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李虎丘還是哈城南站賊幫的二頭目。曾無數次豔羨的看着別人閤家團圓其樂融融。每當此時,李虎丘便會坐在車站的鐘樓下,曬着陽光,浮想聯翩,幻想自己與親生父母團聚的一刻,溫馨的場面常常會讓他感動的暖意融融。只是夢醒的時候,回到冰冷的生活中,他仍分不清到底是陽光溫暖了他,還是那一刻幻想中的親情溫暖了他。也許,父母之愛跟陽光是一個味道吧?
李虎丘靜靜的觀察着房間內的一切。看似漫不經心,其實處處全神貫注。一張燕明前高中畢業時跟燕雨前的合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隨意的問道:“照片上的人是你什麼人?”
燕明前正在給小燕子收拾東西,明顯情緒不高。心不在焉答:“是我姐。”李虎丘道:“你們好像差很多歲?”燕明前道:“她大我十五歲,李虎丘,你們如果暫時不離開甬城,不妨就住在我家,說實話,我很捨不得小燕子。”李虎丘沒回應燕明前的問題,明知故問道:“你叫燕明前,那她叫什麼?”燕明前白了他一眼,將最後一個毛絨玩具交給蕭落雁,道:“燕雨前,雨前龍井明前茶,我們是嫡親姐妹。”
李虎丘抱起小燕子,道:“多謝您照顧她這麼長時間,我會經常讓她來看您的。”任燕明前如何挽留,堅決的告辭離去。
酒店房間裡,蕭落雁跟小燕子一起在大浴盆裡洗澡。
“叫聲乾媽聽聽,不然就咯吱你。”對付小孩很有幾套散手的蕭落雁,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跟小燕子混的熟絡。小燕子鼓起腮幫,呼了一口氣,道:“雁子姐姐好。”
李虎丘看見浴室的玻璃門上寫着,內有女士,男士止步。不禁莞爾。隔着門問道:“你明天去不去福德堂總部?”蕭落雁用浴袍包着有點睏倦的小燕子,自己身上只圍了條浴巾走了出來。
“去,怎麼了?你想陪我一起去?”蕭落雁輕聲問道。
李虎丘悄聲答:“不如咱們在這邊住上一陣子,我在這邊開一個多寶樓分店,或者乾脆跟你一起去福德堂應聘,這樣一來小燕子就可以直接在這邊上小學,我還能一直陪着你。”
蕭落雁問他:“多寶樓的生意不要緊嗎?”李虎丘道:“什麼生意還能重要過你們兩個?”蕭落雁把小燕子放到牀上,蓋上被子,用手指了指外間的沙發,道:“哪涼快哪呆着去,少跟這兒討巧賣乖,你分明別有用心。”將被子交給他,抿嘴淺笑:“早點睡吧,今晚我得陪她啦。”說罷,將身上浴巾解開,用力蒙在李虎丘頭上,動作麻利的鑽進被窩。
夜幕下,李虎丘循着白天的路徑再次來到燕宅。
燕雨前三年前將福德堂總部遷到甬城。同時購買了現在她們居住的這座有文藝復興式風格的豪宅。小區的安保措施對李虎丘而言形同虛設,憑着白天的記憶,他輕車熟路的來到燕宅。一樓亮燈的是阿姨和保姆的房間,李虎丘沿外牆攀援,來到二樓亮燈的房間窗外,聽到裡邊燕明前正在打電話,好像是在說招聘會的事情。說自己沒時間去了,讓人請孟五爺主持一下。李虎丘對此並不關心,確認了別墅內的人都各司其位後,他迅速的來到東南角的臥房窗外。
賊王的直覺和判斷很準,這個房間正是屬於燕雨前的。白天他不動聲色離開時,就打算好了要夜訪這裡。別墅外路燈的光照進來,房間內有微弱的光線,對於李虎丘而言足夠了。他仔細觀察着房間內的佈置。
一張老舊的單人牀,牀頭櫃,衣櫥。簡約卻不簡單,牀頭櫃是紫檀木的,這麼大一塊紫檀恐怕價值不菲,衣櫥是紅酸棗木的,同樣價值不菲。只那張牀老舊平凡的古怪。
李虎丘走到牀頭櫃前,輕輕拉開抽屜,那裡邊安靜的躺着一本相冊。打開一看,裡邊多數是燕明前的照片,從小到大各個時期都有。翻到最後一頁時,忽然發現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的主角是個哇哇大哭的嬰兒,模樣依稀跟李虎丘小時候相近。那照片被珍藏在影集的最後一頁,李虎丘注意到整本影集,只有這一頁的頁腳處有些微殘破,看樣子是經常被翻看的。
李虎丘儘管早知道母親從未忘記過自己,這一刻仍覺得心頭一暖。他把影集放回原處,繼續尋找。他是希望燕雨前跟李援朝一樣有寫日記的習慣。內心中,他最想找到的是李援朝的痕跡。結果卻讓他很失望,這個房間裡找不到半點跟李援朝有關的信息。
一個明顯不屬於南方孩子的玩具,冰尜兒;厚厚一摞男孩衣服,從一歲到十幾歲都有;衣櫥的最下邊擺着許多鞋,不出意料的也是男孩的,從小到大碼放的整齊。
李虎丘悄悄回到酒店,躺在沙發上,心胸中暖意洋洋。母親,這個距離他曾經很遙遠的溫馨詞彙,這一刻緊緊貼在他胸口。儘管他心中想往的閤家團圓其樂融融依然遙不可及,但至少他已不再是那個沒天沒地的孤兒,母愛從來都在他身邊。
次日,李虎丘練功歸來時,蕭落雁早領着小燕子洗漱已畢,正嘻嘻哈哈的精心打扮。蕭落雁問李虎丘是如何打算的?李虎丘告訴她,剛給燕京打了電話,多寶樓那邊有王茂主持大局沒有問題,說自己打算在南邊收貨,且要在這邊住一陣子。蕭落雁問他,小燕子得上學,怎麼辦?
李虎丘道:“暫時先讓她回之前的小學去,等咱們買了房子,再讓他就近入學。”這句咱們買了房子,說到了蕭落雁心坎兒裡,她滿意的點點頭,做出指示:“小李子表現不賴,回頭獎勵你‘糖’吃。”小燕子道:“我也要吃。”二人相視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
福德堂總部大樓。前來應聘者一個個被叫進裡邊的面試接待室。出來時個個垂頭喪氣。蕭落雁忐忑的看着,小手抓住李虎丘的大手,“怎麼還沒輪到我?”
人來的較多,招聘的主持者給每位應聘者弄了個號。蕭落雁是十六號。接待室門口,有工作人員輕聲叫道:“十六號。”
李虎丘百無聊賴的揣着手,站到大堂入口處,一尊玉雕彌勒佛面前。身旁有人問:“小夥子是來應聘的?”
今日三更。晚六點到八點還有兩章。新單位工作很不適應,昨天晚上八點多才下班,洗澡吃飯,累的拽貓尾巴上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