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老宅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不論心中想過多少回老宅的模樣,它始終停留在十三歲的時候,然而眼前的影像卻讓它破碎了,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這是吳家老宅嗎?還是自已走錯了地方。

殘樑斷壁,樹倒屋斜,滿目蒼涼之色,這是泥石流帶來的後果,爲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吳家老宅如今盡是一片廢墟,時光荏苒,物事人非。

我沒親眼見過泥石流的發生,可是我就是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泥石流,常年下雨導致山體塌陷而引起泥石流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今房屋塌陷,那紫竹林……

擡頭望去,那還有什麼紫竹林,只有幾株嫩竹破泥而出,昭示着它的存在。

我置身其中心生悲涼之意,卻也無暇再顧及其他,眼見天色已暗,四周蟲鳴四起,夜裡獨有的涼意迎面襲來,我不禁一哆嗦,雙手抱胸,重回車上,只得明早再作打算。

我簡單的吃了點東西,閉眼睡意襲來,朦朧間遠處斷橫處竟似有燈光閃過,我一個激靈,睡意頓消,定眼望去,遠處一片黑暗,再無異樣。難道剛剛眼花看錯了不成,我揉了揉雙眼,再看了看車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異樣。

正待我打算閉眼休息時,一道光線從我眼前晃過,迅速地在黑暗中隱沒,我猶豫了下打算下車一探究竟,抓起身邊手電就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徒步摸黑向那截斷樑走去,待靠近時,猛得打開手電,照以住的經驗,我以爲會看到某些不好的東西,或者一些猛獸之類的,結果什麼也沒有,這也太奇怪了,難道我的那奇怪的體質消失了,除了一個已然被熄滅的火堆及一個盛着食物的鍋以處,別無他物,我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拾起一截木棍,挑了挑火堆,一絲火星隨着我的動作而飛散開來,我扔掉手中的棍子,用手探了一個鍋的邊沿,鍋上竟然有些燙手,我心中警鈴大響,心道不好,知道人沒有走遠,迅速起身,手電向外照去,一道伺伏在黑暗角落的黑影,驀地從旁斜出,撲向了我。

我本能地想要反抗,以手電爲兵器砸向來人,亮光閃了閃忽然就滅了,只聽黑暗中悶哼一聲,那人爆了句粗口,再次撲向我,我在心裡罵了聲“這破手電”隨即脖子被人從身後緊緊勒住。

力道之大幾乎要勒斷我的脖子,我的身體竟被拖出二三米,好不容易穩住了腳,當下以手爲爪向後抓去,左手向後給了他一個肘子,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他孃的你以爲小爺這幾年是白混的嗎?

我拍了拍手,正待上前擒住他問個清楚時,一絲冰涼之意纏上了脖頸,一道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動!”

“你怎麼現在纔來。”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惱怒的看着來人,再看向我時,更是火大的上前就給了我一腳,我吃痛地彎起了腰。

“他孃的真晦氣,真是陰溝裡翻船,在這碰上個不要死的。”

那人從口袋裡摸出個什麼東西,只聽“嗤啦”一聲,周圍亮了起來。

我一時無法適應,眯了眯眼,身後那人的手卻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抖了抖,刀身一偏,我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痕。靠,刀都拿不住。

“他怎麼會在這裡!”

冰冷的聲音中透着詫異,而他口中那個他,無非就是我,難道他認識我。

對面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剛剛跟自己摟打在一起的人竟是倒鬥界人稱小三爺的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響沒合上,聽到詢問聲,才罵咧咧的來一句:“他孃的我怎麼知道。”

事後我才知道,偷襲自己的那人名叫肖馳,道上人叫他馳爺,手段陰狠不說,曾爲了名利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與妻兒,因此也有人叫不肖人。

後面那位,我不曾聽說過,只知道這個叫肖馳的人叫他龍二,看他的態度,我斷定,主事的應該是這個叫龍二的人。

因爲肖馳發現來人是我時,曾起殺意要滅口,被龍二給擋了下來。

爲了生存,我不得不假意降敵,爲他們探路,找個適當的機會脫身。

可是……

這牆上的壁畫,竟和雲頂天宮的如出一轍,我的腦袋忽然有點短路了。

我不明白,爲什麼吳家老宅的後山會有一座大型陵墓,更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這墓難道也和東夏的萬奴王有關,似乎事情正在向一個未知方向發展。

而走到了這裡,龍二似乎已有些急了,不停的催促我快走,我看了看他,只得帶着滿腹疑問向前走去,快速的掃過四周的壁畫,我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雲頂天宮的壁畫保存的很好,而這裡的壁畫雖然和雲頂天宮的一樣,卻沒有了往日的鮮紅,光澤退化,四周的壁畫竟似有大幅度脫落的現象。

龍二似乎並不覺得這壁畫能給他帶來什麼價值,他的神情急躁而雙眼有些呆滯,腳下更是踉蹌馬不停蹄的向前走去,肖馳若不是還要看着我,以免他耍什麼花樣,看神情也是急不可待。

我心裡忽然有了一股衝動,我想知道讓他們二人如此急躁,是爲何事。當下也加快了步伐。

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纔在一個窄小的甬道的盡頭,發現了龍二的身影。

龍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麼,手在甬道的一角扒拉着什麼。

我走近一看,龍二滿是泥垢的手中捧着的竟是一顆如拳頭大小般的琉璃球,在燈光的照射下,竟閃現出一陣耀眼的色彩來。這時我纔看清楚那琉璃球裡頭竟幻化出一個孩童般的形狀物來。

我目瞪口呆,吒舌道:“這是什麼東西?”

肖馳接過琉璃球看了看笑道:“成了。”

龍二把手往身上蹭了蹭,狀似瘋狂般癡癡的笑道:“它活了,它活過來了。”

二人癡傻的模樣讓吳邪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什麼活了,是裡面的那個東西嗎?我正在糾結的想他二人的對話,卻不曾想,剛剛還好好的兩個忽然就……

“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後退了幾步,身後堅硬冰冷的物體讓我心下一驚。

肖馳和龍二突然轉頭看向我,其實心裡並沒有想太多,然而當他們的嘴角扯起一絲獰笑,眼中紅光閃現,整個身形幾乎在瞬間脫離了原形,尖尖的獠牙自口中伸出,身體如皮球般壯大了好幾倍,手腳撐地,尖牙利爪,如同嗜血的猛獸同時向我撲來時,我才感到駭然驚懼。

我一驚,反應竟然也變得遲頓了起來,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跑開,而是下意識的退了好幾步,才猛地拉開腳步向來時的甬道跑去。尖銳的利爪劃過手臂,呼啦一聲半截衣袖被扯了下了,幾道抓痕落在手臂上。

我的手中沒有任何光源,只能憑着感覺和記憶在甬道里瞎跑,無數次的轉彎碰撞跌倒,我卻已然無暇顧及身上的疼痛,身後依稀傳來肖馳和龍二的嘶吼,提醒我仍在危險區域外,什麼都沒有,我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兩個人突然間就變成了那樣。

跑了好一陣後,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我估計到了安全區域的時候,體力嚴重流失,再也撐不住,扶着牆壁慢慢了坐了下來。而此時我並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知道,現在的我暫時安全了,果真體質什麼的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我不禁苦笑,人該倒黴的時候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能遇上,當然也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