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一張翩若驚鴻的臉上滿是不爽,她一向最厭惡這些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了,今天要不是爲了扶蘇,她纔不願意來受這罪呢。拍拍身上的泥土,姽嫿展演一笑給自己打氣,“加油姽嫿,扶蘇是你的朋友,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他你還能去找誰呢?”
“官爺,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姽嫿從懷中掏出不少的銀子往那些官兵的手裡塞去,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相信給了這些錢他們還不友善。
果然,那守門的官兵掂了掂姽嫿遞過來的銀子,“說吧,有什麼要問的,爺我知道的就告訴你。”這次可撈了不少油水,此時的官兵心中所想皆是如此。
“聽說府衙最近來了一位重要人物?”姽嫿微微一笑,在官兵耳邊低聲問道。
嗯,官兵點點頭,“那可是六扇門的捕頭,京城來的大人物。”
姽嫿眼睛一亮,繼續追問道:“我認識他,蘇安大人對吧?”姽嫿興奮得連聲音都有些激動。
“原來姑娘是蘇安大人的朋友?”官兵一聽眼前的女子竟然認識蘇安大人,心中咯噔一身,這下不好了,萬一是蘇安大人特意安排來試探他們的可怎麼是好。
“你彆着急。”姽嫿看那人一副擔心的模樣,立即安撫道:“我和蘇大人只是見過幾面,我的朋友是蘇大人的那位親戚,也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扶蘇,你有聽說過嗎?”姽嫿急忙解釋道。
官兵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真是的,說話也要說清楚呀。“扶蘇?這名字有點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吧。”細細的回想着,好像蘇安大人是帶了一個遠方親戚而來,而且蘇大人的態度好像很奇怪,總之兩人關係不錯。“姑娘你既是蘇大人親戚的朋友,怎麼不早說呀?”官兵立即見風使舵的道。
姽嫿在心中暗暗翻着白眼,見風使舵的小人。“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既然知道扶蘇的存在,那肯定也知道扶蘇的下落咯。
“這個~”官兵面露猶豫,“蘇大人事務繁忙,我們怎麼知道他在何處呀。不過他們落腳的客棧,你倒是可以去看看,碰碰運氣。”
“無眉,你說姽嫿真的會來嗎?”鳳蕪用手撐着下巴,遠遠的看着前方的客棧,他們都已經在這裡守了幾天幾夜了,可是就是沒有看見姽嫿的身影。
無眉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客棧:“公子說了她會來,她就一定會來。若是她不來,小姐你我就得乖乖回去了,這可是公子給我們唯一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姽嫿輾轉反側了幾次,終於問到了正確的路前往扶蘇落腳的客棧。“扶蘇!”才走到一半,便眼尖的看見那熟悉的身影,高高大大的站在人羣之中,多麼的顯眼呀。
四月美在清明,美在穀雨。
江南的四月,清明時節霜雪已經遠去無蹤,天地之間變得豁然開朗,一改之前綿延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來。即使有些許小雨,打溼了人的髮髻,卻更增添季節的迷人之處,增加了人與自然互動的氣氛。
當雨住天晴,天空會變得從未有過的明淨,樹木莊稼也有着說不出的空靈,讓人感覺生活在迷人的詩與畫中。穀雨來臨時,暖風拂面,萬物都蓄滿生長的力量。不管是野草還是禾苗,不管是家禽家畜還是人們自己,都有着無比的激情,在百鳥鳴唱之中,充滿盎然生機。
“哇~”姽嫿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驚呼出聲,她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
看天上雲捲雲舒,觀眼前花開花落。姽嫿和扶蘇置身在郊外,看那桃花杏花零星飄落,梨花卻正當時,花落芬芳滿地,花開香溢家園。
前後左右是花香,天上人間是花香,花香香到人們的心裡,笑意在臉上瀰漫。“你說,這微笑不也是盛開的花朵、也有着撲鼻芳香?”姽嫿側目看着身邊的扶蘇。
“是。”扶蘇看了看心情愉快的姽嫿,那小小的臉上都是滿足的笑。
花開如雪
,蜂蝶翩翩起舞,這是盛世的美景,花香醉人,鳥兒鳴唱枝頭,這是生命的歌唱。花落的枝頭,已長出幼小的果實,這種小小的嫩嫩的果實,其迷人之處一點也不遜色於花朵,這是希望的馨香,是收穫的甜蜜。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姽嫿忽然道,“縱然花落有期,還有遲來的美景,那正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是四月心情的寫照,也是這段時間姽嫿心情的寫照。
從京城好姐妹的死,到後來被三途囚禁,可是那又怎樣呢,現在她身邊有扶蘇,有這樣一個知心的朋友。能夠在她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朋友,能夠在她失落的時候給予安慰的朋友,此生何求。
“怎麼樣,這個地方喜歡嗎?”看着那張笑得開懷的小臉,扶蘇覺得,這個地方沒有帶她來錯。
姽嫿點點頭,剛纔在街上偶遇扶蘇,後面他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起初還以爲是什麼茶館酒樓,沒想到卻是郊外,呼吸着郊外的新鮮空氣,感受着胸腔之中注入新的活力,姽嫿忽然感覺今天是這段時間以來最愜意的一天。
“還沒有找到你的那個朋友嗎?”回去的路上,扶蘇擔憂的問道。
姽嫿忽然難過起來,簡潔不知道去了何處,居然到現在都還不回來,是不是不要她了呢?“沒有。”當初只知道簡潔的家在江南,但是江南這般大,沒個具體的地址,她去哪裡找人呢?
看着姽嫿難過的樣子,扶蘇心中也不好受,“這樣吧,你告訴我你那個朋友的消息,我現在在衙門做事,說不定可以幫你尋上一尋。”扶蘇是存了心思要幫姽嫿找人,但是姽嫿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跌進了冰窟裡。
姽嫿一聽,也是,現在扶蘇在府衙做事,說不定還真有些門路呢!“她叫簡潔,今年十七。個子不高,人生得秀秀氣氣的,滿身的書香氣。”姽嫿想起簡潔,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完全沒有留意到扶蘇那雙細長的眼中不正常的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