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愛,需要最爲長久的‘吻’才能表達,他們兩人這般在月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久到雪‘花’飄落,肩頭髮絲都有些發白時才分了開來。月夕看着隨風眉間腦袋上掛着的雪‘花’,想起剛纔的旖旎的一幕,臉上當即就有些紅了。趕忙將臉埋入了隨風的‘胸’口,低‘吟’了一句:“風哥哥,我等了這麼久纔等到你。我不奢求你永遠不離開,只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無論你去哪裡都不要把我丟下,好不好?”
隨風看着依靠在自己‘胸’前,掛着一臉依戀的月夕,心中滿腔的歡喜和感動對於這麼一點極其卑微的要求哪裡還能拒絕?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背部,柔聲安慰道:“好,我答應你,以後無論去向何方都不會將你丟下的。”
月夕在他的懷裡又多呆了一刻,這才擡起頭來,滿是認真地盯着隨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風哥哥,我知你絕不是池中之物。你既然天資非凡,自然要做那萬人之上的非凡之人。可是我,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女’子,怕是留不住這麼驚才‘豔’‘豔’的你。我也不奢求你此生只對我一人好,我只求,無論你遇見什麼樣的‘女’子,經歷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要忘了月夕,好麼?”
隨風一言不發,也不回答,默默地摟着她,小心地走到了石邊坐了下來。看着眼前這番開闊絢爛的景象,回想着她剛纔依舊回‘蕩’在耳邊的話語。
半晌,才笑着道:“傻瓜,盡胡思‘亂’想。我怎麼會忘了你,我不是剛剛纔答應過你,不論去向哪裡都要帶着你一起的麼?”
月夕的一番話也提醒了隨風,腦中突然一道熟悉的倩影一閃而過。心中輕輕一嘆,還是默默地將這些壓在了心頭。
隨風一隻手摟着她,月夕也將自己的肩膀靠在了隨風肩頭。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着,看着滿目絢爛的夜景。誰也沒有發話,都不捨得打破這難得的平靜。夜風和煦,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朵流雲。照耀這片大地許久的明月也躲藏到了這片雲彩之後。月光隱去,之後滿天的星光就現了出來。大片大片的星輝,星羅棋佈隨機地排列在了夜空中,就像是一顆顆散落在夜幕上的明珠,數也數不清楚。
明明已經到了極深的夜裡了,可是他們兩人彷彿都陷入到了一種恍惚之中,都爲這一刻的靜謐陶醉了,誰也沒有想起來說要回去。夜間的涼氣有些厚重,隨風默默地脫下了自己外套的長衫,罩在了月夕的身上。
他們這麼一坐,時光就如白駒過隙般飛逝,一晚上的時間就這麼迅速地過去了。
“呀,不好,我們竟然這麼一坐就坐到了現在,你看那邊天都亮了。”月夕突然驚叫了一聲,用力地用手指了指東方。
隨風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此刻東方的天際已然現出了一絲微微的嫩白之‘色’。起初時一道極爲細窄的亮線,隨着時間一點點地推移,這道亮線逐漸地擴散,像是滴入水中的鮮血,一點點地擴散,渲染着越來越廣闊的天空。
這邊,天際剛剛現出一片魚肚白,突然後邊就聽傳來一聲渾厚的鐘聲。
在這一片寂靜的晨曦時刻,這麼一聲突兀的鐘響顯得極爲地刺耳。
月夕臉‘色’又是一變,增添了幾分慌‘亂’之‘色’,“這個是無塵派弟子進行晨課的鐘聲,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然讓那些弟子看到我們……”她話說了一半,一臉通紅,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隨風哈哈一笑,原來她擔心的事情卻是這個。看着她又羞又急的樣子,倒有些像是偷糖吃被大人發現的孩子一樣窘迫。隨風輕輕地笑笑,站起了身來,一把將月夕拉了起來。柔着聲音卻又滿是堅定地道:“被人看到又不會怎麼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月夕有些急了,拉了他一把,道:“不是緊張啦,只是被那些弟子看到,多嘴多舌的,多不好啊。我們還是趁着他們的晨課還沒有開始先回去吧。”
隨風看着月夕滿是認真的樣子,竟然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在逗她。不禁就笑了,道:“好啦,我剛纔逗你的呢。你竟然當真了,你不過就是怕被人看見會不好意思嘛,這有什麼,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難不成,你和我也不好意思嗎?”
