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着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着晨曦,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皇上,現在京城,哦不,全國上下都亂套了。”禮部尚書站出來道,“天牢之中的囚犯,都因爲沒有食物,現在準備聯合造反了。”
“還有,各個地方府衙的差使,因爲沒有月俸,都罷工了。”京城地方官府尹站出來說道,他手底下的那些個人呀,一個兩個都是人精,不過這個月的月俸沒有按時給到而已,就全體罷工了。接到各地方的反應,好像情況都和京城差不多。
“皇上,還有……”太尉才站出來,便被扶蘇給打斷了。
扶蘇擺擺手,聽着下面各種壞消息,“好了,朕知道了。”若是沒有一個好消息,這些消息,他一個都不想聽。
張顯看着面帶猶豫的扶蘇,猶豫了許久終於走上前,“啓稟皇上,臣抓住了兩個昨晚從三途府出來的侍衛。”
扶蘇眼睛一亮,“人呢?”
天牢,扶蘇望着兩個被囚禁在天牢中的兩人,穿着不凡,連身上的衣服都是綢緞。
“還真是三途府出來的人。”扶蘇冷冷一笑,望着那兩人,三途的脾氣他最清楚,不單是自己,就連下人都要頂好的東西。
“潑醒。”張顯站在扶蘇身後,看着已經被打暈的兩人。
唰~昏迷之中的兩人只感覺一陣冰涼,再睜眼一看,“皇,皇上。”眼前那兩眼正盯着他們的人,不正是皇上嗎。
“說吧,三途讓你們出城做什麼?”扶蘇讓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張顯和自己。
兩人對視一眼,死不出聲。
“還想繼續受刑嗎?”扶蘇冷冷道,看着死鴨子嘴硬的兩人,不說話正說明了有問題。
“我,我們……”兩人猶猶豫豫,“公子只是讓我們出城去買點東西罷了,我們也沒做什麼犯法的事呀。”
呵呵~張顯冷笑道:“沒做什麼犯法的事?那爲何侍衛在巡邏的時候,你們看見侍衛拔腿就跑呀?”
兩人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敬酒不吃吃罰酒。”扶蘇沉着眸子,吩咐外面的獄頭:“上刑。”
“別別別。”那兩人一聽上刑,立即害怕的道,剛纔他們已經嘗試過了,再也不想嘗試了。“我們說,我們都說。”
夜幕高舉,皇宮通往外處的大門緩緩關上。錯落有致的殿羣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肅穆的大殿,沉鬱的殿影帶來陣陣壓迫感,其上的紅磚綠瓦無一不被渲染成墨。距離三座小殿之外,有一帶有異域風格的宮殿,其上並無珠光玉華,大異於大秦風格,檐角蜿蜒而無棱,似一怪蛇昂頭舞動。
“皇上,如果先皇真的有嫡親血脈,那……”張顯和扶蘇緩緩的走在皇宮中,靜謐無人的夜晚,兩人的對話顯得格外的沉重。
扶蘇沉着臉,“你不是也聽剛纔那兩人說了嗎,這不還沒找到嗎。”要是找到了,他們現在抓着兩人也沒用呀。
“可是……”張顯皺着眉,“就算我們抓了這兩人,但若是他們再另外派別的人去呢?”
“那我們就先他們一步。”扶蘇冷冷一笑,“只要找到了先皇的嫡親血脈,隨便他派多少人,朕都不怕。”
“是,皇上,臣知道了。”張顯點點頭,還是皇上的主意好。
走在回府的路上,張顯正想着怎樣從三途府下人的口中知道太上皇的嫡親血脈。
“你,你是何人?”看着忽然從街尾出現的人影,雖然是武將,但心中還是嚇了一跳,畢竟這三更半夜的,這忽然出現的黑影,目的如何,還有待商榷。
黑影緩緩的朝着張顯走來,掀下臉上的面紗,“將軍好久不見。”
黎明前夕,天空灰濛濛的,周圍瀰漫着涼絲絲的霧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着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並越來越濃。
漸漸地,太陽探出前額,紅紅的額頭,只是沒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地。太陽使勁向上升着。最後,它如釋重負般地跳出地面,整個臉膛兒通紅的,紅得可愛。剎那間,它發出奪日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它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
乾坤宮偏殿,太后看着躡手躡腳進來的晴皖,上着鵝黃打底,繡着白雛菊的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蘇軟裙。月白色的腰帶凸顯曼妙的身姿,玲瓏有致。一頭青絲挑起幾縷用別緻的七色琉璃步搖綰之,紫玉簪上的蘭
花如真,淡雅如斯。傾城之貌,閉月之姿,流轉星眸顧盼生輝。但那絕美容顏此時卻是異常的驚慌,彷彿在爲皇上失蹤一事擔憂之極。
“怎樣,看我沒睡着,格外的意外吧?”她相信,晴皖看到她端坐在牀上,驚訝不亞於看到了鬼神吧。
“太后,晴皖,晴皖知道錯了。”晴皖一下子撲到在太后懷中,“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瞞着您的。”
太后撫摸着晴皖的頭髮,“有什麼難處你可以跟我說,傻孩子,我就是你的孃親,我可以幫你呀。”太后哀嘆道。
“其實,其實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救出我父皇罷了。”晴皖從太后懷中擡起頭,緩緩道,“您也看到了,父皇現在被皇上折磨成那個模樣,我卻只能裝瘋賣傻,什麼都做不了。”
“那你每晚出去,究竟是去哪裡了?”太后遲疑道,望着一旁的香爐,“你是擔心我發現嗎,還用迷香。”
晴皖抿着脣,“對不起,那不是迷香,只是薰香,有助於睡眠的。”晴皖雖然每晚出去擔心太后發現,但是她也沒有喪心病狂到給太后下迷香。
“那你每晚出去,都去了哪裡?”太后追問道。
晴皖低着頭,“您能保證不要告訴皇上嗎,我,我擔心……”
“擔心扶蘇知道了之後會懲治你?”太后道,“放心吧,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我只是在找我父皇。”晴皖低着頭,“您也看到父皇那樣了,我擔心父皇,所以~”
“那你找到了嗎?”太后着急道,其實她心中也很擔心,畢竟當初是她對不起太上皇在先。
晴皖搖搖頭,“找到過一次,可是好像被皇上發現了,很快便把父皇轉移了,後面就再也沒找到過。”
“那,那他還好嗎?”太后追問道。
“看到過一次,四肢癱瘓,還能好到哪裡去。”晴皖冷笑道:“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爲父皇受那份罪。”
“那你打算怎麼救他出來?”太后急忙道:“如果他一直在扶蘇手中,憑扶蘇心中的仇恨,想必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晴皖不解,擡頭看着太后:“父皇不是您的仇人嗎,爲什麼您還……”還如此寬恕父皇呢,最後一句話晴皖自然是沒有說出來。
太后哀嘆一聲:“有些事,不是光看表面的,當初,是我對不起你父皇在先。”
(本章完)