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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張紙片,這是何伯剛給我的,說是早上起來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的。這是一張很普通的紙,如果不是紙條右下角那類似鬼畫符一般的圖案,我根本就不會去理它,上畫的幾個字雖潦草但力透字背,字體勾勒間那種熟悉感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後山紫竹林,速來。”

我看着右下角那個詭異的圖案,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個圖案我好像見過。”我皺了皺眉,“可我一時想不起來在那看到到,很熟悉的感覺。”

小花歪着腦袋,蹙着眉問:“先不管是誰寫的,據我所知,附近並無紫竹林。”

“奇怪!”黑眼鐿從我手中接過紙條,反覆察看了一番,道:“你們看,這紙的邊沿一邊嶄新如初,另一邊卻像是有人想抹掉些什麼。”小花和我同時把頭伸了過來,定睛一看,才發現了其中另有貓膩,我的臉色變了變,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不是想抹掉什麼,而是這張紙條被強行撕下來的,我想大概他有危險了。”

“吳邪,你有沒有覺得這圖案很奇怪,就像小孩子畫圖,不小心讓月亮和太陽重疊了一樣。”

小花隨口說的話讓我神情一震,湊眼再仔細一瞧,還真如小花說的那樣,那露出來的一角不就是月亮嗎?可是越往下看心越驚,因爲我終於想起來,爲什麼自己第一眼看到它會覺得那樣熟悉,因爲這個圖案根本就是我自己的傑作,小時候貪玩隨手畫的,後來被三叔看見還當是金元寶猛誇了一頓,大拍我的肩膀說有出息。這副畫除了我和三叔知道外,沒有第三人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就表示……

“三叔!”我大喊一聲,“三叔有危險!”

小花和黑眼鏡被我嚇了一大跳,黑眼鏡因爲站得近,受到影響最大,手抖了抖,煙差點從手中滑落。

“小三爺,怎麼回事?好好說。”

我一緊張,手就抖得厲害,手指在那圖案上點了點,然後擡眼道:“這個圖案是我小時候畫的,那個時候爲了出去倒鬥,三叔就以這個圖案爲暗號,讓我在家裡給他打掩護。”

小花又仔細看了看那圖案,問:“你確定。”

“嗯!”其實我心裡非常想否定它,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會是誰,這個圖案出現得也太過詭異了。

“那紫竹林在哪?”

“應該是在冒沙井吳家老宅的後山,我記得小時候那裡有一片竹林,三叔經常會帶我去玩,但是我不確定現在是否還在。”如果是,那我就得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是三叔,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肯定遇到什麼危險了。

“你準備去。”小花把玩着手中的手機,問。

吳邪想了想,點了點頭。

“如果這張紙條是我三叔寫給我的,那麼他一定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如若不是這樣,我三叔失蹤這麼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忽然讓我去某個地方,又或者那片紫竹來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而這東西又是被大家所覬覦的。”我以爲我猜測的很對,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因爲自己太過小心翼翼,不僅讓自己陷進了不可返回的局面,也讓小花,黑眼鏡以及胖子進退兩難。

“那我給你準備人手和裝備,以防不測。”小花說道。頓了頓,“可是你的傷還沒徹底痊癒,需要靜養。”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嘴上這麼說着,其實我的傷並沒有好,我想是留下後遺症了,不然爲何動怒時,心口會一陣一陣的揪痛,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三叔的下落,怎麼樣都得親自去看看,不然如何死心。

小花看我去意已決,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就掛了。

黑眼鏡看小花掛了電話,上前輕聲問:“小九爺,你不打算去嗎?”

小花擡頭看了一眼黑瞎子,搖了搖頭。言語間透着些許疲憊。

“不了,解家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解決。”

“那我留下來幫你。”

小花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我的身前,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低頭看小花,從他緊抿的嘴脣看出他的擔心與顧慮。我擡手輕握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不用擔心。

小花和我是青梅竹馬,黑眼鏡一直都知道,然而兩人卻處於不同的世界,一個想要努力的改變命運,卻被命運所折磨,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堅強的外表下那顆柔弱的心卻已然千瘡百孔。一個本可以過着安逸的生活遠離是非之地的二世祖,卻一而再,二而三的捲入一個名稱老九門的漩渦之中。一個倒鬥菜鳥能夠從一次又一次驚險的倒鬥險境中全身而退,就算是黑眼鏡也感到詫異,他可是聽說眼前之人是屍見屍起,棺見棺開,糉子見了還得蹦上一蹦的人物呢!

