裡愣了片刻又揮刀把相臨的兩個棺材都劈開了,裡面毫無懸念的都盛放着一座這樣的稀世珍寶。只是山勢的造型不盡相同,樹木溪流的位置也隨着山勢在變化。如果說是當初那個雕琢大師是根據每塊玉石材質的不同、而雕刻出不同山勢走向的作品,那麼這三座玉石雕刻的山峰形致又怎麼讓他覺得這麼熟悉呢?
雖然他的記憶已經被找回很多了、卻始終都不是很完整,總有些東西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卻又無法確定。勉強去想又會頭痛欲裂、放棄思考又會遺漏掉很多線索,阿聲有些躊躇的看着那三個稀世之寶站在那裡挺惆悵的。
這麼價值連城的寶貝毫無防盜措施的擺放在配殿裡,是因爲當時急着運送出去臨時停放在這裡、還是寶物的主人太過富有沒把這三件東西當回事兒?無論怎麼解釋好像都不通啊…
天真看到裡面沒什麼危險也推門進去了。但是剛邁進配殿裡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而且不止是眼前房樑牆壁都在疾速的旋轉着,這是一不小心穿越進了摩天輪嗎?“小…哥…”天真剛喊了一聲,阿聲急退幾步扯着天真的衣領就把他甩了出去、“有蛇,快跑!”。天真摔在殿門口的綠色植被上、雖然摔的挺疼但也勉強能爬起來,這小哥突然間又抽什麼風就不能對他溫柔點兒嗎?
“小哥…”天真爬起來剛想再衝進去,又有人扯着他的衣領向後一丟、“退後,別礙事兒!”。“媽的,老子這是得罪誰了、被你們推來扔去的?”天真被丟在地上剛想發火,一根軟鞭卷在他的腰裡、他的身體瞬間又騰空而起向後摔去,媽的、老子是你們的玩物啊,都拿我尋開心?
天真心中暗罵卻也盡力在調整下落的姿勢、否則再掉到地上就算不摔死也得落個半殘,不過剎時落地的感覺出乎意料的舒服,好像掉在了個彈力超強的牀墊子上。
“天…真…小三爺…麻煩你快…起來!壓死我了…”胖子在他身下很艱難的提醒道、“我的老腰…快折了…”。
天真趕緊爬起來去扶胖子、看來胖子大公無私的又給他做了一回人肉牀墊,小花收了手中的軟鞭急着說道、“快點,躲進大殿裡!”。“啊?”天真立刻就懵了,趕緊和小花一人拖着胖子的一條手臂連拖帶拽的把他弄進大殿就關了殿門,這種情形下他們只要不給老前輩們添麻煩就萬事大吉了。
黑眼鏡提槍就竄到的大殿屋頂的飛檐上、對着西配殿門口的小燈籠連開了幾槍,天真這時候纔看明白那根本不是燈籠,而是某種巨型蛇類的眼睛。配殿的屋頂也瞬時被衝破撞開、磚瓦崩落間一條墨黑色的巨蟒沖天飛出,巨大的蟒身橫在空中、巨尾向前一擺黑眼鏡站立的那處飛檐就被掃落了,看來這東西很有靈性知道該找誰算賬。
黑眼鏡身形向後一個急速側臥就順着屋頂滾到了大殿的另一側,擡槍對着那巨蟒一陣狂射。西配殿那邊又一陣劇烈的晃動,張師兄撞破窗子直飛了出來、半空中方向一轉就竄到了那巨蟒的蛇尾處,黑金古刀迎着陽光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巨蟒被那道亮光吸引放棄了黑眼鏡,蟒身一扭轉而又向張師兄掃了過去。張師兄凌空倒翻了一下就竄到了巨蟒的頭部位置、阿聲從後面追過來手中刀脫手就向張師兄砍了過去,這悶大爺是不滿意徒弟的表現想殺了他再培養一個出來?
張師兄的腦子裡好像沒有這種不着邊際的漫遊模式,看着悶大爺的刀直飛過來、疾速的側過身順勢擡起刀尖一挑,那把刀轉了個方向激射進了巨蟒的口中。鋒利的刀鋒穿過蟒身一直向前滑下去,一股嗆人的腥臭味兒瀰漫出來那條巨蟒在半空中掙扎着翻騰了幾下就掉到了庭院裡。
黑眼鏡從大殿的屋頂爬起來直接跳到了東配殿的飛檐上、擡槍對着西配殿的門口又是連開了幾槍,能看到殿門口有腥臭的墨黑色血液噴濺出來。這麼巨大的蛇類本就少見、怎麼裡面還有現貨啊,難不成又像塔木陀那樣進了蛇窩?張師兄拎刀直接從殿門口竄了進去。
“明睿,小心…”悶大爺剛想阻止看到張師兄已經進去了、趕緊撿起自己的刀也跟着又竄身進去,真正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他是做不到形同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