月夕一聽隨風是在逗她,當即有些氣惱。可是又聽了聽他之後的一番話,卻又沉寂了下來,片刻,才嘟着嘴道:“沒有啦,我們兩個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只是暫時還不想讓他們那些人知道而已。你不要多想啊,我並沒有別的意思的。”越說似乎越有些委屈,連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隨風看到她竟然真的臉上掛上了一抹憂愁,輕輕晃了晃她的身子,哄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和你鬧着玩的而已,你不會還真當真了吧。”
月夕微微低下了頭,並不說話。這下換成隨風有些着急了,又晃了晃她的身子,見她還是毫無一點反應,只好半蹲下了身子,凝視着她道:“你沒事吧,你不是要回去嗎,其實我也覺得待得有些久了。不如抓緊時間,趕快一起走吧。”
月夕看着隨風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就清絕脫俗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美態。笑道:“哈哈,怎麼樣,你也被我逗了吧。連我逗你都不知道。”說罷猛地甩開隨風的手臂,向着山峰上躍了過去,笑着跑開了。
隨風有些無奈地苦笑笑,沒想到這個小妮子竟然學的這麼快,一下就學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當即笑着道:“你竟敢戲‘弄’於我,別跑,看我捉到你不要你好看。”邊說着,也運起了幻步跳了上去,向着跑在前方的月夕追了過去。
月夕之前一直都是清淨溫和的‘性’子,隨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活潑開朗的月夕。笑顏如‘花’、靈動天真,這些本與她不搭邊的辭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便這麼邊嬉鬧着邊向着各自的廂房跑去。中途由於嬉鬧得太過忘我,還不小心驚動了正在四處巡視的無塵派的弟子。他們兩人被人緊緊跟隨,廢了好大得勁才最終甩脫了他們。他們兩人即便被發現了,也並不會怎麼樣,可是隨風他們兩人好像就真的從什麼地方逃脫了一命一樣。
等到他們趕到了自己住處的時候,上晨課的弟子們已經都陸陸續續地從廂房內走了出來。他們兩人縱有萬般的不捨,可還是在此做了分別。就好像真的要分離上很長一段時間一樣。
接下來的八九天裡,他們兩人也不隱瞞。就連一向害羞的月夕也實在是抵不住見不着隨風的痛苦,起初還有些羞怯,不敢在人前隨意‘露’面,只敢和隨風兩人在遠離無塵派弟子聚集的地方相見。
可即便這樣並非就代表着就真不會被人撞見,這麼一兩次倒還好。次數有些多了之後,月夕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再不遮遮掩掩,公然之下就敢牽着隨風在無塵派內四處閒逛了。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此事最後知道的竟然是凌雲霄。他雖然也見過幾次月夕和隨風一起,也只不過是當做了他們兩人特別投緣罷了。或是月夕想要報答一下之前隨風的相助和救命之恩,卻從未向着那個方面想過。最後還是在樑偷兒巧妙地提醒下,凌雲霄才恍然大悟。不過隨風既然已是他的三弟,一身文治武功都是世間罕有,他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反對。
他愛憐疼愛月夕,更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結果。不管從什麼方面看,隨風都極爲的不凡。月夕沒說什麼,反而是這個一直沉着冷靜的凌雲霄每天樂得合不攏嘴,直嘆月夕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的妹夫。
這麼八九天一過,很自然地就到了比劍論道大會的時候了。這比劍論道大會乃是由天山派第二大‘洞’天七星‘門’所召開的。
要說起這七星‘門’,據傳一直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其鼻祖曾是蜀中丞相諸葛先生的磨墨弟子,曾在諸葛先生處學到了許多他治軍時所用的陣法和至理。後來蜀漢滅亡之後,他便將這一切由明轉暗隱入了民間之中,開始在民間開枝散葉小規模地收徒。
後來還是一個天山派後來的一個掌‘門’其無意間發現了天山派鍾靈毓秀,便索‘性’拖家帶口,將所有加入了他‘門’下的弟子盡數一下帶了過來。
這麼一開派就是數百年,數百年前,習武之風不如當今強盛。整片天山山脈也只有天山派一家而已,所以這七星‘門’便異常輕鬆地坐到了天山派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七星‘門’剛來之時便實力不俗,這麼數百年的底蘊積攢下來,便更是可觀了。是以幾乎整個天山上下,說是以天山派爲尊。但是天山派從不管理天山內的事務,真正掌權的反而是這個七星‘門’了。
天山上的‘門’派在此紮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自然知曉這七星‘門’雖然比之天山派少了幾分神秘。但其實力恐怕並不遜‘色’多少,他們不敢得罪天山派,自然也不敢招惹七星‘門’。每一次七星‘門’有何事物宣佈,其他‘門’派也都照做,從來不敢違抗。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七星‘門’與天山派都是雄踞一方的大派,短時間內還好。時間長了難免有些問題,天山派從不管其餘諸多閒事,只是這七星‘門’卻有些不將天山派放在眼中的意味。
不過好在這麼些年來,卻未因此鬧出過什麼摩擦來,衆人便也樂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整片天山看似團結,其實內部早已有些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