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學同學聊天,他告訴我最縈迴他心頭的不是這座城市名片的火鍋而是學校中門那碗廉價的土豆泥還有六食堂那碗當時認爲極其難吃的小面。)
好男人感動女人,壞男人敢動女人。女人欣賞感動她的人,卻留在敢動她的人身邊。——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14日星期日晴
蠢蠢欲動的戾氣,也引起陸離的注意,他不禁發出驚奇的一聲“咦”。此時,又一股冰冷的感覺自手掌傳來。
這一股冰冷,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身體中的戾氣突破了防線,徹底自由了。它們在我的身體中四處亂竄着。同時,我的腦袋中就跟一大鍋煮熟的麪糊糊樣,一個接一個地吐着泡泡。每個泡泡的破滅,都帶來一個聲音。現在的我,就處在一個趕場中。只不過,這個場只存在我的腦海中。
一個個聲音在大聲的爭執着,誰都想第一個發言,誰都想用聲音的氣勢壓倒對方。正是這不甘示弱,讓我根本聽不清任何一個聲音,紛紛雜雜地混成了一片。
不過,正是這樣的痛苦,讓我從陸離的幻術中解脫出來。等我抱着頭痛苦地蹲下來時,卻赫然發現。原來,我並沒有移動過,還是站在原地。不但如此,我還發現,曹老頭、圓寂師叔和諸葛神棍這三個傢伙也沒有發生意外,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就連公子珏的腿,都沒有被他壯士斷腕,還是完整的一條。
原來,剛纔的一切還都是幻術。這一下,讓我安心不少。
不過,他們這些人也都中了陸離的幻術,只是在原地呆呆地站立着。身體也沒有任何要移動的意思。
但我現在已經顧不上想辦法讓他們從幻術中解脫出來了。因爲我現在的腦袋都跟要炸了似的,紛擾的聲音,讓我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現在的我,都甚至希望有一個東西可以將我的天靈蓋打開,這樣就可以讓那些傢伙們得以解脫。
“奇觀奇觀!”這時候,陸離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擡頭看去,走道中根本就沒有白霧,但同時也沒有一個人影。只有陸離的聲音,在迴盪着。
我並沒有理會陸離,而是用力地搖晃着腦袋,想將腦袋中那些聲音從腦袋中趕出去。因爲這些聲音的存在,我現在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而身邊,還有陸離正對我虎視眈眈的,現在我正是內外憂患的時候。
“你的身體裡還住着人,我之前怎麼一直沒發現呢?怪不得我說怎麼你能將我這個幻術破解掉呢?”陸離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身體中逐漸佔據了上風:“想解脫嗎?想一勞永逸地解脫嗎?”
還不待我回答,那聲音就開始勸誘起來:“撞上去,撞上去!你就可以解脫了?”
我的目光,注視着不遠處的牆。最後,目光停留在牆壁上的那個骷髏頭。血紅色的眼睛,從骷髏頭黑乎乎的眼洞中向外張望着。
此刻,眼睛中沒有了詭異,反而對我充滿着誘惑。
等腦海中紛雜的聲音響起來時,那聲音還在鼓動着我:“看到那雙眼睛了麼?看到那雙眼睛了麼?”
這一次,我不再猶豫,躍身就向着牆壁衝了過去……
“咚!”
這是我在失去知覺之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整個世界好安靜,沒有了紛雜的聲音。安詳,將我緊緊地包裹在其中。
我死了麼?這兒是哪兒?我心裡接連冒出一個個念頭。等我將眼睛睜開,卻發現自己置身在水底。從水面上,還有什麼東西飄落下來。它們在水中畫着圈子,這水好像空氣樣輕。
“這兒是哪兒?”我將掙扎着站起來,卻並沒有成功。
“這兒就是弱水。”一個聲音給了我答案。
我扭頭過去,卻看到一個人首蛇身的傢伙,正在我的不遠處。
“弱水三千的弱水。”我心裡一驚。
那怪物將頭點了點。
我將眼睛閉起,再猛地睜開,慌忙問它:“你是誰?”
