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隨風兩人都沒有說話,隨風不停地用手摩挲着手中青翠欲滴的崑崙神木,也不知心中想着什麼。
很快,兩人便到了善淵的牀邊。現在的他看起來比剛纔要平靜了許多,即便如此,腦門上依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鼻中更是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悶哼,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真子看着躺在牀上的善淵眼中流露出了幾分嘆息的神情,可是過了許久,都未開口。
還是半晌,隨風怔了一下,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試試吧。”
說着,小心地取出了盒子中的那截神木。這一小節神木剛剛拿出盒中,登時一道碧光席捲而出。照射得整個房間之內一陣清光璀璨,伴隨而來一片幽幽的清香,就連白真子都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年輕了數十歲似的,體內一陣活力激昂。
這塊養神木雖然不大,可是剛剛取出,隨風便覺得這善淵一下便安靜了許多。心頭一喜,想必此物確實有效。這晶瑩的木身上,有着兩個圓潤光滑的小孔,隨風隨手取了一段紅繩,將其給穿了起來。一手小心地將善淵扶了起來,將手中的神木掛在了其粉嫩的脖頸上。..
說來也確實神奇,這養神木剛剛套上善淵的身上,他渾身當時便是一顫。接着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就如同熟睡了一般,連一急一緩的呼吸之聲也均勻了起來。隨風一見之下,臉上登時就是一喜,喃喃道:“看來這崑崙神木果然有效。”
白真子在一旁撫了撫鬍鬚,一臉的淡定,似乎早已料到了如此情況一般。淡淡地道:“你且稍稍讓開,我來將其穴道解開。”
隨風一聽,慌忙之間。讓到了一邊。白真子一下湊了上去,伸出了手指來,就聽幾聲急速的勁風響動。悄無聲息之間。白真子已然一下點住了善淵胸口的十餘處大穴。內力激盪一下,當即便悶哼了一聲。
雙眼之上的睫毛微微顫了一顫,片刻之後,終於是睜了開來。隨風和白真子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欣喜之色。
善淵看着一旁的白真子和隨風兩人,剛剛想要坐起身來,可是頭腦之中突然而來一陣暈眩。一下又倒回了牀上。有些虛弱地問道:“我這是在哪裡?我分明記得我應該在黃海絕獄之中才是。怎麼突然之間就到了這裡來了?”
隨風笑了笑道:“你且先躺好,不要妄動。至於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且聽我慢慢與你說。”
接着,隨風和白真子兩人一點一點將之前發生在其身上的事情與他說了。當聽到自己曾經被藏花山莊的天殘子附身的時候,忍不住就大吃了一驚。
聽罷,善淵一陣沉默,許久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嘴脣,道:“想不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還害得我與師尊大人出手。善淵真是該死,難怪我之前在昏迷之際,腦海之中一直有一個邪惡的聲音在繚繞。我還只當是做了一個噩夢。卻不想竟然是這麼回事。”
說着,臉上一陣抽搐,連眼角都忍不住劃下了淚來。任誰都能看出其滿腔的自責之意,隨風思量了一番,輕嘆了一聲,卻佯裝笑道:“此事怎麼能怪你呢?這原本就不是你的本意,何況你自己也深受其害。你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好休養纔是正事,等你身子養好之後,爲師卻還有任務要交由你去做。”
隨風故作嚴肅地這麼一說,善淵臉上的自責之色果然便消褪了幾分。緩緩擡起了頭來,滿是感動地盯着隨風。
白真子淡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撫了撫善淵的額前的頭髮,笑道:“果然是良材美玉,倒也不枉費掌教真人以門中至寶來救你的性命。”
“啊?”非但是善淵,就連隨風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白真子竟然會如此說,白真子笑着看向了隨風,卻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淡淡道:“你自己看你的脖間便是。”
善淵一愣,不明所以,低頭一看,不禁便是一愣。一眼就瞧見了胸口之處多了一塊兩指長短的碧綠晶瑩的枝幹。訝道:“白長老,這是……”
白真子淡淡道:“此物乃是我天山派之中傳世之寶崑崙神木。本該此物乃是歷代掌教真人所有,今日正是掌教真人將此物拿了出來,所以纔將你體內的神魂給定了下來。不然你恐怕不會如此順利地就清醒過來。”
善淵再擡頭看向隨風之時,眼中已經除了驚訝之外,更是充斥着感動。連說話之中都帶上了抽泣之聲,斷斷續續地道:“師尊如此大恩,善淵沒齒難忘。他日凡是師尊所需,善淵便是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
隨風雖然有些不解白真子爲何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可是如今既然已經說了,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心中默嘆了一聲,卻只好微微笑笑,道:“卻是不必如此,你既已入我門中,喚我一聲師父。這些便都是應該的,這神物再好卻是死的,比不上一個弟子來得實在。況且,此物也只是用以救了你一命罷了。卻也並未消耗掉,算不得損失了什麼。”
隨風這麼一說,善淵眼中更是閃出了幾絲淚花。這時,卻聽白真子輕咳了一聲,道:“你便在此好好休息吧,我與你師父卻是還有些要事要談。”
隨風有些奇怪地看了白真子一眼,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便隨着白真子走了出去。
“你一定心中好奇,我爲什麼會將此事告知於他,對麼?”聽着身後隨風靠近的腳步聲,白真子突然回過頭來說道。
隨風看了看身後的木門已然關好,確定善淵已然聽不到聲音,這才應了一聲,道:“正是如此,卻不知長老究竟有何用意?”
