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只是有個細節想不起來了…”阿聲又望向東配殿問黑眼鏡、“那邊兒…你覺得會是個什麼局?”。黑眼鏡還是搖搖頭、“暫時還弄不懂,也許地圖裡會有相關信息呢?”。
胖子此時忽然問了一句、“我說兩位老前輩,即然這個慈航寺是供奉觀自在菩薩的、大殿裡除了機關陷阱至少也該有座神像供人蔘拜吧,胖爺我是書讀的少、但觀世音菩薩我還認得,怎麼那裡面好像不是啊…”。
“嗯?”阿聲微一愣看着黑眼鏡問道、“是什麼?”。“哦…不是嗎?”黑眼鏡也愣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按說以他的經驗閱歷不會疏忽這麼簡單的細節、更何況張師兄也進過大殿雖然時間很短,他不可能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有蹊蹺!”黑眼鏡提槍就進了大殿,小花緊跟着也進去了。胖子猶豫了半秒鐘之後,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是我看錯了?胖爺我這眼神兒還行,不可能看錯啊…”。
大殿裡此時已經是空蕩蕩的了,別說佛像、連佛像下面的基座都消失了,只剩下幾個吊在房樑上的皮影玩偶隨風晃來晃去的。黑眼鏡剛走了兩步就拉着小花退了出來,他們之前還在佛像的基座下找到了進入暗室的機關、還沒等進去探呢,那些東西就全部毫無徵兆的消失了。這裡不但充滿了危險也十分的詭異!
“看來…入口就在下面!”阿聲拎刀就想進去探路,天真抓着他的手就跟了過來。
“留下等我…”阿聲想推開他,天真卻抓的更緊了、“等張師兄回來再探吧,有他在也有個照應…”。
“沒事兒,我很快就回來…”阿聲又推了一下,天真很不客氣的直接就吊在了他身上而且很霸道的說了一句、“我不讓你去!”。
“小三爺,天真…”阿聲再想推開他,天真貼在他耳邊又說了一句、“你很快就當爸爸了,爲了阿蘺姐姐和兒子、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除非你弄死我!”。
阿聲無奈的笑了笑,羽蘺把天真放在他身邊做拖油瓶來牽制他、還真是個十分高明的策略,天真小朋友真是盡心盡力的在執行阿蘺姐姐的命令、不但把他綁得死死的寸步難行,還經常做出些驚人的舉動來脅迫他。
黑眼鏡看着他們拉拉扯扯的也說了句、“還是等等吧,也許第二層的圖紙中會有線索…也不急於一時!”。
天真吊在小哥身上又追問了一句、“你答應了才行!”。
“好,聽你的行了吧?”阿聲揉了兩下他的頭髮無奈的笑了、“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聽我的該多好…”。“到時候就聽你的…”天真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胖子看他們這邊卿卿我我的沒完沒了,乾脆又回了西配殿看那個玉山。玉山裡流出來的紅色泉水已經把西配殿裡淹了一片,胖子又在另外兩座玉山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指着其中一座形致很怪異的山峰問小花、“小九爺,你看這個像什麼?”。
“什麼?”小花瞄了兩眼沒看出來什麼特殊的意思,又走到胖子站的位置接着看、“這…好像是麒麟?奔跑的麒麟…”。
胖子又指了指另外一座玉山示意小花接着看,小花在胖子指定的那個位置又看了一會兒脫口說道、“這是個人?手裡拿的這是…好像是弓箭?這個人拿着弓箭…在追那個麒麟?”。
“嗯!”胖子很同意他的猜測,又低聲說了句、“那座玉山就是被弓箭射中的麒麟,所以流血了…”。小花還是很贊同的點點頭,他也看出這三座玉山按次序擺放的確表現的就是這個意思。這應該是針對有麒麟紋身的張家人設置的一個局,那麼悶大爺他…
胖子剛想把他的見解分享給其他人,阿聲突然身形一顫險些摔倒、天真扶住他就看到悶大爺臉色變了,“小哥…你…怎麼了?”。阿聲捂着胸口又猛咳了一下,直接噴出一口血來。
“小哥…”天真抱住阿聲急着問道、“小哥你…這是怎麼了?”。剛剛只是受了點外傷的悶大爺絕不至於口吐鮮血這麼嚴重吧?
“帶我…離開這裡…快!”阿聲靠在天真肩頭就閉上了眼睛,雖然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也很微弱了。“小哥…胖子,快幫我!”天真根本抱不動阿聲,只能大喊着求助、“快啊,幫我!”。
胖子剛轉身想衝過來幫忙,黑眼鏡已經扯着阿聲的手臂把他背在背上,又催促道、“看樣子是中了煞毒,快點兒離開這裡!花兒,跟緊我…”。
小花點點頭又扯着天真的手臂拽着他緊跟在黑眼鏡身後,胖子對着寺院的山門就扔出去一顆手.雷、山門剎時被炸成碎片,黑眼鏡帶着他們剛出了寺院張師兄正好帶了幾個夥計過來。
“出了什麼事,他怎麼了?”張師兄直接就把阿聲給搶了過去,而且搭住他的手腕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樣啊,小哥他這是怎麼了?”胖子性子急催着問道。
“是屍煞!”張師兄抱起阿聲轉身就想走,被天真追過來就給攔住了、“你想帶他去哪?”。
張師兄微微停了一下有些不悅,但也解釋道、“我帶他回去治傷,小三爺放心、我會治好他的!”。“我跟你回去,我要留在身邊照顧他!”天真緊跟過來,他是怕小哥被拐走了。
“好,如果你的速度夠快、那就跟着來吧…”張師兄轉身就進了林子,而且毫無懸念的瞬間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天真緊跟着就追了出去,胖子也想跟着追、但是悶大爺的黑金古刀還在他手裡,他根本沒本事像張師兄那樣揹着把黑金古刀、懷裡抱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還能跑的飛快,這張家的族長都是什麼材料做的啊?
