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張師兄突然站住而且示意天真也停下、“前面…好像有條河?”。
“是有水的還是沙子的?”天真喘了幾下催促道、“管它什麼東西,先過去再說…”。
張師兄的視力要比天真好的多,向前走了幾步又站住了、“我們好像有麻煩了,這河水…很不尋常啊…”。
“又是流沙嗎?”天真也停下看了看沒太在意的又往前走,他的小身板揹着悶大爺還是挺吃力的、“不是恆沙河就行,陰河裡的水有些涼…忍忍…就過去了…”。
河面不是很寬也就差不多三十幾米的寬度,河水靜靜的流淌着、沒有一絲水流泛起的浪花或微風吹拂過的漣漪,沉寂的讓人心悸。
“游過去?也不是很寬…”天真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就跟張師兄商量、“既然方向沒錯,過了河就能出去了?”。
張師兄看着河面靜靜的搖搖頭,目光落在悶大爺的那塊金錫令牌上、九片蓮瓣還剩下唯一的一個,而且花瓣的顏色也在逐漸泛黃乾枯。
天真看張師兄一直沒什麼行動只好又問、“師兄你…受傷了?”。
“我們沒有時間了,來不及了…”張師兄露出一絲苦笑,然後就問天真、“如果有來世,你還會來找他嗎?”。
天真正忙着給悶大爺做防水處理,他是怕等會兒過河的時候小哥被水嗆到會不舒服。以往都是老悶這樣照顧他的,如今他也不能有半點的疏忽。
“沒想那麼遠,過完這輩子再說…”天真隨口答了一句,真正到了生死離別的時候他哪裡還有心情暢想未來啊。
“這輩子,已經過完了…”張師兄低頭看着手中的黑金古刀,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以爲可以幫到他,卻沒想到…做了這麼多之後結果還是徒勞的…”。
天真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着張師兄、“等會兒我揹着小哥游過去,這個距離我還是可以的。師兄你…應該也沒問題吧?”。
張師兄的目光落在悶大爺臉上又搖搖頭、“小三爺知道‘其力不勝芥,弱水三萬裡’這個說法嗎?”。
“弱水?弱水不是三千嘛、什麼時候漲到三萬了,你想說弱水三千只要小哥一個?”天真沒在意的調侃了一句、“你別多想啊,下輩子這個悶瓶子還是我的!師兄你那麼高富帥的,追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就別再跟我搶了…”。
張師兄很無語的看着天真,他獨門漫遊模式的思維狀態的確不是誰都能接招的。
“這是弱水!想從上面飛過去都不可能,你還想揹着他游過去?”張師兄長嘆了一聲、“就算再想找其它出路也沒有時間了,只能坐在這裡等死…”。
“弱水?你說這是…弱水?羽毛都飄不起來的那條河?”天真聽着就懵了、“可是那個羽王…他不會是…故意的吧?他拿了羽王鑑之後想把我們都滅了?”。
張師兄還是搖搖頭,他也不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以羽涵一代羽族之王的身份地位和爲人品質,他似乎不會做這種卑鄙齷齪的勾當。
是他們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細節,還是時辰未到最終的謎底還未能揭開?
“不管是什麼涼水還是弱水,我先試試再說…萬一能游過去呢?”天真看着那片轉眼就要凋萎的蓮瓣,只能咬咬牙拼一次。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沉到河底被淹死,只要能和小哥在一起,死在哪裡對他來說都一樣。
“翡翠膽已被埋入恆沙河中,你的異能力也流失很多不能再冒險了!”張師兄阻止道。
天真還是沒在意的笑了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至少也得試試行不行啊?”。
張師兄突然壓住他的肩示意他住口,死氣沉沉的寂靜裡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過來。聲音雖然細小卻越聚越多而且越來越靠近,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生物,又回到塔木陀的西王母國了?天真恍惚間有種被穿越的恐懼感覺。
“蛇?”天真退了兩步轉身就想跑,但剛退出去就想起來小哥還躺在地上。蛇羣像水浪一樣鋪天蓋地的涌過來,張師兄拔刀擋在悶大爺前面已經開始狂砍抵禦,但是蜂擁而至的蛇羣剎時就將他們三個人淹沒了。
天真擋在小哥身前儘可能的護着他,他寧願自己被多咬幾口也不能讓悶瓶子受傷。張師兄雖然武力值絕高揮刀的速度又快,但是在這片蛇海的包圍下很快就力不從心了。
天真停了一會兒並沒覺察到身體的某個部位被咬、也沒有疼痛或被麻醉的感覺,蛇羣在他身邊爬行纏繞也沒對他有任何的攻擊行爲。
“刀!砍我…快砍我!”天真的腦子裡靈光一閃就直竄了起來,張師兄微一愣、刀鋒一偏就在天真的右臂劃開了一道不太深的傷口,跟着甩腕一抖把帶起的血跡灑進了蛇羣裡。
蛇羣迅速的聚攏成了數個巨大的球狀,天真一路灑血退到河邊之後裹住傷口就用最快的速度溜了、蛇球也延着血跡一直追過去往河中滾落,寂靜的河面上瞬時就鋪滿了一層。
他們三個人暫時還都沒被咬傷,看似這些蛇不是爲了攻擊他們而是專程爲他們鋪路的。
“嗯?”張師兄微微有些詫異,蛇羣雖然一直在向下沉、但鋪天蓋地的數量太過龐大,即使會完全沉沒也需要有一定的時間。如果他們能在這個時間之內踩着蛇羣過河,也許還有希望呢?
天真也看懂了這其中的奧妙,但是以他一般般的身手再揹着個小哥、對這種逃跑計劃也只能是想想罷了,他根本做不到。
“我留下陪着聲哥,師兄你抓緊時間衝出去搬救兵吧…”天真很自覺的提議道、“我們等你的友情救援就行了!”。
張師兄勾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自己面臨這種境地他肯定會盡量的試一試、或許就成功了呢,但是想把天真和悶大爺都帶出去他根本做不到。
“那個是…船?師兄你…剛剛不是說過,這弱水太弱芥子都浮不起來,怎麼會有船呢?”天真詫異的指着河對岸問道、“是我…看錯了?”。
張師兄也轉頭看過來、“嗯?真的是船…弱水裡怎麼能行舟呢?也許是…幻象?”。
“別管那麼多了,先把小哥帶出去再說!”天真把悶大爺扶起來又背在身上,他右肩的傷剛剛只是簡單的止了一下血、用力一掙傷口又裂開了,天真咬着牙纔沒讓自己叫出聲。
爲了小哥,他什麼都能忍!
河對岸很真實的飄過來一葉方型小舟,順着蛇羣下沉的位置很快靠到了岸邊。划船的人向天真招手示意他們抓緊時間上船,看來是專程過來給他們擺渡的。
在這裡能遇到這樣的好心人、比中了雙色球頭等獎的概率要低幾千萬倍吧,這是真的嗎?天真的腦子裡又有了一點點的猶豫。
“上船!”張師兄沒有半分懷疑的從天真背上托起老悶就上了船,如果要趕在蛇羣沉盡之前到達對岸,他也沒有時間再懷疑什麼了。
天真只好也跟着跳上了小舟、張師兄的經驗閱歷和聰明敏銳都是讓他望塵莫及的,他也只能緊緊跟隨了。
“您…怎麼稱呼?”天真想試着和擺渡人勾通一下,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幫他們、到了對岸之後他們又該用什麼去回報,萬一對方的要求太離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