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偷兒隨意擺擺手道:“咱們既然已經成了兄弟,還在乎這些俗套?你若真有感‘激’之意,便對月夕說罷。這段時間內可都是她一刻不停地守在你的‘牀’邊,生怕你出了什麼閃失。嘿嘿,我剛纔進來可什麼都沒有看到。”
本來之前的一番話大義凜然,可是說到後來,卻滿是調侃之意。還戲謔地看了看月夕,羞得她一下臉‘色’瞬時變得通紅。伏在了隨風‘胸’膛,不敢再看樑偷兒了。
隨風撫了撫月夕腦後的秀髮,揚着嘴角,笑道:“二哥卻是多慮了,難道二哥此番特意來說這些,是因爲大哥不放心月夕,而特意授意的?”他此話一出,和樑偷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反而是月夕臉‘色’更紅,有些嬌嗔地錘了錘隨風的‘胸’口。‘逼’得隨風又使出了“傷勢發作”的伎倆,纔將月夕哄了過去。
三人這麼一番調笑之後,又漸漸都恢復了沉寂。隨風一臉正‘色’地問道:“二哥,那日我與這大‘洞’真人切磋過後,可曾起了什麼風‘波’?這七星‘門’沒有什麼舉動吧?”
他醒來之後最爲擔心的便是此事,他在人家的地盤上,還一劍殺了別人內‘門’的首座。更何況還是一個先天高手!這就不僅是折損了七星‘門’麪皮的問題了,先天高手何人不敬?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了,而一個‘門’派想要培養出一個如此高手更是難上加難。強如七星‘門’如此天山霸主,一‘門’之內恐怕也找不出幾個先天高手來。
要說七星‘門’沒有舉動,誰都不會相信。可是他醒來之後卻又聽月夕說他此刻所在正是七星‘門’內的廂房。他這纔想起,恐怕比劍論道大會還未結束,也許正因爲如此,七星‘門’礙着整個天山的顏面,所以才強壓下了怒火。
他這般猜測着,卻聽樑偷兒道:“此事說起來也確實極爲蹊蹺,按理說七星‘門’如此大派,折損了一個內‘門’首座如此大事,怎可能不追究?可是,我問過之後,卻聽別的‘門’派都說當時你們比斗的鑑英石乃是七星‘門’前輩所留,用來協調各‘門’各派之內的矛盾。凡是在上面比鬥者,無論生死,事後都不可追究。也許是七星‘門’礙於‘門’規所以也不好公然對咱們不利,非但沒有對我們不利,還準備了上好的廂房,甚至還給你送來了療傷的靈‘藥’。若非如此,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好起來。最讓我想不通的便是,他們更嚴懲了柳偉奇和董既守等人。”
樑偷兒頓了一頓,接着又道:“我也問過大哥,大哥只說讓我們不要理會這些。既來之則安之,這七星‘門’既然如此作態,至少表明他們不願在全天山各派前失了信譽。只要這比劍論道大會還未結束,我們就絕沒有安危問題。我也一直與他‘交’流此事,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已有了打算。可是我問他,他卻不願多說。”
隨風眉頭一皺,這卻是有些奇怪了。若說七星‘門’一直嚴於律己的話,也不至於出了柳偉奇這麼一個廢物來。而且這麼一個廢物爲非作歹似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不嚴懲晚不嚴懲,偏偏這個時候將其嚴懲了。卻是很反常,難道說這其中還有着什麼‘陰’謀?
隨風思量了片刻,道:“我總覺得這其中總有着什麼地方不對,我們還是提高些警惕,小心爲妙。對了,此刻大哥在何處?怎麼沒有看到他?”
