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扶蘇失望了,派出去的侍衛回宮之時,卻是兩手空空。
“人呢?”扶蘇看着侍衛身後空無一人,不由得追問道。
侍衛看着眼前的皇上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着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着夕陽,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皇上,江御醫的家人說……”
“說什麼?”看着侍衛吞吞吐吐的樣子,扶蘇不由得心煩氣躁。
“說江大夫在幾天之前失蹤了。”侍衛看着扶蘇氣急的樣子,顫顫巍巍的將剩下的話給說了出來。
“什麼!”扶蘇震怒之下,差點將那上好的梨花桌給碎了。
畢春查到線索之後,急急忙忙的跑到乾坤殿,一把推開那殿門,卻感覺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定晴一看,只看扶蘇沉着一張臉望着那跪在地上的侍衛,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查到什麼了嗎?”扶蘇看着來到的畢春,揮揮手讓侍衛退了下去。
畢春點點頭,“奴婢查到,最近宮中新進的明黃色布料全部都給皇上您做了龍袍。而之前的一批,是先皇在位的時候進貢的,除了先皇之後,就只有晴皖公主一人分到。”
“晴皖?”扶蘇一愣,“立刻給朕派人搜查晴皖的宮殿。”
晴皖宮殿,侍女着急忙慌的跑入宮殿,“娘娘不好了,皇上查到您的頭上來了。”
晴皖正在梳妝,那手中的象牙梳子砰然落地:“你說什麼?”
“那日您穿了一件黃色的衣服,皇上派皇后的侍女,也不知怎麼的,就查到這條線索上來了。”侍女着急忙慌的道:“現在皇上已經帶着人朝着這邊來了,貴妃娘娘,我們該怎麼辦?”
晴皖眼眸輕輕一擡,看着眼前的侍女,“我記得你家中還有一個七十歲的老爹,和一個剛滿一歲的侄子吧?”
侍女一愣,看着眼前的晴皖,一下子跪倒在地:“貴妃娘娘饒命。”
晴皖莞爾一笑:“想要活命也簡單。”緩緩走到衣櫃旁邊將那明黃色的衣服給丟在侍女身上。“你現在馬上將這件衣服放回你的房間,同時寫下一封遺書,然後嘛……”一臉鬼魅的看着眼前的侍女:“如果你想你的家人好過的話,後面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辦?”
“是,奴婢知道了。”那侍女一臉哀怨的看着眼前的晴皖,她再怎樣也沒有想到,幫晴皖辦了這麼多的事,最後居然會死在晴皖的手中。
“給朕將這宮殿包圍,沒有朕的允許,一隻鳥兒都不準飛出去。”扶蘇帶着人來到晴皖宮殿的時候,看着那上
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着玉石臺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臺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會是晴皖下的手,一直以來晴皖在他心目中都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雖然做事有些不妥,但也不至於如此狠毒,沒想到……
“皇上這是怎麼了?”晴皖聞聲,從內殿緩緩迎了出來,看着眼前大動干戈的扶蘇,盈盈一笑。
扶蘇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晴皖,死到臨頭她居然還笑得出來。“朕接到消息,貴妃你暗害皇后,朕特意來搜查證據。”
“什麼?”晴皖聞言,驚呼道:“臣妾怎麼可能暗害皇后。”說完兩行清淚從眼中滴下,“皇上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搜查臣妾的宮殿。”
扶蘇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看着眼前一身蘇錦掐花嵌銀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的晴皖,鉤織淡鵝黃挽同心結子綴絲穗束腰,楚腰纖細,盈盈不堪握。裙裾飛揚,百褶梨花雲邊泥金火鸞暗紋花團笑魘綢曳地迤邐襦,罩一層淡鵝黃煙雲軟羅水縐紗,斜坐時朦朦朧朧,叫人看不真切。
腕上一隻古銀勾丹鳶朝陽鏤空鐲,透出久遠的滄桑。容顏姣好傾國傾城,黛色遠山眉泛出微青。眼角點上幾絲雲,金灼睫毛長長彎,在眸上投下一方華美的陰翳。只是可惜,他現在已經看清了晴皖的真面目,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晴皖,“搜!”一聲令下,身後的侍衛撲涌而上。
晴皖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大批侍衛涌進自己的宮殿,“皇上這是擺明了不相信臣妾?”