白真子淡淡一笑道:“用意卻談不上,只是此事卻是說出來好些。”
“長老不妨說得明白些。”隨風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有些不解。
白真子接着又道:“這善淵雖然資質上佳,只是說起來仍是藏花山莊的弟子。與我天山派交集並不大,此刻說起來是掌教真人的弟子,可是日後卻未必如此。現如今跟他說了這些,一方面是賣份恩德,讓其銘記在心,他日不至於忘本。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敲山震虎,免得他起了什麼壞心思。”
隨風心頭一嘆,卻是猜到了八九不離十。知道白真子如此言行也是爲了天山派,他雖然有些不大喜歡如此風格,卻也不好說些什麼。
只好很是隨意地道:“長老不必多想,隨風也只是有些不解罷了。”
白真子看着隨風臉上似乎有些愁緒,也知道他有些不大讚同自己的做法。卻也不說破,心中暗道:到底是年少之人,不知人心險惡。不過這卻也說不上好是不好,日後受了歷練之後,想必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隨風和白真子之間也沒再多說什麼,隨風心中惦記着那剛剛歸屬於自己的密室,一時之間心中有些欣喜。
三步兩步,又趕回了縹緲峰的三十二層。
原本白真子一推就開的石門,果然開啓了什麼機關。再也不能輕易推開,隨風稍稍掃了一眼門面,終於在門旁找到了一個極爲不起眼的空洞。
心頭一喜,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鑰匙插入了其中。稍稍使勁一扭,就聽“咔嚓”一聲,機關轉動的聲響。
再一推,果然這道石門一下應聲而開。
又看着眼前熟悉的冰雪一片的世界,隨風的心頭一陣的激動。這裡乃是屬於自己的空間,真正屬於自己的!
隨風四下打量了一眼,臉上滿是笑意。相比於屋內的那些珍寶法器而言,隨風更爲在意的乃是這一方自由自在的空間,雖然這天山派整個山峰都在隨風的指掌之下。
可是這其中的感覺相差了何以道里計?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
在這裡,他再也不用顧忌外界的一切。除了自己還是自己,他已經許久沒有過如此感覺了。
足足過了半晌,隨風才從這激動之中回過了神來。悄然走了兩步,走到了旁邊的架子之前,開始打量起了其中所擺放之物來。上一次來時,他和白真子一道,並未細細觀看其中物件。
只是粗略掃了個大概,如今細細看時,更是大吃一驚。本門之中之前所留下的種種靈器法寶,非但數量不少,其質量更是極爲優良。甚至許多隨風連材質都叫不出來,剛剛靠近便感到了一股極爲逼人的氣勢,驚得他自知實力不夠,難以駕馭,趕忙放鬆了身心,將其氣勢卸在了一邊。
突然隨風眼睛一跳,也不知看見了什麼,橫跨了一步,小心地從木架之上捏起了一支看起來很是古舊的青銅戒指。
“乾坤戒?”隨風拿起了戒指下用作介紹的楠木木牌。其上寫了一串文字,可也就大概寫了一番這乾坤戒的來歷,對於其功效作用竟然是隻字未提。隨風不禁心頭有些疑惑,索性也不多想,直接咬破了手指,向着這乾坤戒滴上了一滴鮮紅的鮮血。
鮮血一出,立時便被吸收了進去。頓時一股血肉相連之感,通過手中的戒指傳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