樑偷兒答道:“大哥此刻正在上次的鑑英石前,這鑑英石雖然被你和大‘洞’真人一番比試給毀了。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塊平臺。此刻正在其上進行一個羣英大會,說起來這麼玄乎,其實就是一些有意拜入天山各派的一些少年,在此進行的一個小小的試煉。”
“羣英大會……”隨風一陣沉‘吟’,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什麼,片刻之後,又恢復了清明,直接道:“那我們過去看看吧,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不妨一同過去。也許還能夠幫上大哥什麼忙。”
樑偷兒上下打量了下隨風一眼,有些疑‘惑’地道:“可是你的傷勢……”
“雖然此刻仍舊動不了太多真氣,不過已經不打緊了。”說着,隨風一下撫着月夕從‘牀’上躍了起來。
看着他活蹦‘亂’跳的樣子,樑偷兒和月夕都一臉忍俊不禁,笑道:“你還是安穩些好,不要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不過說起來,那邊也沒什麼危險。只不過是選一些資質上佳的少年罷了,以你的靈識來說,想必能幫上不少忙。”
當下,隨風幾人也不耽擱,直接就出了房間向着前日比斗的地方去了。路途中,隨風向樑偷兒詳細詢問了這所謂羣英大會的具體事項,這才知道。其實很是簡單,就是所有有意拜入‘門’派習武的少年各自展示自己,說是展示,無非是亮個相,讓各‘門’派之人能夠充足瞭解其姿勢罷了。
然後會根據如此情況,選出十人來。這十人有權自主選擇想要加入的‘門’派,經過該‘門’的‘門’主的許可,當場便可拜入其‘門’下。而其餘剩餘的,有些資質上佳的也會有‘門’派來主動邀請,而那些沒有收到‘門’派邀請的,便只能自己去拜見自己心儀‘門’派的‘門’主了。若是‘門’主答應,也會收入‘門’中。
只是一般來說,選出來的這十人無論想要拜入何‘門’派,從未聽說過有人拒絕的。是以,能夠被進入前十脫穎而出,便相當於有了自主選擇‘門’派的權力。也因爲此項規定,所以吸引了許多遠道而來的英姿少年。這也是爲何,天山山脈內會有這麼多‘門’派,這麼多高手的原因。
上一次大會之時,無塵派剛剛成立不久,聲名不顯,幾乎無人問津。還是靠凌雲霄親自下場發出邀請,才招來了幾個資質尚可的弟子。而至於那些主動前來拜見之人,大多都是資質平庸甚至是粗劣之人。凌雲霄也知,‘門’派剛剛開山不易,不能對於收的弟子的資質有多高的期許,便索‘性’全都收入了‘門’中。加上了後來陸陸續續拜入‘門’派的弟子,無塵派纔有了這數百名弟子的規模。
隨風跟着樑偷兒來到了場中,遠遠地看去,所見之景和前日所見的‘門’派大會之時幾乎一模一樣。各‘門’各派,旌旗招展,遠遠地就看到了大大的“無塵”二字。
唯一的區別便是,當時的那方高高凸起的石臺在隨風和大‘洞’真人的一戰中盡數化爲了齏粉,於是七星‘門’又在原處以木石重又搭建了一個平臺。此刻平臺上,密密麻麻地站了數十個各‘色’的少年。正輪流着一個個地走到臺前介紹自己。
隨風也未細看,只匆匆掃了一眼,便跟樑偷兒道:“二哥,我們還是先去找到大哥再說吧。正好可以幫他參謀參謀。”
樑偷兒笑着點頭,“如此甚好。”
隨風當即便拉起了月夕,向着凌雲霄所在走了過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在人羣中現身,立時引起了一陣轟動。四周之人紛紛側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年。許多人竊竊‘私’語,不敢相信這少年竟然有如此武功膽識,就連七星‘門’首座真人都敢格殺。他們關注歸關注,可是卻不敢明目張膽地盯着隨風觀瞧,更是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月夕見此情景,也是調侃道:“風哥哥,你看他們似乎都很懼怕你呢。”
“我也沒做什麼,只是一場單純的比試而已。你們也看到了,當時可是這大‘洞’真人自己非要‘逼’我出手的。”隨風苦笑不已,自己在衆人眼裡好像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煞星一般。
樑偷兒卻微微笑道:“三弟,你卻不知這麼一來無塵派的名聲增加了多少。現在這比劍論道大會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塵派出了一個年不滿弱冠的少年英雄?就連七星‘門’的首座真人都敢鬥上一鬥?如此一來,今年拜入無塵派的弟子便會又多上許多,距離大哥的目標便又近了一步。”
隨風點點頭,樑偷兒這番話也有道理,當時他便是想到這一層面纔會出手和大‘洞’真人比試的。不然他根本不屑於在如此場合出手,他起初也只是想着能以平手收手。誰知最後大‘洞’真人明明知曉他已然手下留情之時還想下殺手,這才徹底‘激’起了隨風心中的怒氣。不管不顧,直接施展出了青蓮劍訣料理了他。
兩人邊說話,邊走到了無塵派的旌旗之下了。
凌雲霄一見三人來此,當即便是‘露’齒一笑,有些關切地看向了隨風,問道:“三弟,你身上的傷卻是怎麼樣了?”
隨風毫不在意地一笑,道:“大哥儘管放心,卻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之前還勞大哥爲我療傷,隨風實在是心中過意不去。”
凌雲霄擺擺手道:“三弟,你卻不知,此次你與大‘洞’真人一戰爲我無塵派的興起起到了多大作用。”
隨風一愣,疑道:“作用?哪裡起了什麼作用,相反還和七星‘門’結下了樑子。”
“結下了樑子?”凌雲霄有些神秘的笑笑,“事實卻並非你想的那樣,好了,既然你來此,便幫我看一下這臺上的一干少年,到底有哪幾個資質上佳的。也許此次無塵派也能分到一個前十的靈童也不一定呢。”
隨風一口便應了下來,擡頭看去,突然略微有些吃驚,竟然在臺上看到了兩張很是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