“陸離。”那傢伙對我露出個微笑。
這個答案,讓我覺得眼前一黑。這樣的環境,讓我確信我再次在陸離的世界中了。
“你是個很有趣的傢伙。你身體中還住了很多小人。”陸離接着對我說道。
我知道,他嘴裡說的那些小人,就是我在白骨塔那次所吸收的戾氣。而這次,不知爲何會再次暴發,我記得羋勝告訴我他已經將這些戾氣給化解了呀。難道羋勝他在騙我。
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因爲我現在所面臨最緊急的問題是如此從幻術中清醒過來。只要在幻術中,我是根本無法傷害到陸離絲毫的。
“你還應該感謝我呢?”陸離看我沒說話,他就說了起來。
“感謝你什麼?”從水面上飄落下來的東西,輕輕地打在我的臉上,是一根羽毛。
“我將你體內的戾氣催眠了呀。不是我,剛纔那些暴發的戾氣,會將你逼死的。”陸離接着自我表彰起來。
“謝謝!”我邊思索着怎麼從陸離所創造的這個弱水世界中逃脫,邊隨口說着。
“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陸離卻將話題一換,問我道。
看了看周圍,河牀上填滿了石塊呀羽毛這些。但弱水卻是死氣沉沉的,除了我和陸離就沒有活物。因爲所有的東西都無法在弱水中生存,就連水草都無法在弱水中舒展自己的身體。打量完四周後,我隨口說道:“還行!就是不是真實的。”
聽我這麼說,陸離它不禁發出聲“嚇”來。接着他就問我道:“那你覺得什麼纔是真實的?你所看到的還是你所能感受到的?”
陸離的這個問題,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因爲在陸離的世界中,我也能清楚地看到東西,我甚至都能感受得到。比如我之前那次的咬舌,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鮮血在嘴裡的味道,是那麼的真實。
看着眼前這個陸離,儘管我知道它也是被陸離所創造出來的,但我的眼睛卻可以看到它,所以我就會覺得它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從而更願意和它對話,而不是努力去尋找着那個“真實”世界的陸離。
何爲真實,何爲虛幻。我將眼睛輕輕地閉起,這是一個問題。
之前,我總覺得我所能看到的所能感受的世界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是真實的世界。
之前,我沒看到過神,所以我就認爲神是一個虛無的存在,進而認爲神的世界只不過就是個虛幻的世界。但同樣,我也沒看到過那些組成我們世界最微小的粒子,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只不過是這些粒子的一些反應。我們就從這些反應中想當然地認爲這反應就是那些粒子所有的。
但我們卻可以堅信這樣由“科學”所組成的“真實”世界,這又是爲何?
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爲一個“信”字。信神者,認爲神纔是真實的世界;信科學者,就認爲科學纔是真實的世界。神既然沒有拋棄科學,科學爲何急着來否定神。
當我將這一層想明白後,再瞪眼去看陸離。現在的我,已經不再覺得有多少恐懼了。既然這個世界是陸離的世界,那麼支撐這個世界的就是陸離的“信”。只要“信”一毀滅,那麼整個世界也就跟打開裝着薛定諤貓盒子的頂蓋後的情景,世界“坍塌”了。
想到這些,我腦海中形成一個計劃。
睜開眼睛,我死死地盯着陸離,問它道:“你不是神!”
“我不是。”陸離不知道我爲何會對它說這樣的話。
“神是創造這個世界的。”
“當然,但不是你想的神。”陸離並沒有否認我的說法。
“但也不是你。”
陸離笑了笑,算是承認了我的說法。
“所以,這個世界並不是你創造出來的。而是你想象出來的,而正是因爲這個世界是你想象出來的,你在裡面玩得很是歡樂,在歡樂中,你開始恍惚起來,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你創造出來的。你喜歡做神的感覺,喜歡可以主宰他人命運的感覺。”我一口氣說了很多。
“是人都喜歡主宰他人的命運。”
“所以你不是神。”我又將話給繞了回來。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承認我是神。”
“但你卻口口聲聲說這個世界是你創造的,即便是個虛無的世界。”我將聲音提高道,“而你卻喜歡這樣做,並且很是享受。所以你不停地使用幻術,也讓我們無法分清真實和虛幻有何區別。”
“這兒不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否則這個世界中怎麼會有我,也會有你。爲何我會在這個世界中是無敵的?”陸離質疑起來。
“其實,你的幻術很是簡單。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複雜,而是你將你的意識強加給我們,給我們在腦海中開了個頭。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們只需要將這個被你開了個頭的故事繼續演繹下去就可以了。”稍微想了下,我就答道,“正是因爲這故事是我們自己在腦海中演繹的,所以我們纔會有這麼真實的感覺,纔會覺得虛幻和真實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而你,也會出現在我們的腦海中。”
“你的意思是說,這兒其實是你的世界。”陸離的臉上,顯出一絲驚慌來。
“你覺得呢。”我的臉上,顯出猙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