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有一間墓室!”我對大夥喊了聲,便朝後門處走去。剛繞過屏風,前腳正欲踏過門檻,突然三個黑色的身影圍了過來!我“啊——”的一聲驚叫,還沒叫完,便被“嘭!”的一聲撞翻在地。
就在我心中極其恐懼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三哥的怒吼:“我日!孫子你們仨跑哪兒去了!?害的大傢伙一塊跑來找你們!”
一聽是他們仨,我這才長舒了口氣,那種窒息的感覺才慢慢緩解。我擦了把汗,用手電照了照三人,身上挺乾淨的,顯然沒有經歷過打鬥,而且精神狀態也不錯:“剛纔喊你們了,沒聽到嗎?”
“二爺,我們終於找到地宮了!裡面有好多看起來很值錢的玩意兒!”三疤興奮的說道,臉上那三道疤都跟着開成了花。
孫子跟着激動道:“是的是的,而且,裡面還有一口銀棺!二爺,我們看了,絕對是純銀的,你看這是我們刮下來的!”說着,從兜中掏出一塊拇指蓋大小的銀塊。
吳佳依接了過去,看了眼點點頭道:“的確是銀。慄叔。”說着遞給了慄叔。
慄叔看了眼,用手掂了一下問道:“你們三個把這後面都看過了?”
吳高點點頭道:“是啊,二爺,我們懷疑這是一個漢人幫着建的,裡面的構造跟我們漢人的一樣。這間墓室應該就是前殿,門後有三條分岔路,一左一右分別通到二間耳室,後面這條通到後殿,後殿裡有一道暗門,是通向地宮的。”
三哥笑道:“好小子,你們三個沒白跟着慄叔混啊,竟然這一會兒功夫就能找到地宮。”
“嘿嘿,這得多謝慄叔栽培!”三疤一副馬屁精的臉,陪笑道。
慄叔把手中的銀塊扔給孫子:“行了,少拍老子馬屁!趕快帶我去看看。”
“好嘞!二爺,這邊走,兩邊的耳室只有兩口白棺,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三疤邊走邊解說道,整的就像導遊一般。不知爲什麼,連走路都弓着腰,一副鬼子進村掃蕩的模樣。
吳佳依拉了下慄叔,問道:“慄叔,真的不管痞子他們三個了嗎?”
慄叔冷哼了一聲:“他們三個!你以爲他們是被擄走的?根本不用找,他們如果還活着,現在應該在那條寫着‘水’字的墓道中!”
“慄叔,你是說他們三個提前一步去搶明器了!?”三哥瞪着眼,臉上的橫肉不停的抽搐起來。
柴大哥點點頭道:“他們就跟着我們進來了十多米,很快又退出去了。”
“對啊,好像沒看到痞子和連朋他們三個。”這時孫子三人才注意到隊中少人了。
“柴大哥,你一開始就知道了?”我感到十分詫異,沒想到這人的耳力和目力如此敏感。
三哥跟着追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怎麼剛纔大家發現少人時,你不說呢?”
柴大哥笑了笑,淡淡道:“因爲,二爺也曉得。”
一時間衆人眼光全都盯向慄叔,慄叔看都不看大夥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們三個是我前段時間新找的,來這裡只是爲了求財,很難管教。既然他們選擇跟着明器走,那就隨他們去吧。如果有人也想和他們一樣,現在就可以離開,但能不能活着出去,老子就管不着了。”
看了看大夥兒沒人離隊,當即又說道:“既然大家都還信任我扳坨子,那就什麼也別問了,趕緊走。吳高,帶路!”
