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府,府邸佔地極廣,府內建築格局顯然經過精心佈置,雖談不上富麗堂皇、氣勢宏偉。但卻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府邸主人的極盡奢華,而又恰到好處,絲毫不引人反感。
屋頂鋪着暗紅色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閃耀着晶瑩的光。屋前是一汪水池,清澈見底,大理石的池底放着幾顆鵝卵石,卻是顆顆圓潤精緻,幾尾錦鯉在水中嬉戲,細一看,正是萬金難求的紅白丹頂。池周嵌着幾塊稀有的晶石,五彩斑斕,更映襯着水的清靈。走進屋子,金硝瑞獸的香爐裡裝着最名貴的薰香,絲絲迷醉升騰而起,做工細緻的雕花黃花梨木桌椅上擺放的是“白如凝脂,聲如鳴罄”的上好古瓷茶具,其奢華自不必說。
“我,我這次主要是來……”姽嫿望着坐在主位之上的三途,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來要孩子?”三途斜眼撇着姽嫿,“還是來談鹽米漲價的事呀?”
姽嫿尷尬的笑笑,“都有。”
三途莞爾,看着眼前的姽嫿,一襲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又斜眼看了看那屏風之後,“那你覺得是安兒重要呢,還是鹽米漲價重要?”
姽嫿偏着頭微微想了一下,若是先說安兒的話,估計兩人還有的聊。但是,若是先說鹽米漲價的話,估計直接用掃帚把她踹出去了。“安兒,我可想安兒了,安兒現在在哪兒呢?”說完開始四周張望,自從三途將安兒從自己這裡搶走,她就沒有再見過安兒了,不過她也不擔心,畢竟三途對安兒的好,她心裡還是知道的。
“想看安兒?”三途挑眉,端坐在太師椅上,乍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彷彿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滴打在檐瓦上的雨聲,彷彿也化爲那
夜屋外熙攘吵雜的人羣喧囂。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然而此時那張邪魅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痞痞的壞笑,滿滿都是陰冷。
“恩恩,可想看了。”姽嫿點點頭,若是拿安兒和三途說話,估計還能說上那麼幾句話吧。
三途揮揮手讓無眉過來,低頭俯身在無眉耳邊說了幾句。“公子,這樣真的好嗎?”
“去。”三途冷着臉,“不然你一會兒跟她一起出去。”
皇宮,扶蘇望着太后背後的晴皖,“身子還沒好呀?”
“你又來做什麼?”太后不悅道,將晴皖護在身後,從牀上摔下來的傷都還沒有好利落,現在行動都還有些不方便,怎麼扶蘇又來了?
“沒什麼,不過是看看罷了。”扶蘇莞爾道,“對了,娘。”扶蘇忽然又道:“最近傳言我和三途鬧得很僵,你知道三途是誰的兒子嗎?”
太后皺眉,“是誰的兒子?”
“雅安國的公主,當初一手策劃導致我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扶蘇緩緩道。
“什,什麼……”太后一臉震驚,“當,當初的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扶蘇莞爾,“早在登基之前我便知道了,若不是這件事刺激了我,我也不會那麼着急想要坐上這個皇位。”扶蘇冷冷一笑,“今天姽嫿代我去了三途府,我倒是想要看看,三途到底會怎麼對待姽嫿。”
太后背後的晴皖一驚,母后今天也去了三途府,那兩人會不會撞上呀?
三途府,姽嫿望着眼前那一片哭聲震天的場景,頭都快大了。
“怎麼了,不認識安兒了?”三途挑眉,望着眼前那一百個孩子,有些懷疑的看着姽嫿,能不能從中將安兒找出來。
姽嫿咽咽口水,望着那奶孃手中抱着的一百個孩子,安兒才幾個月大,孩子小時候不都一個樣嗎?雖然有點差別,但是也差不到哪裡去呀,望着那一百個孩子,尤其正在哭聲震天中的孩子,姽嫿尤其感覺到一個頭猶如兩個大。
“不找的話,我讓她們帶下去了。”三途望着姽嫿一
直沒有動作,不由得催促道。
“別,我找。”姽嫿急忙道,“不就是找一個孩子嗎,我找還不行嗎?”
“請~”三途擡擡手,望着那一百個孩子,嬉笑道。
姽嫿緩緩上前,看着那都差不多的孩子,“這個?不太像?”望着那小眼睛小嘴巴的孩子,姽嫿搖搖頭。
“這個?也不是。”姽嫿繼續挪步,望着另一個孩子。
屏風之後的老皇后看着姽嫿那樣,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三途居然這麼缺德。讓姽嫿從一百個孩子中找一個出來,還美名其曰是百裡挑一,分明就是爲難姽嫿嘛。
“快到晌午了,我也要用午膳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不介意在這裡用膳的。”說完擊掌兩下,家丁從後面將飯菜一一都端了上來。
姽嫿搖搖頭,尷尬道:“沒關係,你吃吧,我繼續找孩子。”說完轉身,埋頭在那一百個孩子中,繼續找着安兒。
老皇后正納悶着,三途府的嚇人端上來幾個小菜:“貴客您吃着,公子說重頭戲還在後面,讓您稍等一會兒。”
“好,去吧。”老皇后點點頭,揮揮手讓家丁退下。
皇宮
扶蘇望着晴皖那明顯一滯的身子,心中得意的道:“噢,對了,是孩兒忘了告訴您。”說完看着晴皖,“孃親不知道吧,三途纔是晴皖的夫君呢~”
太后一愣,轉頭望着身後的晴皖,“夫君?”可晴皖不是扶蘇的妃子嗎,怎麼又變成別人的妻子了。
“對呀。”扶蘇挑眉,望着躲在太后的晴皖,“反正現在她意識也不清醒了,孩兒就跟你說吧。”
“恩。”太后扶着晴皖進了內殿,才轉身出來看着扶蘇道:“有什麼事,一次性說清楚吧。”
“當初本來是我和晴皖成婚,太上皇發話,晴皖的夫婿便是未來的帝王。三途母親喪心病狂,居然將兩人對換,我和姽嫿同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扶蘇的聲音在大殿之中悠悠響起。
太后遲疑,微眯着眼,“孽緣呀,孽緣。”不管是他們這一輩,還是小一輩,好像都逃脫不了冤孽這兩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