黑眼鏡捏着下巴,深深打量了一番我,最後的結論是,看是無害的外表,內心卻執着的無法比擬的一個大笨蛋。當然這是後話。

我被黑眼鏡打量的眼神嚇得往後縮了縮,大喊:“黑眼鏡,你看我幹什麼?”

“我在想,小三爺,是何方神聖,竟然得到這麼多人的護佑。”

小花一記眼刀飛過去,黑眼鏡斂起了脣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站在那。

我眯了眯眼,說:“什麼意思?”

黑眼鏡乾咳了幾聲,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我看黑眼鏡不再理會自己,頓覺無趣,我本就不是一個追根究底的人,竟然黑眼鏡不願說,我也就不再勉強,只是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換來黑眼鏡的哈哈大笑,我摸了摸鼻子,把自己狠狠地罵了一頓。

此番去紫竹林定必是兇險萬分,小花有事在身不能陪我去,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我嘆了口氣,說,“沒事的。”小花不相信,依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想當初小爺下了那多次鬥,何時出過事,小花你多慮了。”

“那是因爲有小哥在。”

“……”

我竟然被噎了一下,不服氣的說,“就算小哥不在,我下鬥不是也沒出事嗎?”

這次倒好,我音剛落,黑眼鏡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那是因爲有胖子在。”

“……”

再次被噎了一下,好吧,你們就是在唱雙簧,看不起小爺我的自保能力。

“在你心裡我就一菜鳥是吧!”

“……”

“現在我就證明給你們看,菜鳥也是分等級的,老子是菜鳥,也是站在菜鳥中頂端的那隻鳥。”

“……”

看着我憤怒的在說着臺詞,小花終於在一陣愕然中清醒過來,問一邊的黑眼鏡,“吳邪,剛剛在說什麼?”

我說得口渴,拿起桌上的水就喝了起來。

“哦!小九爺,沒什麼,小三爺說他是一隻老鳥。”黑眼鏡一副嚴肅的表情說着一件不嚴肅的事。然後他們倆就花枝亂顫瘋狂地笑了起來。

只可憐了我剛喝進咽喉的水,因爲這一句‘老鳥’悉數噴了出來。好死不死那兩隻站在我對面,被我噴了一頭一臉,我一看,“哈…哈…”讓你嘴賤,活該!

按照小花和黑眼鏡的身手,不該被噴到纔是,只因笑得太得意忘形了,結果就遭了變成落湯雞的罪。

輪到我笑的時候,那兩隻卻禁了聲音,一時間安靜的只剩下我那竟似瘋狂的笑聲。老實說一時間我覺得自己的笑聲特難聽,難聽到對面的兩隻握着拳向我走了過來。

不待那兩隻小宇宙爆發,我喊了聲“媽呀”就奪門而出。

門內傳來一聲陰冷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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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跑得快。”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最後還是被抓了出去,揍了一頓,礙於我的傷未痊癒,小花並未下狠手,只在我屁股上踹了兩腳,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喝他的茶去了。

我重新拿出了那張紙,想看看還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也許考慮到我三腳貓的功夫實在讓人不放心,我聽到小花的聲音在我上頭響起。

“黑瞎子,這回你跟吳邪去。”

小花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毫無反駁的餘地。

黑眼鏡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瞬間恢復了平靜點了點頭。

“小花,讓黑眼鏡留下來幫你吧!吳家老宅的後山,我很熟悉沒有什麼危險,可是解家……我知道你撐得很辛苦。”

“可是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聽到這話,我真的很想反駁,雖然我菜鳥的形象已經在他們心裡定了位,可我還是不太喜歡菜鳥這個名稱。

小花的心思,我當然明白,可我也明白凡事以大局爲重,在生與死的較量中,我們選擇生,而在倒下和即將倒下,我們選擇了後者,明知道也許走到最後,結果都會一樣,我們仍然選擇搏一搏,不服輸就會有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