“是,二爺。”吳高三人當即往前走去。
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到慄叔的外號,原來叫扳坨子。扳坨子是長沙民間對一種猜單雙賭博的叫法,我不太明白他怎麼有了這麼個外號。不過,管他叫什麼呢,能帶着老子安全出去,他就是有能耐。
衆人穿過前殿(姑且稱之爲前殿,我對少數民族瞭解不多,誰知道他孃的該叫什麼)後面的交叉口,徑直朝正後方走去,很快又看到了一間墓室,比前殿要小一些。這裡的佈置精緻了很多,正對門口的牆壁上掛着一副畫像,畫像上的人一副少數民族打扮,有點像古代羌族,只不過羌族人喜歡穿的黑衣服,變成了各色的彩條狀。此人手握一把彎道,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遠方,當然也就是我們身後。
畫像的下方,放着一張不大的供桌,供桌上放着幾件茶具,還有一個水果盤,不過上面的水果已經爛的只剩下一個殘缺的胡了,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奢華。供桌兩邊各擺了一張圈椅,圈椅上坐着一男一女兩個草人。這可真夠稀罕的,從沒聽說過墓葬裡面還有放草人的。
這間墓室的旁邊還有一間內室,內室裡的擺設和常見的臥室差不多,除了一張大牀還有一張梳妝檯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了。不過,在梳妝檯上方的牆上,還掛着一把全銀打造的弩。弩身上似乎還刻着一些花紋,但沒來得及看。
通往地宮的入口就開在那張供桌的下方,等我從內室走回去的時候,人基本上都已經下去。入口也就是一米見方,往下垂直下降了兩米,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三米多寬的傾斜墓道,墓道里每層臺階都將近半米寬,上面仍然留有十分粗糙的鑿刻痕跡。
衆人沿着臺階往下走了二十米的樣子,前面便出現了一間不大的墓室。第一把手電的光線照進去時,墓室中便顯現出一片閃光,搞得大夥一聲驚呼。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古墓裡能夠照上去便反光的東西,只有用來陪葬的明器!也就是盜墓賊從古以來苦苦追尋的金銀珠寶!
十幾號人強壓着心中的躁動,幾乎以競走的速度朝那些閃閃發光的地方走去。想着老子倒賣了這麼多年的古董,十個裡面九個半都是假的,現在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堆絕對的至尊!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小爺連走路都帶哆嗦的。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當站在地宮門口,用手電照着那小堆每件都價值連城的明器時,衆人還是愣住了,好半天沒聽到任何動靜,甚至連喘息都停止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倒氣一般發出“嗷——”的一聲怪叫:“我滴娘啊,這,這,這麼多,都是硬片啊!”
被他這麼一嚷嚷,我才注意到,還真是呢,都是硬片!硬片是古玩行中的切口,將質地堅固的金銀銅鐵錫等金屬成品,以及玉石、珍珠、翡翠、瑪瑙、瓷器、陶器等物品統稱爲“硬片”;軟片自然就是指的布紙累物品,像古畫、扇面、字幅、中堂、春聯等。因爲硬片的易於儲存、流通,所以在古玩市場上,硬片的價格一般要比軟片高上很多。
能下來倒斗的,絕大部分都是被錢逼瘋的,所以一看到這些價值不菲的金銀珠寶,大夥幾乎餓狼一般撲了上去!留在原地沒動的只有四個人,慄叔、柴大哥、吳佳依和我。他們三個我不知道爲什麼沒去搶,但我沒去搶絕對不是裝清高,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老子才懶得裝。我之所以沒撲過去,是因爲一樣東西!
在那小堆明器後面不到四米的地方,就放着那口純銀打造的棺槨!我記不清這種銀棺的作用,也記不清從哪兒聽到的,只知道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東西。想想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葬在這片國土上的王侯將相,多的已如滿天繁星,所用的棺槨更是紛繁多樣,木質、石質、土坯、以及方磚築成的,甚至是極其高貴的金棺,應有盡有。可直到現在的考古發掘爲止,還沒有出土過一口銀棺,不論野史正史都沒有記載哪個達官貴人用的是這種棺槨。
柴大哥也有些詫異的嘟囔道:“真是銀棺!竟然還真有人用這東西!”
慄叔輕輕點點頭,附和道:“聞所未聞,開始還以爲他們三個騙我呢。”頓了頓又說道:“銀棺通陰棺,乃至陰至毒之物,盡取月陰之精華,擄掠怨靈之晦氣,葬之,必難返六道,久而生變!”
“這是《通玄鬼靈經》中所記載的。”吳佳依道:“銀棺必須葬在地勢廣闊,樹木稠密蒼翠,水色清秀洪大,風景瀟灑,四野無喧鬥之聲,八方有瑞靄之氣的地方,才能勉強壓制住其所帶來的厄運。”
讓倆人說的我這會兒直冒虛汗,擡手在臉上抹了把,問道:“什麼通靈鬼經,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過呢?”
“是《通玄鬼靈經》,大宋陵羅子所做,原名叫入門斷入墳斷之書,專論堪輿喪葬之道。不知爲什麼很少有人知道。”吳佳依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