“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傳消息出來,朕肯定得對皇后負責。”扶蘇淡淡道。
晴皖心中冷笑,對姽嫿負責,扶蘇怎麼不對她負責呢?“好,皇上儘管搜,只是這要是搜不出來,那豈不是鬧了笑話。”
扶蘇轉頭看着身後的畢春,那一臉的肯定,“朕相信不會搜不出來的。”
“報,搜到了。”話音才落,一侍衛忽然來報。
扶蘇看着侍衛手中那鵝黃色的衣服,“怎樣,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晴皖莞爾一笑,看着那搜出來的侍衛:“請問你是在哪搜到這件衣服的?”
“是,是在一個侍女房間搜到的。”侍衛不敢擡頭看扶蘇的臉色,知道現在扶蘇的臉色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扶蘇沉着一張臉:“是在哪一個侍女房間搜到的,給朕把她帶上來。”
“是。”侍衛點點頭,退下去又是搜索半晌。
半晌之後,扶蘇看着那院中停放着的屍體:“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侍衛檢查一番之後,方纔敢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扶蘇震怒道,俯身來到那侍女身邊,只見那侍女臉色蒼白,看樣子應該是剛死不久。
“還有這封遺書。”侍衛看着扶蘇那臉色,顫顫驚驚的將那侍女留下的遺書從懷中抽出。
扶蘇打開那遺書一看,上面簡單的述說了她是如何將晴皖的衣服偷出來,再如何下藥毒害姽嫿一事。
“好端端的一個人兒,怎麼就死了呢?”晴皖看着那死掉的侍女,一臉可惜的道。
“哼~”扶蘇看着假惺惺的晴皖,冷哼一聲。“將人擡下去埋了。”說完之後氣沖沖的走出了晴皖的宮殿。
“皇上走好。”晴皖看着扶蘇走出宮殿的身影,笑意盈盈的將扶蘇送走。
畢春看着自晴皖宮中出來就沒有說話的扶蘇,“皇上,那侍女的遺書寫了什麼?”
扶蘇沉着臉,將手中的遺書丟給畢春,“你自己看看吧。”
畢春接過那侍女的遺書,看完之後震驚道:“怎麼會這樣?”這些事明明都是晴皖公主做的,爲什麼全部推到一個侍女的身上,讓一個侍女來抵罪?
“我們晚了一步。”扶蘇哀嘆一聲,緩緩的道。沒想到晴皖的手那麼快,居然能趕在他們到達之前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好,還有那個該死的江太醫也是一樣,找到他之後一定好好的審問他。
皇宮,扶蘇看着那高不勝寒的宮殿,正中長長的玉階,上合星數,共計九十九階,由於地形的關係,這道玉階雖然夠寬,卻極爲陡峭,最下面剛好從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門。
在這危崖的絕險之處,盤巖重疊,層層宮闕都嵌進絕壁之中,逐漸升高,憑虛凌煙之中,有一種欲附不附之險,肆鈺看得目眩心駭,沿山凹的石板“棧道”登上玉階,放眼一望,但見得金頂上聳巖含閣,懸崖古道處飛瀑垂簾,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裡虹光異彩浮動。
晴皖既然已經讓侍女出來抵罪,其他的肯定不會讓他查到什麼的。江大夫又沒了蹤影,現在線索全部都斷掉,什麼都沒有了。
“報!”正沉思着事情的千頭萬緒,下面的侍衛忽然來報。“在城中發現亂黨的蹤跡,好像只有兩人。”
扶蘇一愣:“兩人,你們看錯了吧?”
侍衛搖搖頭,“沒有,據探子回報,還有一人是女子,好像還是一個孕婦。”
“樂駒和樂顏?”扶蘇驚呼一聲,想要抓他的時候死活抓不到,不想的時候吧自動投上來。想了一會兒還是道:“出發,立刻給朕將亂黨抓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