天真知道自己的速度不行、一直都在咬着牙拼命追着張師兄的腳步,只要悶大爺在前面他就是拼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不過出了樹林他就知道張師兄的確是個非常有用的人才,如果讓他和胖子把小哥送下山救治肯定會耽誤很多時間。即使能讓夥計們把人擡回去、這山高林密的幾乎沒有路可走,出於對小哥安危的考慮讓張師兄帶悶大爺下山是最好的做法。
但是張師兄對悶大爺一直都是垂涎三尺、這個目無尊長的弟子會不會對老悶心存不軌,萬一趁着他重傷昏迷佔他便宜或是和他一起玩失蹤、到了那個時候,天真想哭也找不到地方了。不過張師兄要是真的敢拐走悶大爺,他就打電話向蘭老闆求助、他的鵬哥看在阿蘺姐姐的面子上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張師兄的速度一直很快、天真在後面咬着牙緊追着還是被甩開了一段距離,不過張師兄到了一片平緩些的坡地就停下了、等天真追過來時就看到張師兄正跪在悶大爺身邊,嘴脣緊貼在悶大爺的脣上好像真的在佔老悶的便宜。
“你…幹什麼?”天真衝過來揮拳就往張師兄臉上狠打了過去,敢這樣對他的小哥他是會拼命的。
張師兄頭也沒擡很隨意的伸手就撥開天真的拳頭,接着說了一句、“我…堅持不了多久了!讓你的夥計把車開過來…我的血…救不了他,你…試試…”。
天真愣了一下,“快!救他…”張師兄想站起來給天真讓位子、但是晃了兩下直接就趴在了悶大爺身上,天真扶了他一下才看到張師兄的臉色也是十分的慘白、脣角一直還有鮮血滲出,他應該也傷的不輕但是爲了救悶大爺、他不僅一直堅持到這時候還咬破了舌尖以血作餌給悶大爺解毒,這樣的弟子也算是夠忠義孝順了。
天真趕緊打電話找人救援、之後也學着張師兄的方法咬破舌尖貼在悶大爺的脣上,把自己的鮮血喂到他的口中。無論這個解毒的方法有沒有效果,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去做的。
悶大爺的脣微微動了動、而且很習慣的在天真的脣上咬了兩下,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天真擦了幾下臉上的冷汗暗自鬆了口氣,至少悶大爺還活着、還記得他這個小情人。
蘭新帶人很快就到了、而且用最快的速度把悶大爺和張師兄送到了醫院,但是當地醫院對這種罕見的中毒症狀有些無能爲力、只給這兩個人做了臨時急救之後,建議他們緊急轉到省級的血液專科醫院救治。張師兄在半路上醒了一次、吩咐天真帶着悶大爺回酒店,之後又開了個藥方告知了治療方法、再之後張師兄就氣盡血竭的暈死在悶大爺身邊,隨車急救的醫生也做了很正規及時的搶救處理但張師兄一直沒醒過來。
天真十分憂心的想了想就讓急救護士把自己的血輸給張師兄,但是那個工作態度很認真的小護士以血型不匹配爲理由拒絕了。天真看着張師兄那慘白的臉色又有些鬱悶、如果讓他再咬破舌尖給張師兄喂血,好像也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
所以天真按照張師兄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弄來兩個大木桶泡了草藥、之後和胖子把這兩個重傷昏迷的師徒都扒光了扔到裡面泡着,藥浴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他中了離朱火毒的時候小哥就是用藥浴幫他解毒的,只是不知道是否還要用點其它方式的輔助治療手段。爲了小哥他是什麼都可以去做的,但是張師兄怎麼辦呢?
胖子看着天真憂心忡忡的樣子就勸他、“沒事兒,悶大爺那是‘神’級別的選手啊、雖然那個局就是針對他們張家人設下的,但是我們有兩個悶大爺呢…”。
“你是想說,我們的悶大爺不缺貨、這裡就有兩個現貨,就算廢了一個也無所謂是嗎?”天真怒道、“胖子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胖子還想說什麼、又張了張嘴但是沒敢出聲,這時候也不適合開玩笑。這麼多年他也太瞭解天真了,其它事都好說、只要是關係到悶大爺的對於天真來說就是最重要的,如果誰敢傷害老悶天真是絕對會和那個人拼命的。
胖子正鬱悶的靠在落地窗前抽菸、想着那幾座玉山顯現的圖案究竟會是什麼用意,結果會是他猜測的那樣嗎?有人在幾百年前就做好了這個局、而且還費盡心機的做了份多層的地圖拋出去當誘餌,然後等着擁有麒麟紋身的張家人來自投羅網。
張家人雖然得到了那份地圖卻一直攥在手裡沒什麼實際行動,也許是張家祖先獲知了這裡的騙局才退避沒有動手、但是悶大爺師徒爲什麼沒這方面的常識呢,是上一代族長存了私心還是沒來得及告知呢?
張師兄只拿了張圖就想和悶大爺合作,如果他知道真相、他的意圖好像也不是十分的光明磊落。其實這樣做的風險也很大、萬一出了意外他也會面臨一去不復返的境地,除非是他還有特殊目的,想製造一個和悶大爺在一起的機會?
如果悶大爺剛好在探路的時候失憶、誤以爲身邊的人就是他的小情兒,然後和張師兄雙雙失蹤比翼雙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